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窗户中的女孩-日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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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二日 星期五 阴转小雨

  那天,感觉胸口特别难受。然后,一不小心就晕了过去。后来,等我醒转过来时自己被送到了不知是哪儿的医院中。我躺在病上却想到月哥哥说今天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可是我病倒了。他要是知道后,一定会很难过吧……

  (……傻瓜……哥……哥哥才没难过呢……我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六月七日 星期六 小雨

  因为手术的原因,自己休息了一个多月也能没动手写日志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父母也不愿意告诉我。不过在看见大人们的神情后,我想……或许,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吧。但是,我真的希望自己能早点出院回到那个…既没有蓝天也没有星空的小镇!因为我知道,月哥哥一定会等着我的……

  ……

  九月六日 星期六 阴转多云

  今天,是中秋节!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医生说自己的病情好多了。我吃到了漂亮护士专门为我买的月饼。嗯,真的很好吃。可是我还是想起了月哥哥,不知道他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忘记铃儿呢?铃儿可是天天梦到月哥哥呢!

  ……

  十一月十六日 星期日 晴转多云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十六日那天,我清楚地记着那天第一次离开了屋子来到了楼下,并且认识了月哥哥。想了想,已经四年了,我和月哥哥已经认识四年了--是他教会了自己微笑,是他让自己学会坚强,也是他让自己不觉得再孤单!所以,我会战胜病魔的……

  ……

  (为什么要一直惦记着我?!我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哭泣的冲动……)

  一九九八年 

  三月四日  星期三 晴空万里

  太好了!医生说自己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今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柔和的阳光,还有那温暖的风都让我格外地高兴。在护士的陪同下,我在医院的樱树林中尽情地欣赏了樱绽放的丽景。要是月哥哥能看见这些丽的儿,一定会很高兴吧!

  三月十日  星期二 多云

  昨天,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今天,在母亲的陪同下,我坐上了回小镇的巴士。那时候,我感觉车窗外的风景竟然是那么地、那么地丽——绿绿的田野,蓝蓝的天,还有那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儿!我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天空中那只小鸟儿一样,我知道自己就要飞回月哥哥的身边了!

  三月十一日 星期三 阴

  再次回到了这个阔别已近一年之久、暗淡地小镇,我期待着月哥哥的到来。可是,等待一天的收获唯有“失望”两个字。一定是月哥哥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吧…对,应该是这样!从前都是他来找自己,看来这次我得去找他。

  我在记忆之中,我来到了似乎有些熟悉的“星云诊所”!原来那里曾是我小时候尝光顾的地方。诊所里面的柏阿姨就是月哥哥的小姨吗?我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可是我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唯有憔悴不堪的柏阿姨!

  后来,我满怀期望的得到地却是失望的结果——她告诉我说月哥哥在我并到那天就离家出走了!虽然已经报了警,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当时我就一下晕倒了!还好有柏阿姨在,要不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难道月哥哥扔下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了吗?

  (……我…………)

  三月十二日 星期四 阴

  月哥哥走了,抛下自己走了!

  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熬下去,他是我生活在这世界上的唯一寄托,如果他不在了,我还能继续走下去吗?我知道自己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完全好彻底,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重发。那原本已消失和遗忘的痛苦和折磨将会再次湮没自己吗?原来幸福和快乐对我来说只是如儿一般短暂啊!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虚幻梦吗?或许吧,自己只是在做梦……

  原本已经不再想的念头,再次回到我的心中——

  即便是梦,我也希望不要醒来!

  三月十三日 星期五 雨

  那天,我割腕了!电视上的那些大们也是这样做的吧……可是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死,原来那天月哥哥的小姨来到了家里,然后碰巧给看到了自己的行为。后来,左手的手腕上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任凭父母苦苦地哀求还是什么,我都面无表情地置之不理。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本来早就该结束的痛苦,为何一直要苟延残喘地拖下去呢?

  然而,月哥哥小姨的一句话,却重新点起了我那可本已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虽然我知道那不过是想让自己在这如梦一般的世界里继续滞留下去的一厢情愿罢了!总有一天那本将熄灭的火种一定会燃尽,化为一丝轻烟的……

  可是,我却仍旧期盼着在这段仅有的时间里再次做一回梦……

  (那伤痕?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眼泪犹如大河决堤一般,哗啦啦地留个不停……)

  二零零一年 冬

  一月一日 星期四 小雪

  三年了,转眼就过去三年了。我也不知道这寂寞地三年究竟是怎么挺过去的。我长高了,也慢慢地长大了。看着周围那些小孩子都长大了,不知道月哥哥他在什么地方,过得还好吗?

  ……

  二零零四年 

  四月三日 星期六 小雨

  这些天,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了。连走路走得时间长了就得歇息一会儿。有时候,我经常去柏阿姨哪儿坐坐。看着她曾经那么丽的脸庞,已经完全地被忧愁和哀伤所侵占,眼角似乎也起了一丝皱纹。她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我却发现她应该比我更加地伤心难受吧!柏阿姨后来告诉了我关于月哥哥的身世,她心里面应该把一直把月哥哥当做自己的亲身孩子吧。

  有一次她竟然哭诉着向我道:“我真的好希望小月能叫自己一声‘妈妈’……”

  ……

  (……其实……我也好想啊……)

  二零零五年冬

  一月二十日 星期四 阴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铃兰开年复一年,那棵梅树却一直没有开过呢?

  我每天都要到湖边去看一看那棵梅树。我怕什么时候就不能再看见它了,因为我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吧。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在死之前月哥哥万一回来的话,知道自己不在了一定会伤心难过地!

  ……

  二月十一四日 星期一 小雨

  那天我再次不省人事,被送到了医院。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一旦复发,那么离死期也就不远了。我估计是癌症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很在乎,可是仍旧希望这次住院不要太久。毕竟我希望早早地回去,万一月哥哥回来了呢……

  二零零六年

  六月一日 星期四 多云转阴

  那天是儿童节,身体感觉好多了。虽然医生并没有告知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但是无意之间,我听听到了母亲与医生的对话,医生说自己如果继续住院化疗的话也许还能再活个两三年,如果回家的话最多一年半载!听到这个后我当时并未吃惊,可是我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白的地方,即便是这里有星空、也有骄阳,可是我宁愿回到那个暗淡永远没有晴日的小镇!

  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在那棵从不开的梅树下!

  (我感到心疼得仿佛在滴血一般……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值得啊,我不值得啊!)

  六月四日 星期日 晴

  在我极力的要求下,父亲为我办理好离院手续,并且踏上了回神镇的归途!

  ……

  十月七日 星期六 阴

  我发现最近手也不太灵活了,所以在日志中的字是越写越少了。即便如此,我仍旧坚持了下去。或许,等到自己再写不了一个字的时候……自己就会……

  十二月二十五日 星期一 雪

  今天是圣诞节,虽然我知道圣诞节老人是不会送给自己礼物的。我还是在心里面祈求他能送给自己一个丽的--梦!

  那天,在诊所里面同那个人见面后,我就知道我等的人回来了!

  虽然他已经变化了那么多,可是凭着直觉,我知道他一定是那个人!即便他已经认不出自己来……可是我还是那么地高兴!我长大了,还是个孩子…我不奢望自己能够嫁给他让他幸福,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心里面地喜欢他就行了……

  我已经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不是在梦里了,或许这就是圣诞老人送给自己的那个梦吧!

  十二月二十六日 星期二 阴

  今天,他像从前一样从门前经过,而我也像十几年前那样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望着他过路。我实在太高兴了,可以说高兴得忘乎所以然了!然而,我发现自己的手脚慢慢地开始不听使唤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看来,自己撑不了几天了吧。

  ……

  一月一日 星期一 阴

  我知道自己就快不行了,服用再多的药物也只能暂时地止痛什么的。我强撑着再次来到了柏阿姨的诊所里面,今天他再次送我回家,路上我们说着漫不着边儿话。可是我不想回去,所以带他去了第一他带我去的地方。明明真的很高兴,可是我的身体却不争气!他只好把自己送了回来…不过他答应明天一定再次带我到湖边去,我只希望他这次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

  可能这就是自己最后的一篇日志吧,但是我真的不再奢求什么了。

  这已经是圣诞老人送给铃儿最好的礼物了……

  我…想要的……结束!……

  ……

  看着她最后一篇日志上那笔画极不整齐的笔记,我能想象得出那个时候她写出这些字要忍受多么巨大的痛苦……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除了默默地望着她安息的地方……我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满脑子里都是她最后那张有着坚强笑容的脸……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这个可怜的孩儿……难道这样就能叫我幸福地生活下去吗……爷爷!……这不是在折磨我的心……以及我的灵魂吗……

  “你--这个该死的被诅咒的小镇!”我歇斯底里地在小湖边吼叫起来!

  “我要的是你幸福快乐地活下去,而——不是你所留下来的这本日记啊!”

  直到嗓子发疼喉咙沙哑才停了下来!

  ……神啊神……你一定在天空中默默地看着吧?

  为什么非要让可怜的人儿受罪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