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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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过了几日,已然到了赴约的日子。意志阑珊的跟随众人来到约定地点――踏雪山庄。这是座位于京郊红鸾山半山腰的庄园。估计是冬日来这儿度假赏雪之用的。可惜现在是初冬,还未下雪,漫山光秃秃的树丫尽是颓废之感,哪有半点风景可言,真不知道穆云清为什么会选这样个地方来聚会。

  沉默的坐在一旁独自饮茶,也许是自我的情绪太过明显,叶承欢走过来,轻轻的问道:“流苏,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一看是他,心里不觉有些委屈,嘴里嘟囔起来:“你还想得到我啊。”

  叶承欢很奇怪的看着我,甚是无辜的说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姑娘了?”随即马上自以为是的顿悟道:“我知道了,流苏是在怪我怠慢你寻亲的事。承欢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实在是近日杨将军那里事务繁忙,抽不出空来帮你的忙,你就别生气了。”

  我心里冷笑着想:“杨将军那儿事务繁忙,我看是雅心那儿不得空吧。”不由得更加别扭起来。

  看我越发阴沉的脸色,叶承欢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站在我身边想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急得直冒汗。见他这样,我倒开始心疼起来。暗自骂着自己没用。脸上还是缓和了好多。拉了拉他衣袖,看他不解的看向我,我把手中的茶递给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急昏了头,还是真流汗过多口渴了,叶承欢想也不想的仰头就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只听见旁边本来热闹的交谈声瞬间安静了,大家神情复杂的看向叶承欢手里的茶盏,目光在我和叶承欢之间游移。看来古代也是有间接接吻一说的,我们这样共同喝一杯茶水应该是很亲密的举止了。不免有些得意,还多亏了叶承欢这个呆头鹅没知没觉的。

  大概也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叶承欢疑惑的看向大家,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坦荡,而我的神情又过于自如,大家觉得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便马上恢复了神色,对着我们笑笑,回过头继续刚才的热论了。只有那祝雅心一直阴测测的盯着我,女人的直觉总是敏感的超乎寻常,尤其是对于情敌的认定更精准的吓人,这会儿她一定已经感觉到我对叶承欢的不寻常,而径自揣测着叶承欢对我的态度。我有些挑衅的回望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抓起叶承欢的手摇了摇,叶承欢回过神询问的望着我,我媚眼横生的对他一笑,轻柔的说道:“承欢,今个儿高兴,我来唱一曲可好?”说完还不忘再瞟上祝雅心一眼,只见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估计那心里不知道把我给千刀万剐了多少次了。

  不知是我的情绪变换的过快,还是刚才那一眉一眼一笑真的迷惑了他,只见他怔怔的盯着我,神游似的点了点便再也无语。我心下不禁暗自得意起自己很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啊,而且是那种专门破坏人家感情的坏狐狸。

  起身走向穆云清,问道:“穆公子这儿可有古筝,今日大家难得一聚,趁高兴我给大家来一曲助助兴如何?”

  穆云清也是有些意外的看向我,可能难得我能这样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而且还提议要唱曲给大伙听。不过他马上笑着应道:“哪能没有呢,能听得姑娘一曲天籁,就算是要穆某下山去取,在下也在所不辞啊。”说完马上叫小厮取来一把古筝放置于前方亭榭的石桌上。

  我走过去在古筝前坐下,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这亭榭临水而建,便笑着对大伙儿说:“小女子就为大家献上一曲《在水一方》吧。”稍稍试了一下调子,就径自弹唱了起来: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一曲唱完,只见全场寂静,就连旁边伺候的小厮丫鬟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失神的望着我。还是穆云清率先缓了过来,啪啪啪的鼓起掌来。其他人这时也都回过了神,纷纷跟着拍起手。

  罗敷笑着说道:“我们跟流苏妹妹一起这些时候,就知道满肚子墨水,倒是没想到她歌唱得那么好,刚才那一曲真真是把我们的魂儿也唱没了。”一语毕,所有都被她的话逗乐了,祝雅心虽然也跟着一起乐,但是明显她的眼神更冷了。我转过头不想理会她的心思,把目光转向叶承欢,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就见对着我露齿一笑,也夸赞道:“是啊,那一曲调子别致,语言虽然直白,但是意境甚好,配着流苏的清灵的嗓音,唱得人回味无穷。赶明儿,把这曲谱给我,我用笛子吹着看看。”

  我惊喜的听着他的肯定,等他说道要向我要曲谱时更是直点头道:“我是不识谱子的,要不然改天我再哼一遍给你听,你自己记下便是。”

  叶承欢惊讶的看向我说:“你不识谱子,那是怎么弹奏出来的?”

  我汗了一下,随即扯了个谎:“我也不是不识谱子,就是不识你们常用的工尺谱,但是我有自己记音律的一套法子,是我幼时独自一人在南楚流浪时遇见的一个外域来的传教士教的五线谱。”

  显然叶承欢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话语里头的“自幼流浪”上头了。也许是联想到自己小时候流离失所的遭遇,他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又是同情又是怜惜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我有些愧疚的别开眼,但心下却因为他对我的态度变得柔软而甜蜜。

  这时穆云清的声音插了进来:“以前同来经常的路上我倒是有幸听过夏姑娘的歌声,夏姑娘的曲子都这么特别吗?不过同样的动听。看来南楚是个值得一游的地方,等战乱平息后,一定要去走一走。”

  我有些恼怒他那刨根问底的性子,但是听说南楚的情形不由一愣,脱口问道:“都三年了,南楚还在打仗?”

  穆云清点点头;“恩,三年前西齐对南楚发动了战争,虽然最后败走,但是自此南楚的政权一直风雨飘摇。国内各方势力都对帝位虎视眈眈,不时的有篡位者发起暴乱。而在此期间西齐也不死心的对南楚边境频频骚扰,等候时机想吞并了它。现在的南楚可谓是内忧外患啊。”说罢,有些同情的看着我。估计他认为我是从南楚来的,很关心也很爱自己的故国。

  没理会他的眼神,我不屑道:“别说西齐,难道北罗就不想?”语音刚落,就见叶承欢掠到我身边,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其他人则因为我的话陷入了一片静默。

  穆云清看到这副情景,有些刻意的笑了下,说:“想来是夏姑娘思念故土甚切的无心之语。”顿了顿却语调直下:“但国家政事女子还是少问言。”

  虽然对于他这样看不起女人很是生气,但出于明哲保身的目的,我挣脱了叶承欢,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应道:“确实,国家大事岂是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可言及的,毕竟一个世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哪是我们这种蝼蚁之人能所掌控的。”说完便发起呆来。没注意到周遭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发白,而穆云清一脸复杂的望向我,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

  回来的路上,叶承欢和宋大哥对着我一直喋喋不休的唠叨,说我平时那么聪明个人怎么今个儿就不知轻重的胡言乱语了起来,让我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切勿随随便便言论国家大事了,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耳目众多,祸从口出的例子举不胜举。估计他们也看出穆云清身份高贵,在他面前还是少说敏感之言。我虔诚的听着他们说教,不时点头如葱,知道他们是真心的为我好,心里因为有了这群人而感觉独自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并不孤单。特别是叶承欢,那么关心我,说明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即使那个位置很小很小,但是我还是很开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