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受伤太重,也许是因为另有阴谋,总之杀死五名亲卫队员的外星怪物――也就是Datzia没有再对车营发起袭击。5月4日清晨,雷姆老大在朝阳的照耀下自然地醒了过来,他在瘸腿汤姆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地用罐装清水刷了牙,又从CZ75的手中接过了加芥末的火腿鸡蛋三明治,一面愉快地大嚼一面向亲卫队下达了简短而有效的命令:
“扫平镇子。”
五部汽油引擎发出了足以令环保主义者窒息的轰鸣声。钢铁所制的坐骑激起了漫天的烟尘,二十二名亲卫队员带着与沙漠狼群相差无几的心情冲向了五英里外的浣熊镇。抢钱,抢粮,抢娘们――这就是他们的愿望,这就是他们的动力。当然了,单单只有战意高涨是绝对不够的。瘸腿汤姆在路上向老大提出了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作战计划:围三阙一,在对浣熊镇东西北三个方向实行包围的同时,另在南方布下伏兵。这样,一旦镇民坚持不住开始撤退,就会正好进入亲卫队的口袋阵。
雷姆的回答是毫不客气地抽了智囊脐下三寸一杖。他按照自己早就构思好的作战方案,命令两辆皮卡各载两名亲卫队员前往东西二墙外,用不断的花样车技吸引治安员们的注意力。另外的十八名队员则被集中在了一起,准备对北墙发起强攻。雷姆的作战意图很明显,那就是集中主力进行一点突破,在最短时间内拿下浣熊镇围墙,这样做虽然非常方便快捷,但却给了镇民足够的撤退时间,无疑大大减少了抢劫所能得到的油水。但是Datzia所展现出的强大战斗力,却迫使雷姆不得不采用如此保守的战术,否则很有可能损失了全部忠狗结果却一无所获。
在距离浣熊镇还有最后半英里的时候,雷姆对本队的四辆战车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他从悍马车的副驾驶座上挺起了二百六十磅重的肥壮身躯,开始了对亲卫队员们的最后叮嘱:“孩子们,都把耳朵给我贴过来:开打之前先把耳屎给我掏干净,替咱们的老杰克清条道出来。他是咱们的眼睛,他说往哪儿打就往哪儿打,都听明白了么?让那个喜欢偷袭的ET杂种碎成一堆马粪球!”
“雷姆老大……”CZ75怯生生地接了腔,“那个ET杂种……正在北墙上站着呢。”
“什么?!”
雷姆马上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电子望远镜,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北墙墙头。没错,那个阉货没有说谎,七英尺高的铁甲ET现在正电线杆子一样地杵在木制围墙上,手里还举着一面浣熊镇旗――向三位一体的圣父,圣子,圣灵发誓,那块方布上的图形是雷姆此生见过的最没创意的平面设计,仅仅是把一只活像老鼠似的浣熊画在白底上而已。
亲卫队员当中起了一阵窃笑。“那杂种干吗不在身上直接画几圈靶环呢?”,“我打赌佛兰克闭着眼睛都能把榴弹打他身上,有接的没?”……诸如此类的交谈听得雷姆心花怒放,因为这是部队士气高扬的最直接表现。实际上,连他也忍不住想发表几句有关ET的评论,因为舍弃光学迷彩与灵活身手之后的ET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威风,也不过是大号的活靶子而已。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杂种。再给我往前挪三百码!”雷姆的胖脸笑成了一朵花,他得意地向部下们卖弄起了自己的推理:
“这ET杂种肯定能听懂人话,不然根本不可能跟浣熊镇搭上伙。很好,照老规矩,开打前先劝降――愿基督保佑他不接受!”
“抢!抢!抢!”
匪徒们颠狂地挥舞起了手中的武器,简直就像是磕了药――实际上,有六到七个家伙真的给自己注射了麻黄素或者可卡因。三百码的路程转眼就被一伙人抛在了身后,雷姆老大从卑躬屈膝的瘸腿汤姆手里接过了扩音器,大大咧咧地冲着墙头喊起了话:
“想要命的好孩子把枪扔了,到大叔这里集合领糖吃。不要命的坏孩子就继续在上面蹲茅坑吧,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们:敢回一发子弹就剁一块肉。至于可爱的ET男孩――”
他斜眼瞅了瞅Datzia,发现ET的姿势丝毫没有变化。为了把外星人的气焰彻底打下来,雷姆决定在原定的劝降词里加几句话:
“――我有件事情一直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掺和地球人之间的事情呢?先别说由此引起的星际纠纷,要是你在这里丢了小命,火星上的小娘们怕是得哭上仨俩月吧?哇噢哇噢,居然不搭理人,我喜欢这个小ET~CZ75,把它一直找的东西端过来!”
下半身依旧不能自由活动的CZ帮帮主,战战兢兢地举起了雷姆吩咐的大托盘。步话机,轻便无线电台,收音机,旧式GPS终端机……这当中有九成左右都是不能用的废物,特别是跟GPS有关系的那几位。不过,它们的内容物却是基本无损,可以满足Datzia的需要。
“看看,看看。都是跟无线电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是。要是不够,城里还有。”雷姆奸笑着诱惑起了灰武士,“这些都是你的,赶快下来拿吧,用不着待在这里捡镇民的破烂……等等,我刚刚有了个好主意。”
老大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你知道,我是个求贤若渴的一城之主,能给这片沙漠带来复兴的获选者。掉转你的枪口,加入我的亲卫队吧小ET!以我的名誉保证,你将成为NORTHPARK城的二号人物!”
Datzia终于有了行动。他缓缓地转过了高贵的头颅,隔着头盔向雷姆投去了混合着憎恶与愤怒的灼热目光。被宇宙中最卑鄙下流的强盗招抚,这种耻辱令他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褐色,作为对这种卑鄙行动的回应,灰武士将挂有镇旗的双头战矛直直地对准了雷姆的头部,向他射出了仅由一个单词构成的言语利箭:
“死!”
隐藏在木制胸前后的治安员们闻讯立即把枪管伸了出来,一面用大吼为自己壮胆一面朝亲卫队的大概方向展开了猛烈射击。治安员们试图将看似不多的匪徒一举歼灭。可问题是,他们与雷姆之间的距离还有差不多六百码,而他们手里的M14与AK47就算是在状态最好的时候有效射程也到不了这么远。结果,连成一片的枪声与此起彼伏的枪口火焰的确让亲卫队员们看了场好戏,可发射出来的几百发铅弹却仅仅只是擦伤了几片车壳,没有伤到一个匪徒。
“……”
雷姆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示意重武器组进行反击。六百码的距离对于自动步枪来说几乎是不能跨越的,但对于点50和M79来说,这只是把枪口抬高几英寸的小问题。沉重而富有韵律的射击声转瞬之间便占领了双方战斗员的耳膜,两道由灼热的点50弹头所构成的火鞭毫不客气扫了过去,不但打得木制胸墙碎片四溅,更把一名没有及时卧倒的治安员当场打成了两段。但这仅仅是开始,M79榴弹发射器紧随其后开始缓慢却又致命的单发直瞄射击,用铝热剂燃烧弹将数名治安员连同木墙一起点成了火炬……
幸存下来的一打治安员没有逃跑。但是有三人小便失禁,九人屎尿横流,剩下的三个干脆吓瘫了,除了屁股朝天默念祈祷词外什么事情也作不了。骤然停止的步枪射击声将一切都告诉了雷姆,使老大的笑容变得越发的灿烂了。他很随意地作了手势,命令将所有的重火力指向Datzia,准备把这个仍旧打着镇旗的ET一举炸成肉酱。
两挺点50,一具M79,再加上一直没有露面的高斯步枪――即使是无畏的灰武士,面对这种火力也不能硬抗。在被火网笼罩之前,Datzia纵身跃下了围墙,一面用肩炮火力压制亲卫队一面向雷姆老大的悍马发起了冲锋。他没有启动光学迷彩,也没有想过启动光学迷彩,灰武士只是单纯地想要取下敌酋首级,除此之外别无所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