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调和与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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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天广同志倒是没有对这张哈哈大笑的照片有什么评论,他在《体育日报》上发表的文章采用的是很传统的煽情式的―第一个亚洲人站在欧洲金球奖的领奖台上。

  看了他的文章,我皱皱眉头,说:“兄弟,你怎么也写这样的文章啊,什么都和民族自豪感联系在一起,我得到欧洲的奖也能上升到为国争光的高度,我还真不相信,当了欧洲足球先生就能振兴中华了?”

  “国内很多人就喜欢这口,”小戴同志不慌不忙地解释着,“这也算大家的一个朴素的爱国情感吧。”

  “在欧洲拿个奖就是多大成就了,这还是一种弱势的心理状态,承认人家的东西比我们的强,就像我们要有个影片让奥斯卡奖提名了,我们的媒体能够大肆宣传好几天,结果那片子国内老百姓还不一定爱看。”

  “欧洲的足球本来就是比我们的水平要高,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们确实对这些荣誉比较看重,这其实跟在奥运会上拼命拿金牌是一样的,要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而你现在已经被大家往民族英雄的位置上靠了。”

  “别,”我赶紧摆手,“扔那么高我自己够呛下得来,我也就是一个在欧洲混饭吃的,那个金球奖也没法为振兴中华作什么贡献,让全国人民千万别把我看那么高,我没那境界。”

  “行了,别没完没了了,你简直使得了便宜再卖乖,少发点感慨,心里偷着乐嘴上还劲儿劲儿的,我看就是又想……”

  “没有没有!”我赶紧摆手,再让他往下说就太不好听了,“您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吧,不过我本人却是没对我们的祖国作出什么贡献,就是想要为国争光,但却报国无门,你要是有办法,给我在这方面宣传宣传,马上就2008年了,奥运会就快来了,我们在阿贾克斯的那批年轻人成长状况也不错,别什么都好,就是最后不能参赛,全瞎了。”

  听了这话,戴天广沉默了一会,“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想想办法,说实话,挺难的,中国的官僚机构你是知道的。”

  一番交谈之后,戴天广回国了,我要和凯瑟琳过完圣诞节再回国短暂地待上一周左右的时间。上次发生矛盾之后,尽管表面上我们和好如初,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总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亲密状态了,老戴在临回国的时候还告诉我,两口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稀里糊涂就过去了,但我们为什么总也过不去呢。

  回到我们两个人的家里,凯瑟琳出去买东西了,玛丽夫人在替她照顾孩子,玛丽夫人是一位家庭妇女,每天在凯瑟琳出门之后来照顾孩子,按天计算薪酬,给自己挣一点零用钱。我到家之后还是礼貌地对她表示感谢,并告诉她可以回去了,圣诞节快到了,自己家也要准备些东西了。可玛丽夫人拒绝了,“我和凯瑟琳约定,今天要照顾孩子到下午四点,她也会准时赶回来,这之前我不会走,我必须遵守约定,否则我就不能拿足够的酬劳。”

  “没问题,玛丽夫人,您不会少拿到一分钱的,是我让您走的。”

  “不,先生,我必须遵守约定,这是我和凯瑟琳的协议,干几个小时的活,那几个小时的钱,这是绝对不能够改变的,您可以去休息一下,我还是四点回去。”

  我不禁有些感动,德国人还真的是严谨啊,在德国,我和别人约时间见面,对方总是准时到来,前后误差不超过三分钟。德国人对约定,即使是没有落在纸面上的,也依然严格地履行,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这大概是德国成为强国的重要原因吧,要使我的同胞也都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们的国家会是什么样子。要是到,讲信义,重然诺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而现在即使是书面的合同,有法律效力的都不保险了,社会的公信度已经降低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了,比如我们的那些房地产开发商,比如某些保险公司。

  凯瑟琳回来了,送走了玛丽夫人,她让我先照顾一会儿孩子,她去做饭,她说平时自己是不做饭的,今天特意给我做一点。先到凯瑟琳那让我欲哭无泪的手艺,我本来想直接制止她,但想了想,还是让她做吧,以此为缓和我们关系的途径也不错。

  不过,饭菜上了桌,凯瑟琳却忙着给孩子喂奶,告诉我自己吃就行了。那我还吃什么啊!不就为了在餐桌上和她多沟通才忍受这让人反胃的手艺呢吗,这可倒好,不给我机会,还让我自己在这里受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恋爱的时候,每次他给我做饭我都忍痛夸她做的好吃,结果让她一直认为她的手艺够得上我经常念叨的北京仿膳大师傅的技艺,她还问过我她做的饭和仿膳的那个好吃,我真的没法回答她,把两种食物放在一起比就能把仿膳的师傅们气的吐血而亡的。结果自己种的苦果现在还要自己吃,我一直计划带着她到中国好好尝尝中华美食,让她也实地感受到差距,别总把当地中国餐馆里那些西式中餐当成美食的最高境界,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多多少少地吃了一点,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她正推着摇篮,哄孩子睡觉。推摇篮的姿势我怎么看怎么像在那里填炮弹呢,我也奇怪孩子居然也睡着了,看来是和长时间的训练有关系啊。

  我努力笑着说:“亲爱的,你真的该好好学学照顾孩子,做家务的技巧了,我每次看到咱们家都是乱糟糟的,是没时间还是你不知道如何打理呀?我记得你们德国人可都是井井有条的。”

  “可能我是个异类,”凯瑟琳回答,“从小我的床就比托马斯的还乱,现在我公司的事务也比较忙,实在没有时间。”

  “所以你要留出时间做和学了,”我尽量用柔和的声调和她说,“将来咱们结婚了,肯定是要有人照顾家里的,你看玛丽夫人,不是就照顾得很好吗,男人留在家里总不太好吧,所以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咱们将来的事了。”

  “也许必须要有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我目前还希望出去工作,我总觉得在工作中才能够有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凯瑟琳很平静,“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还不想和你正式结婚的原因,我还不想和玛丽夫人一样做家庭妇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