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莱雅所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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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七百年了,整整七百年了,我都听从哥哥的吩咐,一步也不离地守候在这个只有虚幻的一切却犹如牢笼的地方。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铃兰海,还有那漂浮着朵朵白云的蓝天,感受着阵阵清的风儿……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幻可是却又是那么地真实!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和要把自己留在这个只能带给来寂寞和悲伤的地方——

  “莱雅,我把这个交付给你,你要好好地呆在这里守护着它……知道吗?”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水晶盒子递给对方。

  “不!莱雅不要留在这里!……哥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孩儿含泪哭道。

  “不行!……这、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也是我最后的命令!”男子颤抖着身体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制止道,声音虽大,可是一点也不严厉,话到后面似乎竟有些不忍心。

  “莱雅乖,听和哥哥的话……好好地守护着这件重要地东西……我们会平安地回来的……”另一个子十分心痛地安慰孩儿道。

  “露西娅!……可是,莱雅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莱雅要同你们一起去战斗……求求你们……别扔下我……”孩儿伤心地哭道。

  “莱雅听话,哥哥和一定会回来的!你要好好地守护那样东西,不到最后千万不要打开它,知道吗?……”

  “哥哥!……”

  ……※ ※ ※……

  为什么,他们非要狠心地扔下自己呢?!莱雅当时不懂……

  后来,他们便再也没有回来,或者已经永远也回不来了!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人们所说的近乎绝望般地“心疼”!……可是……这么……伤心的感觉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又过了好些年,那一天,我终究忍不住好奇打开了哥哥留给我的那个水晶盒子。原来盒子里面保存的是一个影像魔法,大概是露西娅做的吧,出现在我身边的虚幻场景好像是拉尼亚歌山谷的铃兰海,然后就看见哥哥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亲爱地莱雅,你还是打开了这个盒子吧……当然,你或许已经知道了一切……也许,你要恨哥哥当初丢下了你……请你原谅哥哥的自私行为吧……因为我和你露西娅实在不忍心……”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莱雅,你不是说自己从来没过一次生日和收到过别人的生日礼物吗……”他忽然笑了笑,“其实是我和你露西娅早就想送你一件生日礼物了……你知道我们一直忙于逃命……后来在拉尼亚歌山谷的时候,你那露西娅想到了这个……所以就地用魔法记下后来大家一起旅行的情景准备做一个影像魔法水晶盒送给你……可是,没料到之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给耽搁了下来……”

  我看见哥哥的眼睛红了,话到后面哽咽了,然后听见了露西娅的声音:

  “喂!你别露出伤心地表情,好不好?要是让莱雅看见了,会难过的……”

  “哦,知道了……待会儿你把这段给抹掉……”

  我看见哥哥强挤出微笑,然后继续说道:

  “……莱雅,真没想到最后送你生日礼物居然是以这种方式……不管如何,请你好好地保存它吧……这可是露西娅了好多心思呢……”

  “莱雅……别听你哥哥瞎说,其实他才费了心呢!”露西娅的影像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啦……话说得差不多了……就请莱雅欣赏大家在一起那一段段快乐的好时光吧!”

  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后,曾经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强忍着泪水仔细地把它们一一看玩,而且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天都看,天天都看,怎么也看不厌……我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地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它们了!

  我把它们通通地记在了心底,我终于明白哥哥的话了——原来哥哥是要莱雅守护与哥哥们最宝贵地“回忆”啊!

  ……※ ※ ※……

  魔族统辖的西部大陆内部一小国的城镇闹市区内——

  “来瞧一瞧,看一看咯!……实实在在地光明神殿抓来的魔法人偶歌姬为大家唱歌咯……歌声绝对一流!……不让您满意绝不收一个子儿!……”一个面目狰狞地巨汉敲着铜锣在闹市上吆喝道。

  (魔法人偶歌姬:古魔法文明时期遗留下来地魔法制造地人偶的一种,是被用来专门从事祭祀颂歌一职的高技术仿真人,除了魔晶内核之外,其他一切与普通人相差无疑,她们多为漂亮,思想单纯、并且拥有一副能唱出天籁之音的嗓子。现已为数不多,几乎都在东大陆的光明神殿的神祠任职。)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就围观了上来!

  “喂!……你这妞儿该不会是骗人的吧!”一个猥琐的家伙用挑剔地眼神儿打量了一下眼前那个楚楚可怜身着神服装的丽孩儿,很是不信地大声质疑道。

  “是啊!你说她是就是啊?”

  “冒牌儿的吧!”

  “……”

  然后,围观的一群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来。

  “切!”巨汉很不屑地往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高声喊道:“你们眼光也就那么庸俗,睁大眼睛仔细瞧瞧这妞儿胸前的戴着光明神殿的特殊纹章——神殿歌姬!这妞儿可是如假包换的光明神殿地魔法人偶歌姬!唱歌那是绝对好听!……”

  巨汉一阵解说,吸引了更多路上的行人前来围观。

  “唱啊!唱啊!我们要听光明神殿那边的颂歌!”

  “……呜呜呜……”那个孩儿未张口却先呜咽了起来!

  可是围观的众人立马不乐意了,响起一片嘘声和口哨声。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了上千个金币买你来不是让你哼哼地……快点给我唱歌!老子还靠你挣口饭钱呢!……听到没有,快点!……”看这情况后,巨汉手不由手举着皮鞭指着孩儿大声斥责起来。

  而周围的群众俨然在看着这出好戏!

  “呜呜呜……”孩儿只是不停地哭泣。

  “喝!你还知道哭……你也不瞧瞧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你以为自己还是东大陆高高在上地那些虚伪地、自称神的仆人啊?你这个下贱的奴隶!不给你点儿颜瞧瞧,你还真不知道大爷的手段!”巨汉甩着皮鞭重重地朝孩儿抽打过去。

  “啊……”孩儿挨打不由尖叫了起来。

  “助手!”

  “!”难道有人英雄救?众人寻声望去——

  有着一头飘逸蓝发的年轻少年站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巨汉手中的皮鞭!

  “臭小子!你想逞英雄吗?”巨汉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黄毛小子,可是片刻后他开始后悔起来。原本想仗着自己力气的优势,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巨汉用力拽着皮鞭,但是额头上的汗水却冒个不停!

  众人睁大了眼睛,看来接下来必有一出好戏!

  让人失望地是,接下来的几秒里巨汉三五两下就被少年给撂倒。而且在一队城市守卫的“眼皮”底下,少年把那名孩子给扛起走了!于是乎,围观的人不欢而散,只留下地上那个被揍得惨兮兮地不停地呻吟着的巨汉……

  “我是一名刚从村里面出来修行的武士。名叫姬月炎,你呢?”确认守卫没有追来后,少年放下了肩上的孩儿。

  “我呢是一个魔法人偶,职业是光明神殿的歌姬,名叫莱雅……”孩儿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坏了,良久后才止住哭泣回答道。

  “诶?魔法人偶是什么东西?……算了,不管了,你是怎么被人家抓到这里来的?”少年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对方,显然对孩儿自我介绍所说的东西不是很明白。

  “我们小镇被一群强盗给袭击了……然后呢自己被捉住了……后来被莫名其妙地卖到了那个凶巴巴的人的手中。”孩歪着头如是说道,“今天那个家伙呢……把我带到了这里的市集中……接着就叫人家唱歌……他不知道……人家一般唱歌都在神殿里才唱的……可是他非要人家唱……人家不唱就拿皮鞭来打我……多亏你救了我……要不人家就……”

  少年发现这个孩儿一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连忙止住对方!

  “今后有什么打算?”少年问道。

  “……不知道?”孩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天哪……难道要让自己带着这么一个头脑不灵活的家伙吗……扔下她吧,估计又要被坏蛋给带走,真是头疼!……”少年拍了拍头,自言自语起来。过了片刻后,少年才皱了皱眉道:“我看这样吧,你就暂时跟着我吧——反正这也是对我的磨炼!”

  “哦,好吧。”

  望着孩儿那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 ※ ※……

  “……你又在发呆了!”一个小孩的声音把我从回忆的海洋中拉回现实。

  我转过头,一个有着大大的眼睛可爱地小孩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也叫莱雅,是自己了好多心思和时间仿造着自己所做的魔法人偶,可惜我做不到像自己那般好,她说话时慢吞吞的,给我的感觉就像从前时候笨笨地自己。我给她取了一个同自己相同的名字,除了哥哥们外,她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教莱雅唱歌好不好?”她歪着头,向我撒娇道。

  “嗯,好的。”我疼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就教莱雅唱这首歌……”

  莱雅喜欢听我唱歌,不仅喜欢听歌,而且还喜欢自己唱歌,她学得又快,唱得又好,简直就是自己从前的翻版。或许因为自己曾经是一名歌姬,而且是一个人造的魔法人偶,除了拥有一副可以唱出妙歌声的好嗓子外什么都不会做的家伙!

  我教莱雅唱歌自己曾经唱过的歌曲,其实、或许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的所为罢了。原本说话缓慢的她,只要一唱歌就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于她这种天赋,或者说、那仅仅只不过是本身就具有的本能而已,我无论教给她什么样的歌曲,她都能又快又好地翻唱出来,这不让我倍感安慰。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已经有好几百年了——从一个机械木偶般只会唱歌的家伙蜕变到现在完全拥有一颗人类般的心为止!不知为何,我总是期待着小莱雅能变得和我一样,可是、也许我所做的也就是仅仅把自己的唱歌地本事传授给她,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教导她,也许我本就是一个还不够懂事的家伙……

  后来,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寿命完结那一天将至,我开始慢慢地伤心起来……真的,我真的不愿意抛下这个“心灵”完全没有长大的孩子,可是我却不能再陪伴她多久了……我害怕她变得和我一样孤单、寂寞,可是我又不忍心夺走她呆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权力,而且也不愿意放她出去,我怕那些坏人会打她的主意……我开始陷入苦恼,当初为何要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小莱雅每天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如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穿梭着,哼唱着我教给她的歌儿,追逐着那些不存在的蝴蝶们!

  于是乎,我就问她:“莱雅,整天都呆在这个地方你觉得孤单吗?”

  “不会……只要有陪着……莱雅就不会……”她要了摇头道。

  “要是不在了呢?”我又问道。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道:“不会的!……不会扔下莱雅的!”我从来都没见过她那种极度认真的表情。

  “是吗,也是一样!”我心疼地把她抱在怀抱里。

  ……可是,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她显然只以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而且这个世界也就只有我与她两个人而已!其实,她哪里明白我和她自己只不过是这虚幻地笼中之鸟罢了……当然我是自作自受,心甘情愿的要把自己封闭在这虚幻的世界中,可是却苦了这个孩子。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个可怜的小家伙陪同自己受罪呢?……

  有一次,她忽然指着我从来就不肯放下的那个水晶盒子说道:“……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呀?……能打开给……莱雅看一看吗?”

  不知道自己是出于自私还是怎么了,自己居然拒绝了她:“那是对非常重要的东西,是一直在守护的东西,要一直守护着它,不能随便打开的,知道了吗?”

  “哦,我知道了……守护它……我要守护……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我能看出来她有些失望,可是她后面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我那颗本就脆弱的心!那一刻,我终于醒悟过来——

  “原来,自己所守护的不仅仅是曾经的回忆,还有我那可怜地小莱雅啊!我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初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抛下自己了……”

  我知道,我是在害怕!害怕她看见了里面的东西而憧憬外面的世界,我害怕她离开我,我也害怕她为此受到伤害……

  可怜的小莱雅,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才被闭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啊!她曾经问我说“这些儿为什么摸不着呢”,可是我却只能含糊其词地敷衍她,到后来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她讲话。一次又一次的伤痛侵袭着我的那脆弱的心,于是我决定在自己沉睡过去后,让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虚幻空间!

  那一天很快来临了,我打开了大门上的那道封印。然后告诉她,外面有着更精彩的真实世界,希望她能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当她瞧见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时,她用满是疑惑目光的眼睛地望着我……我想,或许她根本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吧!可是我也没能向她解释清楚,然后只是告诉她自己要睡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不希望她在这段时间里面没人聊天没人说话,只希望她能走出那扇门,出去看一看外面真实的世界!

  而我,则要以另外一种方式永远地守护着我那最宝贵的东西——

  “回忆”以及“小莱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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