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舰长。在一个月前针对土伦基地的战略轰炸中，敌人曾经使用过子母式燃烧弹的雏形，不过并未给我军造成损害。”
“仅仅一个月就从雏形变成了能够使用的武器？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联情局也有类似的看法，舰长。他们认为自称为第三帝国的野蛮人可能从机械教那里得到了技术援助，苏军也很可能跟他们暗中接上了头，也不能排除美军的嫌疑……”
“联盟情报局的这些税金蛀虫……”居伊小声地骂了一句。他被联情局的情报收集能力搞得火冒三丈，别说是跟KGB或者CIA比了，这帮所谓的“特工”就算跟同属欧盟的军情局比也是弱得可怜。可问题是，跟野蛮人相关的情报工作全部都属于联情局管辖，除非政府改变这个情况，否则他居伊就只有这么一个情报来源。“再爬升两千米，注意敌军的防空导弹――联情局说不存在的东西，那就很可能已经形成了战斗力。”
G力再次袭向了所有舰桥成员，六发150毫米子母燃烧弹，或者说三式弹也在波拿巴号前后左右接连炸开，看起来像极了国庆日时的盛大焰火。不过，这也是高炮们最后的表演了。“已锁定敌军防空阵地。”布尔热娴熟地操作着自己的工作台，将标定出的帝国军防空阵地传送给了所有的武器操作员。他们都在盼望着舰长的攻击命令，而居伊也没有让他们多等：
“发射第一至第十VLS单元，启动A，B，C号激光炮塔。一个敌人也不能放过。”
“第一至第十VLS单元发射！”
“A，B，C号激光炮塔启动！”
武器操作员们大声地复述了舰长的命令，十指如飞地按下了一个个操作按钮。巨鹫的背部发生了些许变化，从着陆跑道前端接连喷出了数道耀眼的光辉，那是10枚呼啸着扑向地面的隐形巡航导弹;平整的腹部也泛起了三座鼓包，细长的激光炮管在炮瞄雷达的指引下迅速地找到了目标。刚刚还在猛烈射击的帝国军防空阵地立即变作了一片火海，崭新的150毫米高炮要么被导弹的子母战斗部炸成零件，要么被从天而降的高能激光烧成一滩赤红的钢水。至于那些英勇的炮手，他们大多选择了与武器共存亡――就算想逃也逃不出拿破伦号的杀伤区。
在居伊面前的全息投影地图上，表示帝国军防空阵地的红色亮点在短短两分钟内就熄灭得一个不剩。这已经不是战斗了，如果没有汉斯少尉突然插进来的那个不和谐音符，对帝国军的攻击就会变成一面倒的蹂躏：“敌人起飞了截击机，舰长。”布尔热的这位助手明显不如长官老练，汇报的时候显得很紧张：“总数14架，距离150海里，时速300节。他们来自东南方向，舰长，应该是从科西嘉基地起飞的！”
“300节时速，如果巡航速度就这么快的话……”居伊慢慢咀嚼着这个情报，“他们的阴影式飞不了这么快，是新家伙。通讯组，告诉16中队的小伙子别光顾着把敌人打掉，能收集多少数据就收集多少数据。”
“是！”
舰桥成员们的工作，到此就算是全部结束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监视各项读数，以及在10分钟――最多15分钟后接收第16战斗攻击机的战果报告。所有人都清楚，即使第三帝国军造出了比阴影式更先进的电动战斗机，使用龙卷式战斗攻击机的第16中队也能把它们轻轻松松地全部打掉，因为双方的技术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比MUSKET火绳枪和AK47还要悬殊。欧盟飞行员会用中程导弹在视距外把野蛮人的战斗机收拾掉，根本不给他们使用机炮和火箭弹的机会。
舰长居伊似乎也放松了下来，但他没有逃过副官细致入微的眼睛。嘉娜很清楚地看到，在汉斯念出“科西嘉”这个词的时候居伊的肩膀明显地抖动了一下。那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家乡，同时也是居伊的先祖南迁前的家乡。即使居伊平常再怎么表示自己对血统的轻视，当故乡出现在眼前时也不能压制深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感情……
同时刻。法兰西第三帝国海军土伦基地，龙骑兵第一特别大队地下机库。
身穿飞行夹克的棕发年轻人脚步匆匆地行走在混凝土地板上，布满面部的阴云让每一个遇到的熟人都感到大吃一惊：往日那个全大队最热情，最乐天，跟所有人都能谈得来的波拿巴怎么会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官，你还好吧？”
“被莉莉拒绝了？或者是朱丽亚？”
担心他的朋友们送上了数不胜数的类似招呼，而杜兰德.波拿巴则粗暴地对此做出了统一回答:
“找自己的队长了解情况去！躲开躲开！”
自从开始记事以来，杜兰德还是第二次被气成这样。他不顾周遭的惊诧目光直接走到了混凝土走廊的尽头，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后就直接闯进了大队长皮埃尔.杜波依斯的办公室。“请批准大队出击，骑士阁下！”他用能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喊着，“我实在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把门关上，准骑士。”杜波依斯头也不抬地说道，“然后坐下来继续等。当然，你也可以返回自己的宿舍，然后坐在床上等。”
杜兰德执行了第一个命令，但他并不打算执行第二个命令。“骑士阁下，”他笔挺地站在了杜波依斯面前，一脸郑重地说道：“我知道您的想法，您是想保存特别大队的实力。但是保存实力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保护皇帝陛下的臣民，打倒那些从南方过来的侵略者？！好吧，如果您还是不同意的话，至少请派我出击！”
“你一个人能做什么呢，波拿巴准骑士？圣帝的确说过“精神胜于武力”，但那是有限度的，独自出击的话你会在10秒钟内被南方人撕碎。”
“与其躲在这里苟活，我宁愿轰轰烈烈地战死！波拿巴这个姓氏，决不能被玷污！“
“你现在就在玷污这个姓氏！”杜波依斯突然间发出了低吼，“不要总是在口头上捍卫皇家荣誉，准骑士！‘承受痛苦，比死亡更需要勇气’，圣帝当年的这句话看来你已经忘干净了！”
“圣帝的每一句话都刻在我的心里，可是，可是……”杜兰德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两只眼睛因为屈辱而渐渐充血发红：
“马赛的友军正在遭受屠杀，从科西嘉起飞的第三大队也是一样。骑士阁下，战友就在眼前被杀，我实在是……”
年轻部下的委屈也引起了杜波依斯的共鸣。“在马赛帮忙测试新型防空炮的邦尼特是我的旧识，第三大队的骑士卢梭还欠着我一瓶60年的好酒。”他紧紧地扳着手中的蘸水钢笔，直到这杆花纹精美的工艺品断成两截为止。“准骑士，这个掩体里最屈辱的人绝不是你！”
直到此时，杜兰德才发觉了两人之间的差距，那既是成年人与毛头小伙之间的差距，也是优秀指挥官与愣头青之间的差距。他后退了一步，向大队长深深地鞠了一躬：“很抱歉，骑士阁下。我令波拿巴这个姓氏蒙羞了。”
“用‘我太过冲动了’就行，准骑士。你好像经常把姓氏挂在嘴边上？”
“是的。我虽是皇族末枝，但毕竟拥有波拿巴这一姓氏，必须时刻牢记这一点……”
“好了好了，准骑士。”杜波依斯连忙阻止了杜兰德，从桌上的文件堆里抽出了一份厚厚的报告书：
“这是你昨天交上的报告，大部分内容都很不错，把我标出的那些更正一下就行。另外，捍卫家族荣誉靠的是手而不是嘴，希望你能把这句话记住。”
“遵命，骑士阁下！”
杜兰德下意识地回复了大队长，转身欲走――然后他突然发现杜波依斯转移了话题。“骑士阁下！”他急忙冲了回去，两只拳头放在了大队长的办公桌上：
“东方人曾经说过，忍无可忍就不用再忍。等火箭发动机调试完后，大队能否升空作战?”
“除非南方人发现我们的地下掩体。”杜波依斯冷冷地答道，“否则禁止任何形式的战斗行动。不要忘了土伦驻军的前车之鉴！”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杜兰德也只能带着报告书行礼离开。不过，他可不觉得自己跟那些主动攻击南方人侦察机的土伦飞行员处在一个水平。在与机械教的武装冲突中取得过9个战果，而且即将换装新式火箭截击机的杜兰德.波拿巴，一定能够打破南方人在空中的不败神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