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南巡(9)PK,已两更,求粉票


本站公告

    我站起身走向他,未想,大柱在我近身时,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抱拳一礼道:“末将张大柱叩见皇后娘娘。”

    整个人顿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既熟悉又是陌生,曾经那样木讷的温暖的人,如今却是一身冰冷的盔甲,一个有礼的请安,将我们的世界隔出一道墙。

    黯然的低下眼眉,轻声说道:“免礼。”随即再次回转身去,意志阑珊的回到塌椅上,锦生和云初看出了我的不痛快,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沉默。

    死寂的气氛也着实让我受不了,过了一会儿,我对着杵在那里的大柱说:“张将军,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

    似乎是一声轻叹,不知谁发出的,我无心理会,举手拨弄起面前的琴弦,有一下没一下,就是成不了调子。突然一双手出现在面前,抬眼一看,是锦生。

    “我来弹一首可好?”微笑的眼眸,细细密密的无奈。

    点了点头,让开身去,锦生的手一撩,我便已经知道是自己曾经弹过的《沧海一声笑》,不由的摇了摇头,心下暗忖,恐怕在场的所有人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份情怀。一曲本应豪迈洒脱的筝音,支离破碎成对于过去的不堪回首。

    “呵呵,终究是没有当年娘娘弹的好。”锦生嗤嗤的笑出了声。

    我打开手边的窗户,遥望着当年自己站的位置,应道:“如今我亦是弹不出来了。”

    一场无趣的再见,别别扭扭,气氛死沉的熬到了结束,看着突然空落的屋子,像是刑满释放后的松弛,不料,夜晚梦里,反反复复耳边似有若无的飘着锦生那变了调的《沧海一声笑》,仿若我的人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第二天一早就被嘈杂声闹醒,整晚没睡好,穿戴完整,顶着一张掩饰不住的憔悴脸庞出门看个究竟,伺候在外的奴婢轻声禀报:“娘娘,是给云妃就诊的大夫来了。”

    “怎么也不喊我一声啊。”我怪责道。

      “奴婢是看娘娘昨个儿晚上睡得不好,所以没敢叫您。”小婢女满脸的委屈。

    我瞥了她一眼,摆摆手,说道:“算了,快领我去看看情况。”

    来到下面的一个小隔间里,从我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云初的脸,坐她对面的大夫有些眼熟,却看不真切。

    云初见我来了,不知道为何,颜色有些尴尬,“姐姐,你来了?”

    “恩,大夫,云初的病不要紧吧?都咳了好久了。”我有些着急的将头转向一侧的大夫。

    那大夫听到我的问话,抬起眼来,我面上一惊,这不是任天涯吗?

    “师父......”我低低唤了一声。

    任天涯本想跪下请安,却被我一把扶住了,急急的说道:“师父,免礼。”

    任天涯看了看我,再扫了一眼云初,轻声说道:“娘娘,方便单独一叙吗?”

    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连忙点了点头,云初却神色淡然的插嘴:“有什么不能当着我面说的,是好是坏,我也有权知道。”

    “云妃娘娘,并非关于你的病情,您的病并无大碍,而是我与娘娘另有事相谈。”见云初不信,任天涯下了一记强帖,“是关于我徒儿承欢的事。”

    云初脸色一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师父,说吧,云初的病是不是很严重?”等云初走远后,我面色一沉,索性放开话来。

    “娘娘所言极是,云妃的病恐怕难治了......”任天涯低头沉吟道。

    一个激灵,上前抓牢他的手,急声道:“师父,此话怎讲?怎么可能,不就是咳嗽吗?!”

    任天涯轻轻挣脱我的手,抱拳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云妃娘娘这可是痨病。”

    “痨病”两字把我惊呆了,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这可是绝症啊,绝大多数人一旦沾染上这病,后果只有一个――死。

    跌坐在方才云初坐过的椅子上,我喃喃问道:“真的没救了吗?”

    “娘娘,恕草民无能,只能开几贴方子看看能不能拖延就是了。”任天涯有些担心的看向我。

    将自己的头埋在双手之间,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低低切切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我那么残忍,总是将身边一个个的人或逼得远远的,或夺去他们的性命,究竟要我怎样,怎样做才能放过一马?!”

    自怨自艾很久后,一块雪白的绢帕出现在眼前,举目望去,任天涯的眼神里有着难得的一丝暖意和同情,“娘娘,命里注定的,就看淡些吧。”他轻叹一声,神态竟有些承欢的影子,我一时看的呆愣,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想透过他寻到些什么,只是任天涯很快就撇过了脸去。

    隐隐感觉失望的再次低下头,轻声问道:“师父,承欢还好吗?”

    _4460.htm  任天涯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的应道:“挺好的。”

    “那就好,可有宝宝了?”我苦笑着继续问道。

    “哦......还没有呢。”任天涯的脸上不知道为何闪过一丝悲伤。

    “师父,流苏能求你一件事吗?”我想了想开口道。

    任天涯看了看我,回道:“只要任某能做到的,娘娘尽管吩咐。”

    我提起桌子上的毛笔,顺手拿了张他的药方纸,写下: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正是当年我在这里的茶会上赢过他的元稹的咏茶诗。写好后吹了吹干笔墨,折好后,交给任天涯,说道:“麻烦师父交予承欢吧。“

    任天涯再次仔细打量了下我,重重点头承诺:“好,任某一定带到。”说着也来到桌前,用我方才用的笔墨开下药方交给我,“娘娘,这是云妃的药,能不能好,只能听天由命了。任某也就此告辞。”

    看着任天涯离去的背影,心里无限的悲伤,当年那首咏茶诗是给慕容云清拿去的,而现在这首我交予承欢,好像我的人生,前半生给了承欢的快意江湖,后半生则要在慕容云清的深宫蛰伏。

    本想摇头,摇去些愁绪,不想低头望见手中的方子,“云初......”心里的凄凉更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