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倔强贫贱女 横行小霸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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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殷烈因原是庶出,年幼之时多受白眼,养成了一身冷僻怪诞、喜怒无常的性情!虽也自幼熟读兵书,兼且练就一身好武艺,然上有长兄殷雄英雄无敌,人人称颂,年纪轻轻已得封将军之职,日后承继祖业,接续王职,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一家子从上到下均对殷雄恭敬有加。殷烈冷眼旁观,索性反其道而行之,坚不肯进入仕途求取功名。从十几岁开始,便随着府里的几个大管家学习商事经营之道。不想他竟是天生的经商奇才,只不过短短数年,不但将王府诸般生意尽都接手过来,且在他的经营管理之下,居然桩桩件件均现欣欣向荣之吉向。殷慕延反正有长子接继世袭,对这个小儿子也就没有太多苛求,何况他将府里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能说全没出息,也就任由他去。

  不想八年前西方胡族入侵,殷慕延奉命领大军出征。殷雄亦随父前往征战。不料一年之后,前方突然传来噩耗,殷雄战死沙场。殷烈当时年方十九,回思长兄在日多所教诲,实是兄弟情深,哀痛之下,悄悄留下一封家书,孤身远赴边关,为兄报仇雪恨。姚氏王妃大急之下,数次派人到边关接他回来,殷烈决不肯回。殷慕延一则犟他不过,二则长子已死,日后接续世袭势必要落在此子身上,也想让他经些历练,于是将他留在军中!

  不想这一仗足足打了七年,殷烈竟是大显身手,屡立战功!直到去年年底胡族终于支持不住,派出使者前往求和。消息传回京城,王妃忙又安排家人到边关接人。殷烈见已无战事,于是随着家人先回京城。然他一去六七年,已错过了一段好姻缘,所以到如今二十有五,尚未婚配。安平王妃心里另有一番打算,要等到殷慕延回来以后再做道理,所以也不逼他娶亲。殷烈便乐得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倒是当今圣上得知自己的小舅子如此英雄了得,大喜之下,恩准他日后代替长兄承继世袭王位,并封了他一个“小霸王”的称号。西宫兰筠娘娘这几年一直为长兄之逝揪然不乐,得讯此事,忙也请入宫中相见,眼见小弟已长成高大英武的一个英雄好汉,伤心之余,又倍觉安慰,也是大加封赏。殷烈原本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此时先得了皇上以及娘娘的封赐,回到府里,忽然全家上上下下奴仆家人尽改姿态,人人见他毕恭毕敬,满口唤着“小王爷”围着讨好伺候,可笑可叹之余,也难免得意忘形!之后更是横行无忌,肆意妄为!

  那斯文青年名叫康子安,今年二十三岁,自小与殷烈交好。本来也是官宦世家子弟,其父曾任兵部侍郎,可惜英年早逝,一家老小守着些祖产度日。殷烈蛮横无理,惟有康子安的话尚可听进去一二!那英武亲随朱奎,原是殷烈长兄殷雄身边一等心腹,因时常陪着殷雄练武习文,也算得文武双全。殷雄战死沙场,朱奎也是一身忠骨,满腔仇恨!后来殷烈偷上战场,每次出战,朱奎都紧随在殷烈身边,一则奋勇杀敌,一则随时准备舍身护主!数年间两人同驰沙场,共浴血战,名为主仆,实已结成了一般兄弟情谊。后来战事停歇,王妃派人上前线接人,殷烈就将朱奎一同带回了京城。

  这日一大早出外打猎,不承想半道遇到这事,一时也没有了打猎的兴致,随便在乡下转了一转,就打马回府。

  先进内院拜见了母亲。屋里只有王妃的一个心腹奶妈子钱嬷嬷及大丫头名唤彩云的在跟前伺候。王妃问道:“我听丫头说你一大早就出去打猎,怎么回来这么快?”殷烈道:“转了一转,没劲!”王妃便道:“你得闲也到各处官府走动走动!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眼见就要接续王位入朝议事的。虽说有你大姐姐在宫里支持,毕竟官场复杂,多数时候还得靠你自己打点照应!所以要趁早的跟各路大臣交往交往。至于家里的那些生意,交给其他人做,你只偶尔去查个账嘱咐嘱咐就罢了,不要再把精力都耽在这上头!”殷烈一听,便大不耐烦,道:“娘我知道呢!你别我一来就说这个,说得我烦了,索性就不进来了!”王妃听了,倒不以为忤,只嗔了他一眼,道:“我这当娘的说你一句,你也这样?罢了,我不说你,等你爹爹回来再教训!”

  说着话,彩云捧了一盅茶递到殷烈手上,向着殷烈抿嘴儿一笑,转身站在王妃身后轻轻替她捶肩。钱嬷嬷上前凑趣儿道:“娘娘真不用为小王爷操心,连皇上都夸小王爷英雄了得呢!这一次平定西域蛮子,他竟是第一等的大功臣!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天底下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能有此作为的,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呢!况且他将咱们府里的生意打理得有模有样,也都是正经事情,这才叫个能者多劳!只怕……连他大哥生前,也有不如呢!”一边说着,不由得伤起心来。

  原来这钱嬷嬷原是殷雄的奶娘。王妃见她伤心,也不由得落下泪来,彩云忙上前笑道:“你看看钱奶奶,一大清早的说这个,可不是故意勾娘娘伤心?让娘娘伤了身子,咱们小王爷要不依你老人家的!”钱嬷嬷忙收住泪,打起精神解劝王妃。王妃方好了些,忙又叫丫头将今儿宫里送来的点心拿给小王爷吃。

  殷烈听钱嬷嬷提到兄长,心里也觉闷闷的,又坐了一坐,说了几句闲话,也就辞过母亲,回去自己住的院子。

  他的两个大丫头佩玉鸣鸾赶上来迎着,进屋脱了外裳,鸣鸾献上茶,喝了一口放下。回头看见佩玉眼睛红红的,便问:“怎么啦?倒像是哭过了的?”佩玉勉强一笑,摇头道:“没什么?”殷烈便道:“一定又是受了鸣鸾的欺负了!”鸣鸾手上正拿着一只绣了一半的鞋面左看右看,闻言一甩手,冷笑道:“我不被人欺负就罢了,我还敢欺负人?”便赌气走出去了。

  殷烈哪能受得这个气,顿时脸一沉,道:“这怎么的,我还不能说一句话了?”佩玉心里暗怪鸣鸾不知好歹,赶忙站起身来赔笑道:“她也窝了一肚子气!都是那个王奶妈,她那个小闺女不是在大奶奶身边伺候的?昨儿大奶奶屋里一个花瓶打碎了,大奶奶不过白问了她闺女一声,也没怎么教训。谁知奶妈听说了就搁不下!今儿一早进来,先跑去大奶奶那边将她闺女打骂一顿,回过头又把我们挨着个儿的一顿挫磨!”一句话未了,鸣鸾在外边接口道:“你是她的干闺女,她骂你可以,凭什么在我面前发的哪门子邪火?”殷烈大怒,跳起身来道:“就骂了你又怎样?你不服,就该当面骂回去!等到我回来了,摆这样脸色给我看,是故意气我的不是?生生是我待你们太宽大了,真要惹恼了我,把你给外边随便那个小子配出去,看你还闹不闹!”鸣鸾听他发火,一时不敢回嘴,眼圈一红,躲到隔壁房子里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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