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2006年的德甲联赛就此落下了帷幕,云达不莱梅队勇夺双冠王,同时,我还以25个进球和纽伦堡队的斯洛伐克人明塔尔并列射手榜首位,虽然是和别人分享,但终于当上一次最佳射手,心里还是非常激动的。
随后,托马斯就询问我是否想要转会到豪门踢球,我全权交给他去打理,而我对即将到来的德国世界杯充满兴趣。中国队参加本届世界杯的希望在2004年就断送了,在一场香港队大酬宾的比赛中还是没有攒够净胜球,被科威特和马来西亚联手玩死,徒留笑柄。如今,我也只能作为看客出现在世界杯的赛场上。当然,就算中国队进了世界杯,我恐怕还是要当看客。
伊布和范德法特都参加了世界杯,两个人的球队都在十六进八的比赛中被淘汰,淘汰瑞典的正是德国队,那里有我的队友弗林斯和博罗夫斯基。
三个人都清闲了,我们终于又坐在一起,我无所谓,反正是来看比赛的;范德法特输掉了比赛,但过去了也就释怀了;可伊布却一直皱着眉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这可跟他以往的表现不太一样。
我忍不住问道:“能让尊贵的伊布先生愁眉不展这么长时间,这件事情肯定是很大的,说吧,地球什么时候毁灭,我们挺得住。”
“没那么严重,”伊布看看我,难得地给了一个笑容,“为我自己,你知道意大利刚发生的‘电话门’时间吗?尤文图斯队被罚降到乙级了,明年我该怎么办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对啊,尤文图斯几天前还是联赛冠军,突然就降到乙级了,伊布肯定会烦恼的。
“这有什么可烦恼的,以你的球技,去那里还不是被争抢,”范德法特满不在乎地说。
“但我不确定是否要尤文图斯,以尤文图斯队的雄厚实力,明年应该可以回来,但如果队员走的太多,那恐怕几年内恢复不了元气,要回到现在的高度很难。”
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我想了想,“伊布我问你,你觉得尤文图斯队肯定会是你效忠一辈子的球队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觉得你不必考虑尤文图斯队以后会怎样,就算尤文图斯队不降级,你将来也会有一天考虑走的,早一天晚一天区别不大,你可以把这件事当作一个契机,换一个球队,换一个环境,以你现在在欧洲的地位,肯定能够区和尤文图斯队一样的豪门球队,所以你没有必要想得太多。”
伊布又低头沉思了一下,“让我再好好想想吧,今天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好容易聚齐,高兴高兴,”说着他又举起了杯子。
他都不说了,我们两个还有什么好提的呢,尽欢而散。
看完了齐达内对马特拉奇的惊世一头,我也准备回国,让凯瑟琳和我一起回去看看我的家人和朋友,可她说暑期有培训任务,希望我留在德国陪她,然后我们还可以作短期出游,我没有答应。本来以为我们之间的第一场大吵就要开始了,但凯瑟琳拿出了德国人的冷静,直接说:“我们还是各自作各自的吧,达成协议,谁都不干扰谁。”我答应了,但心里隐约有一点不快。
头脚回到国内,后脚戴天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汪,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呢?”
“昨天中超比赛,阿多贝被人家把眼睛踢坏了。”
“什么!”我一翻身坐起来,“怎么回事,严重吗?”
“是这样,昨天比赛,阿多贝拿球突破,然后分边,他下底,申陶给他传了一个刀山球,半高,他伸头去顶,对方的后卫直接伸脚,力量又大,直接踢到了他的眼睛上,好像情况很严重,直接送医院了,我现在要去医院,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当然去,现在就去!”我飞快地跑出了家门。
戴天广似乎猜到了我肯定去,飞机票都给我买好了。下了飞机,我们直奔医院,这会儿还不到探视时间,但一是这个病人比较特殊,二是这个医院一半的人都认识我,虽然不能进病房,但医生还是非常详细地向我介绍了病情,当然也有人不识时务地希望能够得到签名和合影。
出于在欧洲养成的职业素养,我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也了解了阿多贝现在的状况:左眼球受到重击,眼球爆裂,几乎肯定会失明。
进了病房,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阿多贝,他的左眼缠着绷带,右眼睁得也很艰难,我赶紧说:“右眼就闭着吧,没关系的。”
闭着眼睛,阿多贝向我笑了一下,“谢谢,汪,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看我了。”
听着这话,我心里一酸,想起当初那个在罗斯托克右边路奔跑如飞的小黑;想起了他说“出来就不想回非洲”;想起了他在街头卖气球的落魄;也想起了他听到能够去中超踢球,就需作职业球员后眼睛里露出的希望的光芒。可如今,那希望的眼睛……
我坐在床边,攥住他的手,“兄弟,你现在应该恨我,我要不是把你推荐到中超,也许你的眼睛还不会出事。”
“说什么呢,汪,”阿多贝又努力笑了一下,“要不是你帮我,我现在可能还在毫无希望地卖气球呢,你让我又有了作职业球员的希望,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足球比赛中什么都可能发生,比起死在场上的维维安.福,我很幸运了。”
听了这话,我也笑了一下,为了阿多贝的乐观开朗,心里更加隐隐作痛。
第二天,托马斯也赶到了,他是阿多贝的经纪人,看了阿多贝的情况,托马斯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戴天广来了,带来一条信息,三湘管业队全队已经为阿多贝捐款,别的俱乐部也捐款了,在球迷当中也开始了募捐活动,戴天广问我:“老汪,你是不是也有点什么动作?”
“当然,我会的,”我坚定地说,“我打算为阿多贝搞一场义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