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在这个时刻,遇见了谁?
、
{已经可以了,目前你的身体应该是最契合你现在灵魂的状态,只要受损不超过身体的四成,基本上都可以进行自我修复。}
“嗯。”
点了点头之后,我恢复了身上的概念武装――毕竟我没有保持裸体的嗜好,“那么,我离开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么?阿鲁鲁。”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可是这个国度的神祗,你竟然敢直呼我们的称谓!}
{伊修塔尔!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给我回去!}
{哟,阿鲁鲁你做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如果不是父神(天音:也就是天神安努)的命令,你当本神愿意过来这么寒酸的地方么?}
完全就是被人宠坏的个性。
我暗自摇了摇头,取过了一边的斗篷披上了身。
{那个谁!喂!就是说你呢!见到本神为什么还不问好!没有礼貌的家伙。}
“很荣幸你的降临,代表着战争与丰饶的地母神伊修塔尔。”
{无理的家伙!你凭什么不用敬语!还不跪下向本神赔礼道歉!既然能进入到这里就说明你是神殿的人吧?怎么一点礼仪都不懂?!果然是低贱的存在。}
所以说,我讨厌神祗。尤其是那种一点自觉都没有的类型。
“请你不要弄错了,伊修塔尔。”
将斗篷的兜帽戴起,我连讽刺都懒得多说,“我也是与‘那一位’契约的存在,论起阶级的话我可是和你们同级的存在。”
顿了顿之后,我走到了沉重的石门之前,抬手将其打开,“而且,我不认为对像你这样胡搅蛮缠的老不修,有要尊重的必要。”
反正阿鲁鲁的修补调整身体的方法已经完全掌握住了,以后也不会再到这间房间里来了。对于这群不通过特殊的方法就无法降临这个层面的神祗,我不认为除了这次凑巧外还有再碰面的可能。
{什、什么?!你竟然说本神……说本神是……站住!你给我站住!你这个混蛋啊啊啊啊……}
门在身后合上,将某个歇斯底里的怒吼给关在了身后――那间房间只是用来和神明交流的,以安努的法则所约束的非武力空间,所以我压根就不害怕那个伊修塔尔会对我攻击。
啊啊,我果然很讨厌这种被人宠坏的类型。沟通不能啊……
――你确定你那是沟通而不是煽风点火外加火上浇油?
有么?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所谓的神祗,不各个都是接住了人类的信仰而存活的老不死么?而且没有记错的话这里的风俗……都一把年纪了还老牛吃嫩草,不是老不修是什么?
――……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没事,只是突然发现其实原来你也很擅长毒舌啊……
呃……方才那个只能算是吐槽吧?而且要说毒舌的话,貌似这里的某位比我更加炉火纯青。
――对你那算是毒舌么?充其量也只是程度稍微高一点的吐槽吧?
凸=.=|||
狠狠在心里对着某位比了个中指之后,我施施然向着神殿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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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神殿之后,发现外面的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了。
“真是倒霉,原本还想着赶在天黑之前逛逛乌鲁克的呢……”
并不怎么在意的抱怨了一句之后,左右看看似乎没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还在神殿深处行动的我干脆利落摘下了兜帽,然后凭借着优越自身条件踩着墙壁跳上了神殿最高处的屋顶。
果然还是高处的视野比较不错。
而且这个时候基本上也是乌鲁克的人民返回自己的家中做饭休息的时候,行色匆匆的人应该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抬头往整个乌鲁克的最高点看吧?
另外:反正我和这里的那些所谓的神都是一个系统的,而且石像不过就是石像,就算被雕刻成了安努的样子也一样是石像,所以无所谓了。
――严格说起来的话,你和那些所谓的“神”的关系大概就是皇家近卫与大臣那样的例子吧?
很贴切的比喻。
――多谢夸奖。
喂我说你有没有一点名为“谦虚”的精神啊喂!
――谦虚,那是什么?
=.=||||当我什么都没说……
踩在神殿顶端那座高耸石像的头顶,我双手环胸眺望着远方。
可以看见一望无垠的平原在夕阳之下呈现出了仿佛黄金一般的色泽,可以看见闪烁着同样光辉的河流蜿蜒着伸展向了地平线之外,同样,左眼也能看到,隐隐悬浮在空气中的,那一层像雾又不像雾的浅灰色的带着不详的朦胧之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左眼和右眼能见到的东西并不一样,但是我自己本身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于是只能放着不去管了。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富饶的地方啊……
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静静感受着带着些许干燥的沙尘的风吹拂过面庞的和谐而自然的感觉。
红色的夕阳,依旧残留着金色的余晖。
灿烂的金,鲜艳的红。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颜色搭配,让我有了片刻的恍惚。
突然的,一阵仿佛被什么人注视的感觉让我猛然惊醒了过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向着悬挂在天际的那艳艳的落日伸出了手。
像是想抓住什么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一般。
“啧!”
咻的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想将方才那种莫名恍惚的感觉狠狠地捏碎一般,我闭上了眼。
“真是的,果然是闷太久了的关系,竟然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
在仿佛轻吟浅唱的风声中,我听到了自己那近乎呢喃一样的,渗入一丝自嘲的冷笑,“真无聊!”
转身,从高高的石像头顶跃了下去。
――你只是想逃离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吧?胆小鬼。
闭嘴!
、
重新带上斗篷的兜帽,我漫步在行色匆匆的平民所奔波的都城街道中。
神殿的铜钟宣告着一天繁忙时刻的结束,同时也宣告着白昼将尽,夜幕即将到来。
尽管此刻,大片殷红的色泽依旧满满的洒落在乌鲁克的街道上,金红的色泽给人一种美到了妖异的,让人移不开眼的感觉――将只能隐藏于夜幕中活动的那不为人道的那些东西的活动,尽数遮掩了起来。
“逢魔时刻”么?
缓缓勾起了唇角,我并不是非常在意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词――因为这次词,却是异常的和此刻的情况应对。
通常这种时候,都是妖魔出来蛊惑人心的大好时机。不知道这一次的傍晚,会出现什么样子的妖魔呢?
“与其指望那种飘渺无能的神,还不如趁着现在尽所能及的活下去。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意义。”
如同呼吸般自然的高傲,不需任何掩饰的嘲讽,以及成竹在胸的笃定。
这样陌生而凛冽的声音突兀的在不远的前方响起。
?!
呼吸在瞬间停滞,身体仿佛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我拉了拉身上的斗篷,从兜帽的边沿阴影下,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地。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左眼抽疼了一下,视线仿佛被强烈的火焰灼烧过一般的模糊了起来。
不远的地方,正如同众星拱月般的站在一群孩子之中的那名此刻只能称得上是“少年”的那个人,灿金色的短发虽然服帖的低垂着,但是搭配上那火榴石一样的瞳孔,还有那精致面容上,微微挑起的唇角――不管怎么看,都充满了一种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骄傲。
夕阳的光影从他的身后斜斜打了过来,猛一看上去,几乎让人有了他的身上正燃烧着金红色的火焰的错觉。
有着那样的模样与存在感,反而让人不自觉的忽略了他的装扮――事实上,即使是我,现在似乎也依旧没有注意道他身上所穿着的是什么。
让我在一瞬间,联想道了在神殿顶端上,所看到的那金红色的夕阳――不,并不是夕阳,因为眼前的的这名少年,有着夕阳所没有的那种蓬勃的生命力,要是真得认真形容起来的话,那么朝阳才是最适合他的形容。
围在那名少年身边的孩子们,眼里都有跃跃欲试的渴盼着与他亲近的神情。
但是不管是谁,一旦与少年的目光相遇,那份光彩就黯淡下来,化为柔顺与恭敬不敢与那名少年对视。
眼前的这名毫不收敛的张扬着自己存在的少年,是可以成为他们誓死追随的效忠对象,但绝无可能成为他们渴盼的朋友玩伴。
仿佛是被某种主观和客观共同构造的,强烈的特征或者是气质,让他与周围的环境,还有人群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却又让人甘愿听从于他的号令――即使,这个人的眼中写着刻骨的,漫不经心的孤傲。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着这样的认知。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只是看到,就觉得心情异样的涌动着?
尽管抱着这样的疑惑,但是我还是低下了头,缓缓的从那一群人的身边走了过去,向着平日里常去的那条溪水前进。
身后似乎隐隐有着被人注意的感觉,不过,那只是错觉吧?
我不在意的暗耸了下肩膀,然后眯起了眼看着已经大半沉入了地平线中的夕阳,然后莞尔。
这就是,所谓的……逢魔时刻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