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恃无依(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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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再兴早已口渴难耐,迫不及待地打开水壶盖子,举到苗一沣面前,说道:“苗大哥先喝一口。”苗一沣道:“先给那娘儿俩喝一口,看这水干不干净。”

  宋再兴微笑道:“怕什么?我们手里有人质在手,他们不敢冒险,在水里放毒药。”苗一沣道:“小心一点总没有错。他们毒药是不敢放,但放点蒙汗药迷药什么的,却是敢的!”宋再兴心想不错,于是拿了水壶走到那个孩子跟前,取了他口中的毛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不住,小公子,让你受委屈了。这么大半天没喝到一口水,嗓子早干得冒烟了吧?喝一口凉水。”边说边将水壶凑到那小孩子嘴边。

  这孩子名叫岑澄,年方十一岁,是岑开河的独子。因为父母溺爱,仆人和镖客们又处处讨好他,所以性子一向有些骄横。常常把大人算计、捉弄得哭笑不得。早晨他不等吃早饭就跑出去,与几个小伙伴到镖局后面一个古巷里玩捉迷藏游戏,忽见宋再兴从右边高墙上跳下来,笑道:“小公子,我带你跳到高墙那边藏起来,保管他们找不到你。”

  岑澄虽然聪明伶俐,毕竟还是孩子,哪里知道人心险恶?还道对方又在讨好自己,欣然应允,让宋再兴抱着他飞到高墙外面。他刚才所藏地方本是老巷子最深处,那条老巷又多拐弯,所以竟没一个小朋友发现他已落入大人算计中。等他发现墙外是一片荒地,长满了几乎掩过他头的乱草,而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宋再兴又神色不对时,已然太迟。被宋再兴一拳打倒在杂草丛中,用一条汗臭扑鼻的黑毛巾塞住小嘴,又用绳子捆住手脚,不能动弹了。

  他这时自然已经明白,自己是被人绑票了,躺在长草丛中,满眼怒火地瞪着坐在旁边地上的宋再兴。在心里把他三姑四姨表姐表妹和十八代祖宗都骂遍了,才听见高墙那边传来小伙伴们呼唤他的声音。几个小伙伴呼唤他半天,不见回答,终于离去。墙内墙外一时寂静无声,只偶尔听见长草里几声咕咕蛙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听见他母亲谢杏凤的呼唤声,他正着急想哭,忽见母亲被苗一沣带着飞过墙来!接着母子二人被苗一沣宋再兴装进一条早已准备好的大黑口袋中……

  岑澄早已渴得口干舌燥,见宋再兴将铁水壶凑到自己口边,心念电转:“我和妈妈都落在两个狗杂种手里,爹爹投鼠忌器,定不敢在水里下毒。这是崆峒山上,这壶水自然是崆峒山上的道士灌的,崆峒派是名门正派,别说多半没有蒙汗药,就是有也不会使出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明此理后,小脑瓜里已有了主意,故意皱眉说道:“先让我妈妈喝几口水我才敢喝!”

  苗一沣宋再兴和蒋平三人闻言都是一惊,均想:“这小公子怎么只顾自己安危,全然不管母亲死活!”

  谢杏凤听儿子提出这个毫无孝心的要求,虽然有些伤心,但母亲爱护儿子的天性却使她没有丝毫迟疑,口里咿咿唔唔地发出声音,示意让自己喝水。

  宋再兴诞脸笑道:“夫人,对不住了,这可是你宝贝儿子的一片孝心!”拿了水壶,走到山洞另一边的谢杏凤旁边坐下。先取出她口中的臭毛巾,然后左手揪住她的云鬓,右手拿着水壶,将壶嘴凑到她芳唇下,道:“请吧。”

  谢杏凤被又脏又臭的毛巾塞在口中半日,早已烦恶难当,毛巾取出后,先转过头去啐了几口,方才回头喝水。心想:“有毒最好,死了也免得听人在背后污我清白!只要儿子能被救出,我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樱唇微启,让一股凉水慢慢流入嘴中。

  宋再兴看着她雪白的喉咙动了几动,一颗心也跟着动了几动,眼睛顺着她雪颈下滑??因为相距太近,又是俯视,谢杏凤一半乳沟竟被他一双色眼看见,但见紫色抹胸下两只又白又挺的玉乳随着喉咙一起一伏,不禁连咽了几口唾液。

  谢杏凤喝够水后,猛然察觉宋再兴正饧眼偷看她的私处,又羞又气,脸红过颈。想要怒骂,又怕反惹起对方兽性,只得羞愤地挣扎开对方的左手,别过脸去。

  坐在对面地上的岑澄年纪虽小,但也看出母亲被人占了便宜,小小胸膛里怒火大炽,只苦于不是敌人对手,不敢发作。待母亲喝够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也要喝几口,毒死总比渴死好!”

  宋再兴一颗心正自扑扑直跳,淫心紊乱,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多想,走过去将水壶送到他唇边。岑澄张开嘴巴,咕嘟咕嘟地一连喝了十几口水,喝够后趁宋再兴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呸呸呸向水壶里吐了几口口水!

  宋再兴大吃一惊,急忙收回水壶,但好好一壶清水已给他吐脏了!喉咙里虽干得冒烟,却恶心得喝不下去,气得一连打了岑澄三个耳瓜子!岑澄一向骄生惯养,连父母也不舍得打他,几时受过这样侮辱,气得破口大骂:“儿子打老子,定不得好死!小爷我操你娘十八代祖宗!操你姐姐三十六代祖宗!操你奶奶五十四代祖宗!操你奶奶的奶奶七十二代祖宗!操你……”

  洞里众人都惊奇地看着他,既被其气势绝倒,又被其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过人的算术天赋震住,就连被操了一百八十代祖宗的宋再兴都忘了还嘴!

  其实大家哪里知道,岑澄能想也不想就计算出该操谁多少代祖宗,非是他有算术异秉,而是他经常和几名小伙伴这样对骂练出来的。小孩子们贵贱意识本来就较淡薄,平日玩耍时因为一点小事打起嘴巴仗后,也不管对方的爹是总镖头还是副总镖头,是镖师还是趟子手,互不相让,口里吃不得半点亏。被人操了十八代祖宗,就一定还操三十六代祖宗。这些数字早已熟极而流,张口即来,根本不用计算。

  宋再兴回过神来后,气得七窍生烟,见他兀自骂不绝口,已经操到他表妹的一百六十二代祖宗了,骂道:“小王八蛋,你以为还是在镖局里?我叫你操!我叫你操!”将水壶扔到地上,双手左右开弓,在岑澄两边脸上各打了十七八个耳瓜子!岑澄小脸蛋登时红肿起来,痛得眼泪流出,几欲昏死过去,但嘴里兀自狠操对方祖宗!

  原来岑澄天性十分倔强,血液里有股叛离精神,平日父母呵斥他,叫他不要做什么,他往往更要做什么。岑开河年轻时正逢元末战乱,没有顾及婚姻大事,蒙古人被赶出长城后,他又忙着创办镖局,没有成婚。直到三十九岁时才经人说媒,娶了白杨村私塾先生谢思恩的女儿谢杏凤为妻,四十岁上才喜得一子,自然加意疼爱。无论儿子有何要求,都尽量满足,从不打骂。谢杏凤虽然知书达理,知道这样对儿子不好,但她管教不住岑澄。多次责怪岑开河不会调教儿子,岑开河总以“儿子还小,现在打骂无用,等他大了再严加管教”为辞替自己辩护。所以岑澄变得异常顽皮,桀骜难驯。

  谢杏凤见儿子被打,又伤心又愤怒。但手脚被缚,不能相救,急得眼泪流出,不住哀求宋再兴停手。

  蒋平眼见岑澄小脸红肿,一张本来美如冠玉的小脸肿涨得象个小猪,却仍然不肯屈服,继续占口头便宜,心里不由暗暗称异。开始他还有些反感岑澄出言粗俗下流,但见他如此玩强不屈,又不禁大起佩服同情之心,见宋再兴以大欺小,再打下去非将小岑澄打死不可,终于大喝一声:“住手!”扑上去要推开宋再兴。

  忽然斜刺里寒光一闪,苗一沣长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若非他学过武功,及时停下,那就是洞穿咽喉之祸了!

  蒋平愤然道:“快快住手!你们以大欺小,太不要脸!”

  苗一沣森然道:“退下!我数三下,你没退后,别怪我宝剑无情!一,二……”

  蒋平知道对方是亡命之徒,心想刚则易断,硬来只会枉送性命,只得愤怒退后几步,坐到地上,痛苦地别过脸去,不看宋再兴施暴。

  其实他对岑澄并无感情,对其父亲岑开河亦殊少好感,甚至因为自己爹爹求房被拒一事还对岑开河心有怨恨。之所以感到愤怒和痛苦,更多原因实是恨自己无用。原来蒋平外柔内刚,虽然自卑怯弱,但胸中却藏有侠心,眼见宋再兴如此欺侮一个小孩子,只恨自己空有侠心,却无侠胆,更无侠的本事。

  宋再兴见小岑澄始终不屈服,自己手都打软了,他仍然骂不绝口,又见谢杏凤泪水满面,哀求自己停手,突然淫心大起,说道:“好,你这小杂种操老子祖宗,老子操你娘!”放开岑澄,冲过去抱住手脚被缚不能相抗的谢杏凤,疯狗般一把扯开她的衣襟,谢杏凤大片雪脯顿时暴露出来。

  岑澄见母亲受辱,愤怒得象一头小狮子,大声威吓怒骂:“狗日的宋再兴你敢动我妈妈一根寒毛,老子发誓要把你千刀万剐!你要怕的话快快将你小爷杀死,不然你定要死在你小爷我的手里!”

  宋再兴听了这几句话,虽然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也不禁有些害怕。但看见谢杏凤香肩雪脯,色胆纵横,哪里还能自制?回头恶狠狠手指岑澄说道:“好,算老子怕了你!干了你娘后马上就杀了你!免得他日……”

  话没说完,忽然大叫一声,原来左边耳朵已被谢杏凤银牙咬住!宋再兴又痛又怒,挥拳猛击对方头部、胸膛和小腹,但谢杏凤却和她儿子一样,坚贞不屈,死死咬住对方耳朵不肯松口!

  苗一沣见状赶忙冲上前去,朝谢杏凤肚子上狠踢一脚!谢杏凤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终于松口。但宋再兴半只左耳已经被其咬断,血淋淋的落在地上!

  宋再兴羞怒异常,挥起老拳,又对着谢杏凤胸膛狠击三拳!谢杏凤闷哼一声,口喷血箭,昏死过去。宋再兴怒火稍减,也不先包扎鲜血长流的伤口,便欲强暴谢杏凤。蒋平再也看不下去,不顾危险地冲上去要阻止对方的无耻兽行。

  苗一沣飞起一脚,将蒋平踢倒在地。正欲补上一剑,忽然神色一变,对宋再兴低声说道:“快操家伙,有人下来了!”几脚踩熄地上火把,然后轻步走到洞口,守株待兔。

  宋再兴提了齐眉棍,正要跟过去。忽然岑澄大声喊叫起来:“上面的人小心!狗贼守在洞口的!”蒋平愣了一下,也跟着大声示警:“不要下来!敌人守在洞口!”

  宋再兴见两个半大孩子出声示警,又惊又怒。他虽武功不弱,但却不会点穴,只得拼命用齐眉棍猛打地上两人。蒋平吃痛,将身子向旁边滚开,但不动还好,一动反而更糟,砰地一声,后脑被一棍打中!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宋再兴听他不再乱叫,只道已经死去,又去对付岑澄。但他知道打死人质反对自己不利,所以不敢用棍击其头部,只是猛打他的手脚。岑澄痛得大喊大叫,却决不住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