28.买 卖(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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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不住了,把母亲拉到门外问:“这怎么回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都这么大了,人家朱胖的儿子都快上小学了,你还一个人过,我当妈的不给你操这些心,难道你自己还能做?”

  哦!看来我猜对了,这是相亲。母亲担心我不同意,便提前没告诉我,她和父亲安排了这次相亲。

  我很无奈,但也不能表露在面上,不能让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坐冷板凳。

  朱胖和文才看我这么久了没回去,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这情形,朱胖哈哈大笑起来,回过头去和文才窃窃私语起来。

  我叫母亲回屋去,自己向朱胖和文才走去。朱胖看我过来便说:“完了完了,老文完了,哈哈哈!”

  “你他妈少乌鸦嘴!我自己怎么知道是这么回事!”

  朱胖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个女孩漂亮吗?”

  “去你妈的!你自己不会去看啊?”

  朱胖还真拉着文才到客厅去了。我傻傻的走到我那辆“悍马”前站着,脑子里不停的考虑,怎么办呢?今天怎么办呢?”

  正无计可施,母亲从客厅里出来了,走到我面前说:“文丁,你在干嘛?别人在屋子里等着,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妈,谁让你去操这份闲心?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赶快回去塞!别让人家姑娘等久了!”

  整理一下思绪,我麻木的回到客厅。几个人正和朱胖有说有笑,朱胖很健谈,正努力的描绘我是多么的出色,如何的博学多才。看我进来,便住了嘴。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表婶看大家都不说话,便跟我们介绍说:“这位是刘姑娘,是县城里的城市人哦,刚从大学毕业,他爸爸是电力公司的经理。你们看,跟我们文丁很般配的哦。”

  刘红玉始终低着头,看来有些不好意思。听我表婶一介绍,头就低得更低了。

  我也很麻木,只是应付的笑一笑,便没了话。

  朱胖本来就很健谈,看着这种气氛便和文才一唱一和的谈论起我来,在他们这样的包装之下,我成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人,有文化,有头脑,有见识,有智慧,还会做生意。听来听去,我看只有一样没讲,那就是我是个盗墓贼。

  昏昏愕愕地过了一上午,便到了午饭时间。那个叫刘红玉的女孩子很羞涩,吃饭也像小鸡嘬米一样的羞羞答答。一顿饭下来,我吃得很不自在。他们却吃得不亦乐呼,充满了欢声笑语。

  饭后朱胖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我被安排和刘红玉单独相处一阵子,便和她麻木的来到客厅。

  刘红玉坐在沙发上,用手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发话了,说:“你喜欢什么?”

  刘红玉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说:“什么?”

  “我是说你喜欢什么?比如爱好和兴趣什么的。”

  “哦,我不喜欢什么,那,你呢?”

  “我嘛?我比较喜欢文物,古玩,历史什么的。”

  “哦,我也挺喜欢这些。”

  我找不到话说了,便又陷入沉默,屋子里静得像要死掉了一般。

  我想到了美珊,还有曾真,这两个女孩子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母亲又跟我弄这么一个来,我得想办法逃避。

  于是我说:“要不这样吧,说说你,说说你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也没什么了,上午我正在家看书,你的表婶就来了,说无论如何要跟你见一面,就来了。”

  “哦,你上了大学是吗?”

  “是的。”

  “学的什么专业?”

  “语言文学。”

  “哦,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刚毕业,工作还没定下来,可能到文化报去工作。”

  “哦,我听说大学生很多已经有了对象,你这么漂亮怎么还会来跟我相亲呢?”

  “你说的那是普通大学的学生,我们上学可不一样,我不喜欢念书还谈恋爱。”

  交流了几句,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倒并不讨厌,便放松下来。说:“哦,是这样的啊,你能说一下你今天来的感受吗?”

  “什么感受?”

  “一个陌生的人带着你去认识一个陌生人的感受。”

  “也没什么感受啊,认识了,交个朋友还可以。”

  “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可以做为朋友吗?”

  “我还不熟悉你呢,是不是做朋友得熟悉了才能知道。”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比较大方了,便说:“那么,你对相亲是怎么看待的?”

  “相亲?哦,你说我们这是相亲吗?”

  “不知道,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你们要来的。”

  “相亲是很古老的方式了,我觉得好玩,就来了。”

  “那么你对这次相亲满意吗?”

  刘红玉又开始羞涩起来,说:“还可以吧,你能不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别老问我行吗?”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朱胖今天好象说过吧,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没他说那么好。”

  “那你自己说一下可以吗?”

  “我嘛,就是闲散人一个,只是比较爱好古玩文物行业而已。”

  “那我怎么听说你在开宾馆呢?”

  “哦,那也是我做的工作之一。”

  “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一个开宾馆的年青企业家还在修路的时候捐了五百万的人究竟什么模样。”

  一听这话,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难怪,看来你是来看稀奇的咯?”

  “那也不全是,能认识一下,也吃不了什么亏。”

  “哦,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

  刘红玉反而插开话题,说:“你上网吗?”

  “上,不过时间不多。”

  “那你上网都干些什么啊?”

  “我吗?我刚才讲了,我比较喜欢文物古玩方面的信息,当然上网更多的是在看这些信息。”

  我心里已经定下来了,这次相亲,完全作为一次普通的人际交流而已,我后面还有美珊和曾真,相亲对我来说没意义。于是我打算跟这个女孩子聊一聊无关紧要的话题得了。于是我说:“那么你上网都干些什么啊?”

  “什么都干,聊天,玩游戏,查资料,看小说什么的都干。”

  “应该说你属于新时代的女孩子了,对相亲这样的事情是怎么看代的?”

  “我觉得这是个古老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而已,并不特殊,大家谈得好,交个朋友还可以,但是要这么定下终生大事,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

  “相互不认识,第一次就得确定终生,这样太草率了。”

  “看来你是不反对相亲的,但是反对这么定下终生大事的了。”

  “那是,我觉得人一生不能太草率。对待婚姻更不能草率。”

  “那你为什么今天还来?”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想看看一个年青的企业家,修路都捐了五百万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那现在是什么看法呢?”

  刘红玉浅浅地一笑,说:“我觉得没什么两样,年青是比较年青,但是我觉得也很普通。”

  我也呵呵一笑,说“是吗?你认为我很普通是吗?”

  “是啊,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那好,我们就这么定了。”

  “什么定了?”

  “只交朋友,不谈婚姻,就这么定了,怎么样啊?”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啊,既然已经定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好的,出去吧。”

  我们就这么满面笑容的一前一后的走到屋外。

  外面的空地上,站着一群人,我的父亲母亲还有表婶和朱胖文才他们几个。看着我们满面笑容的走出来,都很诧异,接着都露出了笑容。看样子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出来。

  刘红玉走时,留下了她的QQ号码和电话号码,说是交朋友的诚意。这么大方的一个姑娘,我也不能做得太拘束,把我的QQ号码和电话也告诉了她。

  看我们这么谈得来,父母都很高兴,送走表婶和刘红玉回来,父亲问我:“怎么样,喜欢这个女孩子吗?”

  “爸爸,你们今后少操这些心,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这个女孩子,我跟他说了,不谈婚姻。”

  父亲很诧异,便问:“为什么?那你们在里面都说些什么啊?”

  “反正我的事情你们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好吗?”

  “好好好,我们不管,但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婚姻大事也该处理了。”

  “好好好,我自己会处理。”

  朱胖笑嘻嘻地走过来,说:“怎么样?老文,成了吗?”

  “你他妈的就别跟着起哄了,收拾东西,准备回成都。”

  朱胖不以为然,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啦,一个岳美珊,一个曾真都是绝色美女,这会儿又跟你送一个上门来。哈哈!”

  “就你他妈的没一点正形,君子之交到了你口里也会成为鸡鼠成群!”

  “好了好了,你去享你的艳福吧,我去收拾东西,回成都喽。”

  回到成都几个月后,又开始绵绵不断的思念起父母来。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中没出过远门,连省城也没有来过。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好劝呆劝之后,终于同意这次跟我到成都的宾馆住上一段时间。

  回家将家里嘱托给邻居之后,便让父母坐上了我的那辆悍马车,路途不算遥远,开车不到三小时便到达了省城成都。多亏这几年日新月异的道路交通建设,以前我开车回老家去,最快也要六七个小时时间。现在好了,大路不再是以前那种盘山公路了,道路直了许多,也宽了许多。这样驾驶起来速度又快车又稳。显然,国家的富裕于民是有大利的。

  母亲很少坐车,这次长途跋涉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她晕车,晕得很厉害。上车不到半小时便将肚子里吐了个干干净净,余下的时间便在车上痛苦地煎熬着到了成都。

  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之后,母亲才算晕过来。老人话不多,但是态度很明确,今后就是要了她的命也不坐车了。

  听说我把父母接到了城里,美珊早早的便下班回来。之前在电话里问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关注起父母的兴趣爱好来。

  美珊今天的打扮有些特别,少了些时髦,多了些书生气,更多了些职业化。但是,这又是一种惊艳和高雅的气质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将美珊迎进屋内,父母正在看我文物架子上的一件汉代陶说唱佣。乍一看到我领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进来,都诧异地回头望着我们。

  美珊显然比以往拘束了许多,老老实实地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向我递递眼色,示意我给她做做介绍。

  我呵呵一笑,向着父母说:“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位是岳美珊小姐,我的朋友,听说你们来了,专程来看你们的。”

  美珊站起来,很礼貌地向我的父母说:“伯父,伯母,你们好。”

  愣了好半天,母亲才一边往我面前走一边说:“哎呀!好,好,好,你也好哈,闺女。”

  简单地一聊之后,美珊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她问起我的父母我的以往,问起我小时候的问题。她跟我的父母讲我和她在考古队的经历,将我对文物的钻研,也免不了要夸我几句。

  父母似乎看出了什么,话越来越少,只是笑容越来越多了。

  大型的商场在我们老家是看不到的,既然已经来到了成都,逛商场是让两位老人最好的消遣了。

  稍坐不久,该去逛商场了。成都大型的商场很多,我们选择了就近的一家商场走了进去。

  父母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大城市,第一次逛这样的大商场。对商场里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充满了好奇,东逛逛西看看,好象每件东西都对他们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一样。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美珊不再拘束了,她挽着我的手,将她的挎包放到我的肩上。与以往一样,她看中的东西,一点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美珊的心很细腻,当她看到父母在某件商品面前停留的时间比较久时,她会把那件商品取下来,装入我们购物的手推车。

  父母看样子是故意走得很慢,两个人一边看各种商品,一边还背对着我和美珊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但从他们脸上始终不断的笑意看得出,他们是高兴的。我猜,他们一定是把美珊看作未来的媳妇了。

  美珊很乖巧,不仅在我的面前。在我的父母面前也是如此。这样乖巧的女孩,是任何人都喜欢的,我的父母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晚上,美珊没有回家。我卧室隔壁的一间屋子是我给她精心布置的卧室,有时她不回家便住在这里。

  如果是在其它时候,我会和美珊叽里咕噜的聊到深夜才送她去睡觉。但是今天父母在这里,早早地我便将美珊送入卧室。好一阵温柔缠绵之后,我才依依不舍的出屋,回到我的办公室。

  父母正在看电视,看我回来,母亲向我走过来,说:“文丁,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什么没告诉你们啊?”

  “就是那个岳姑娘,你有对象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啊?”

  我走过去,把母亲拉回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说:“我说过,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的,你放心,你儿子不是娶不到老婆的材料。”

  母亲拉着我的手,让我在她身边坐下,说:“儿子啊,给妈妈讲讲这个岳姑娘好吗?”

  我很为难,不知道讲什么才不会让母亲担忧或者会错意,便说:“她嘛,是我十多年前在考古队打工时认识的,我们很谈得来。”

  “哦?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吗?那定好时间了吗?”

  “什么时间啊?”我疑惑的问。

  “当然是结婚时间咯,还能有什么时间?”

  我一愣,看着母亲。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我想了想,说:“妈妈,你别那么急好吗?这件事我还没有跟美珊说过,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我还没想过谈婚论嫁的事情。”

  “你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不谈婚论嫁,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上次老家那个刘红玉你又不乐意。这个岳姑娘可是你自己交往的,这么好的姑娘,你还打算怎么着?”父亲在一旁插话。

  我无法回答,因为父母劝我结婚已经不是两三年的事了。但是,这么久以来虽然我与美珊相处得如胶似漆,可当我一提到让她做我老婆一类的话题时,她完全当做是我在开玩笑,从不当真。虽然我知道她整天都想跟我呆在一起,但是她不知道我是做盗墓的。如果知道了,我估计,依着美珊的性格,即便是结了婚也可能离婚。这也是我这么久以来不敢向美珊求婚的主要原因。况且,我身后还有一个曾真,我一个也不愿意放弃。

  看着我在发呆,母亲摇一摇我的手,说“你说话啊,发什么愣?”

  我这才收拾起漫天的浮想,说:“爸爸,妈妈,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过问的好。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安排结婚的。今后你们少操这些心好吗?”

  听我这么说,母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不是我和你爸催你,你看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爸爸妈妈又没文化,帮不上你的忙,你也该成个家了。”

  父亲又在一边插话道:“我看这岳家姑娘就不错,你现在开着这么大一个宾馆,让这个姑娘来帮你料理肯定行。该结婚就早点结了吧,拖什么拖?”

  我最怕的便是与父母争论这个问题,但又没有办法说服他们,只能说:“好好好,我尽快安排结婚,好吧?我尽快安排。”

  将父母送到给他们准备的宾馆房间后,我回到了我的卧室。躺在床上,漫天的浮想又开始。

  美珊是我近十年后重逢的,我们彼此思念了十年之久。曾真虽然我们仅认识不到三年,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她对我的似火热情。我在盗墓,但是我不能让这两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知道。想来想去,我认为,要在曾真和美珊之间做个选择的话,只能等到我放弃盗墓之后。但是,目前盗墓仍是我的第一欲望,暂时我还不想放弃盗墓。所以,我决定,暂时就这么过吧,像我目前这种状况,要结婚,只能等到不再盗墓了以后。

  父母从来没有经历过城市生活,在宾馆住了几天便吵着要回老家了。在农村劳动习惯了的父母一点也闲不下来,每天都会去抢着帮宾馆的清洁工打扫卫生。宾馆客户经理余丽华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又管不了他们,只能来找我。在我的授权之下,余丽华彻底剥夺了父母打扫卫生的权力。愈加无聊的父母只得走出宾馆到外面的城市环境里去感受感受。可是他们出去不到半小时,便有警察打来电话,叫我到中医学院那里的路口子上取人。等我急匆匆的赶过去一问,交警告诉我,两位老人闯红灯,横穿公路,险些出了车祸。让我给交一个人二十元钱罚款,然后把人领回去。

  父亲努力的跟交警做着解释,他始终不能理解,这城市的道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和母亲一走上这条公路就要罚款。怎么我们的县城一样有这样的红绿灯,一样有交警,走了这么多年就没罚款呢?

  交警耐心仔细的给他们做解释,但是,往往说了没几句话,便被父亲的争辩打断。父亲始终咬定:我走我的路,碍着谁了?为什么要罚款?

  将父母领回家,父亲还在为被罚的四十元钱余气未消。吵着要和母亲回老家,说:“这里是城市,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送我们回去吧。”

  无奈,只得临时驾车,叫上美珊,在晚上送父母回老家。

  经过大半夜的旅途劳顿,终于又回到了老家。

  自从盗墓以来,我有足够的资金挥霍了。以前修的两次房子我觉得都不够豪华。前几年又花了两千多万将老家的房子整个做了迁移,不过迁得也不远。就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大水库附近落了户。这里依山傍水,远处有座大型水电站横跨涪江而建,给人的感觉是:这里有如诗如画般的自然风景,况且离县城很近,生活在这里,绝对是种享受。

  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但是房子修得挺大,上下共六层楼,完全按豪华宾馆来建设,虽然我一年到头没几天回老家呆着,但是这栋豪华的大楼,偶尔回来住一住亦是非凡的享受。

  刚走进大院,美珊站在那棵巨大的黄角树下面就惊呆了。好半天才傻愣愣的问我:“这是你的家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这么大啊?”

  我呵呵一笑,说:“哦,你觉得大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房子大一点,我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哪里不好?”

  “我是说,这房子这么大,你家住几个人啊?”

  “我和我的父母,三个人。”

  “三个人住六层楼,你也太浪费了吧?”

  我哈哈一笑,说:“不浪费不浪费,等你做了我老婆之后,布置三十间卧室,我们每天换一间,一个月就可以用上三十间卧室,这房子不就有用处了吗?”

  “呸!谁说要做你老婆了,又说这种不害臊的话。”美珊嗔道。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的确有些疲劳,躺在床上便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上午美珊拿着一只狗尾草,在我的鼻子里不停的钻,我才醒过来。

  美珊一脸灿烂的说:“懒猪,起床了,我们去爬山好吗?”

  我揉揉朦胧的睡眼,说:“爬山啊?行,我们爬山去。”

  城市里的姑娘,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两回山,美珊跟我来了,自然会叫我陪她去爬山了。

  故乡是丘陵区,山不高,但是山的形势气势也满不错,我常常会为故乡的山水景色着迷。

  美珊欢快得不得了,才到山顶,我们又爬到那块以往常爬上去的山顶巨石时,美珊手里已经握着一大把采集的野花。又从我兜里取出数码照相机,“咔咔咔”的照个不停。

  山下,那条蜿蜒的涪江依旧像一条缎带一样平静的躺在丛山峻岭之间。挡住涪江而建的大型水电站像一条巨龙一样横跨涪江两岸。

  渔夫们吆喝鸬鹚下水捕鱼的声音远远的也可以听见。这一切,都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让我心醉,也让美珊着迷。

  一眼望去,不远处那些被盗过的崖墓的盗洞依然像一只只怪眼一样散布在悬崖峭壁上。虽然那些新挖的泥土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草,但是盗洞依然清晰可见。

  我忽然想到了父母对我结婚的要求,但我是个盗墓贼,又不能让美珊知道,可以借这个机会探探虚实。便伸手搂着美珊柔嫩的细腰,说:“想不想看古墓?”

  美珊一愣,回头望着我说:“哪里啊?这里有古墓吗?”

  我点点头,说:“不仅有,而且还很多,不过都在这几年被盗空了。”

  美珊吃惊的望着我,说:“被盗空了?”

  我再点点头,说:“是的,就在这十来年间被盗空了,不然我们又怎么知道有古墓?”

  美珊回过头去,在山上东张西望,看了好半天之后。回过头来用手指着不远处那些盗洞,说:“那些洞是吗?”

  “是的,想不想去看看?”

  美珊一下子从大石上面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带着撒娇的口气说:“带我去看嘛,快带我去看嘛。”

  我被美珊拉得从大石上站了起来,便说:“行行行,但是我们得先回去一趟。”

  “为什么回去啊?”

  “回去拿电筒,换衣服啊,不然怎么进去?”

  “好,先回去换衣服。”说着,美珊“咚”地一声跳下巨石。还回头对我嘱咐:“把野花给我带回去哦。”

  回到家,我换上了以前的旧衣服,另外给美珊找了套母亲以前的旧衣服穿上。然后给美珊戴上一顶帽子,便提着手电筒又回到山上。

  这里被盗的崖墓很多,我不能带着美珊每座墓都去看。根据我的记忆,我打算带他去看几座稍上档次的墓葬即可。

  这些盗洞与我们盗墓时挖的盗洞差不多,很小,要进去就得匍匐着身体。美珊是城市里的大家闺秀,要进这样的洞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她的兴趣很浓,虽然困难,却也钻了进去。

  墓内一片漆黑,美珊很紧张,死死的搂着我的腰,跟着我的手电筒的转移东张西望。马上便被面前的一大堆棺材砖和墙上简单的几幅壁画吸引住了。

  我把手电筒递给美珊,说:“来,你自己看,这里我来过,就不细看了。”

  美珊松开搂着我的手,接过手电筒,恐惧被面前的景象完全赶走。她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在不大的墓室里转了一圈,用数码相机照了些照片之后,又回到了那几幅人物壁画前。美珊专心的研究着壁画中人物的动作来,看样子短时间不想离开。

  我只能等着,等得无聊,便掏出烟来点上。刚吸了一口烟,便听到美珊一声尖叫,差点将我手里的烟吓得掉在上。

  我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美珊,说:“怎么了?”

  美珊移动手中的电筒,电筒光下出现了一片十多条大蜈蚣虫,正在墙壁上晃动着触须。可以看出美珊很恐怕,手电筒的光照不停的在晃动,她在发抖。美珊用手电筒指着那片大蜈蚣虫,人却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嘴里还不停的哆嗦着说:“哥哥,我好怕。”

  蜈蚣虫我们在墓里见过很多,几乎一大半的墓里都有,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于是我搂紧美珊,然后说:“哦,就这个啊?不要怕,这玩意儿你不动它它也不主动攻击人,你不要怕。”

  美珊依旧很恐怕,颤抖着说:“我要出去,这里好可怕,哥哥,送我出去。”

  出墓以后,美珊还是安静不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淌。我不仅心疼起来,走过去将美珊拥入怀中,说:“以前没见过蜈蚣吗?”

  “没有,好可怕的蜈蚣哦,这么大的虫子!”

  进第一个墓就被吓成这样,看来是不能再带她进其它墓了。看了看另外一些盗洞,美珊有些不舍,但还是跟我下山回到家中。

  家里院子里多了一些人,都是搬家过来后认识的一些邻居。看我和美珊灰头土脸的走回来,都有些诧异。为了防止误会,我主动说:“我们刚才去看蛮子洞去了,你们好啊,请坐请坐。”

  一群人看看我,然后都将目光聚集在美珊身上,竟把美珊看得羞涩起来,拉着我的手,直接到了屋里。

  美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啊?这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老盯着我看呢?“

  我哈哈一笑,说:“这些都是我们的邻居,估计是来看新媳妇来了。?

  “什么新媳妇?”

  “是啊,我还从来没带过女孩子回家来,你跟我一块回来,众乡亲自然把你当作我未来的老婆对待咯。”

  “呸呸呸,谁是你老婆啊?说这话你也不害臊?”

  美珊嘴上这么说,可人却一个劲往我怀里钻。我最喜欢她这种心里喜欢而且美得很,但是嘴上却不承认的样子。娇媚中透着羞涩,含蓄中透着温柔。这是美珊最可爱的一点。

  换完衣服,走到屋外。美珊又恢复了原来的时髦摩登女郎形象,直看的客厅里的邻居们瞪大了眼,不停的赞叹。

  美珊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拉着我的胳膊,来到屋外。站在我的那辆悍马车前,美珊摆弄起数码相机来。一页一页的翻看刚刚在墓里照的那些照片。

  看完了,美珊抬头望着我说:“文大哥,怎么这么多墓被盗啊?”

  “我怎么知道?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墓都是在这十来年被盗的。”

  “好可惜啊!千年文明就这么被毁于一旦!”

  “是啊,很可惜,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美珊停住口,思考了一下之后才说:“我可以把这件事反映给省博物馆,再让博物馆出面,肯定能制止这么猖獗的盗墓行为。”

  我摇一摇头,说:“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为什么没有用?”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盗墓吗?”

  美珊疑惑的摇摇头,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全国是什么情况,我的确不知道。但是仅我们这个县,最少也有三四千人以上在做这个行道吧。”

  美珊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天拉,这么多人在盗墓啊?当地政府怎么不管啊?”

  我呵呵一笑,说:“怎么管?我们这个县是个人口大县,有60%的富余劳动力。这些人有门路的就外出打工,没门路的在家种地当农民。他们很贫穷,如果有机会一夜暴富,他们是不在乎铤而走险的。”

  美珊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吃惊的望着我。

  我接着说:“况且,这些墓大多都在悬崖峭壁上,很多地方终年人迹罕至,要管,我估计也管不过来。”

  “那,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呢?你不是整天都在成都吗?”

  我呵呵一笑,说:“别忘了,我是做文物买卖的,这里是我的家乡。”

  “那你买过他们的文物吗?”

  我望着美珊,也知道她会这么问。这正是我探一探她对我做文物行道态度的一个机会。便说“买过。”

  “那可是犯法的事情哦,你竟然也敢做?”

  “不是我想做,你知道的,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盗墓,我不买别人也会买。还有据我所知,仅我们这个县,至少有近百号文物贩子驻扎在这里收购文物,我不买,难道他们也不买?”

  虽然跟美珊我只是随便说说,但是目前如此猖獗的盗墓活动却是事实。据我了解,我们县的确有至少三四千人在做着盗墓的营生。我自己是盗墓的,为此我自己也很矛盾,告诉美珊一些真相,如果能够减少这么猖獗的盗墓活动,也算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抚慰吧。大不了我自己也放弃盗墓而已。

  美珊凝重的眉头始终紧锁在一起,好半天之后才说:“那怎么办啊?事态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知道,我是爱文物的,我只能有机会购买,便购买,其它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是说我们省博物馆也管不了吗?”

  “管不了,范围太大了,遍迹全国,人数也众多,估计不好管。”

  美珊很相信我的话,却又无计可施,便说:“那当地政府多少也得管一管吧,总不至于就这么听之任之吧?”

  “那道不会,听文才讲,仅我们村,就有十来个人因为盗墓先后被派出所抓起来过。不过,不到一天时间又都放出来了。”

  “为什么又放了呢?”

  “交罚款咯,据说每个人交了五千块钱罚款又全都放回来了。派出所不过是走走过场,顺便捞点钱而已。你不要把希望太多的寄托在他们身上。”

  美珊用牙齿咬着嘴唇,愣了一阵之后才说:“天啦,这些远古文明啊,要如何才能保护啊?难怪我这几年在网上看到叫卖的文物大多都是汉带文物。有很多东西一看便知道是明器,怎么没人制止啊?”

  看来,美珊已经接受了大量盗墓这个事实了。于是我说:“你我都是老百姓,政府都管不了的事你我也甭操那份闲心。尽我所能吧,能买一些就买一些,这也算是为减少文物流失做点贡献吧。”

  美珊又拿出数码相机来摆弄。看来,以然放弃了考虑如何保护古墓不被盗挖的问题了。

  晚上,美珊在我隔壁的一间屋子睡下。母亲知道美珊喜欢野花,顶着坐车之后严重的头晕从野外采摘了许多野花放在她的房间里。

  睡到半夜,我忽然被一声惊叫惊醒。是美珊的声音,我赶紧穿着拖鞋来到美珊的卧室门外。里面没开灯,只听到美珊在叫:“文丁哥哥,虫,虫,虫,好多虫啊!“

  我用手一拧门锁,还好,美珊没有锁门,打开灯,我走了进去。

  美珊的睡姿很特别,正将一个枕头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只脚掉在床外,满脸是汗。看样子正在梦中做着痛苦的挣扎。

  我轻轻地走过去,用手扶一扶美珊的脸,轻声喊道:“美珊,美珊,怎么了?”

  美珊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我,便一下坐了起来,扑如我怀中。还不停的大叫“虫,虫,虫,好多虫子!”

  我将美珊拥入怀中,柔声说:“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梦到我又进了一座墓里,那里好多蜈蚣虫啊!天啦!吓死我啦!”

  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美珊的鼻子,说:“不要怕,有我在,这有什么好怕的,估计是你今天看到虫子了,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所以才做这个梦。”

  美珊抬头望着我,说:“哥,别走了好吗?我怕。”

  我拥紧美珊,说:“好,我不走,你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美珊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果然又躺到床上睡觉了。我坐在床边,一下子没有了睡意,脑子里浮想联翩,美珊已经知道了目前存在大量盗墓的情况,也知道了我有买过这些墓里的文物。她没有生气,看样子,她也很无奈。我是不是找合适的机会让她知道我在盗墓呢?如果我们结婚,我盗墓这个事实,她迟早会知道的。

  想来想去,我最后想出个办法,今后有机会,让她多看看那些被盗过的墓葬,让她觉得盗墓很平常。当她觉得盗墓很平常了,我再告诉她我盗过墓,她就不会怪罪我了。

  正想得入神,美珊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愣愣地望着我。我看了看她,说:“怎么了?不睡了吗?”

  美珊往床的里面挪了一挪,然后说:“哥,坐到这里来,我们聊聊天好吗?”

  我爬上床,在美珊身边坐下,说:“怎么?你睡不着了吗?”

  “睡不着了,想跟你聊聊天。”

  “聊什么啊?”

  美珊将头靠在我的胳膊上,说:“哥,你真会娶我做老婆吗?”

  我被她这么一问,问得心里猛地一跳,但是我明明看到了美珊凝望着我的双眸充满了渴望。

  我轻轻地将美珊的头拥入怀中,然后将头靠近躺在我怀里的这张美丽的脸,说:“你愿意吗?”

  美珊闭上眼睛,悠悠地说:“我愿意。“

  这是我多年来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它令我振奋,更令我激动。

  良久,我只说了几个字:“珊妹,我爱你。”

  然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融化掉了,在这深深爱的海洋里。我用手捧着美珊洁白、柔嫩、带着桃红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好一阵情丝爱雨之后,美珊躺在我的怀里,甜蜜的睡去。

  我回味着一切美好,看着婴儿般安详入睡的美珊,心里开始不平静起来,这美妙的一切啊!它终于来了,无数次幻想这一刻到来的情景,现在爱来了,美珊同意了我的求婚,而且此时此刻,将她整个人给了我。这是比任何一次幻想都甜蜜的。

  忽然,我想到了曾真。这个同样美丽的女孩,她是个明星。我知道,她也在期待着同样的结果,我开始矛盾起来,到目前为止,估计美珊还不知道我背后还有着另外一个女人。如果知道了,她还会同意我的求爱吗?我脑子里产生一种罪恶感,我觉得美珊和曾真之间,我是过错的。我想到了朱胖说的一句话:快刀斩乱麻!不要为情所困,别太贪得无厌了,这样很累。一瞬间,我意识中做了个决定:深深地去爱美珊吧,放弃曾真,让她回到她的生活中去。

  我又开始想曾真,没完没了的想,尽管此时美珊还躺在我的怀中。渐渐地,我忧郁了,男人的占有欲和贪得无厌的心理让我马上改变了刚才的决定。暂时还不结婚吧,深深地去爱美珊,也不放弃曾真,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

  美珊躺在我的怀里,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我伸出手,怜爱地在美珊的小脸上摸了一把,亲爱的爱人啊,让这一切尽可能的长久些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