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来，二人对视片刻，相视一笑。
这一个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欲言又止，承载着无穷无尽的心意，而事实上，今天其实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面对，可是这一刻，却分明已经有过很多回，多到有无数值得回忆回味的光阴。
身后一个冷若冰霜地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宁静：“这么多人聚集在此，可不是来看你们郎情妾意的。”
卓越越收起恢复术，转过身来，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和合开天吗？”
“你能和合天开，自然是我的功劳，若不是我打的那小子无法还手，你哪里能够集中精力……”
“霆风，你还记得意如？”
没想到她忽然有这一问，霆风愣了片刻才笑道：“自然记得。怎么？想起你的前生来了？既然如此，你一定还记得对我的情意吧。”
“不，那并非我的前生，我和意如，只是长相相似的两个人，碰巧有了一点儿关联而已。”
“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我知道是你就是了。”
“你知道我？你真的知道么？或应该说，你真的知道意如么？”
“你什么意思？”
“你是否还记得她为你做过地一切？记得你们初识。记得她是怎样待你。那真地。是你所说地爱意吗？意如对你。或是你对意如。那真地是爱吗？”
霆风脸色渐青。冷冷道：“自然是。”
“若是真地。开天和合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带她离开？”
霆风大怒：“那时我还不是青天对手。自然不能带她走。”
卓越越却在此时回头看向甄少容。轻声道：“如果换成是我们。我深信既然我和合开天之后会死。他也一定会带我走地。”
霆风怒道：“是吗？那我杀了他岂不了事！”说罢长身一立，就要动手。
卓越越却毫无惧意，仍旧淡然说道：“醒一醒吧，霆风，你对意如并无爱意，更是误会了她对你地母子之情。”
“什么叫母子之情！”霆风辟地横扫。扬起一阵飓风扫向身下的森林，刹那间，狂风怒号。林中鸟惊兽走。乱成一团。
霆风的面容青的有些狰狞“不要以为我处处让你，你就能肆无忌惮，不知天这地厚的小丫头，你又懂些什么？”
“从前我确是不懂地。所以我一直惧怕，虽然明明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心底却始终害怕和合开天，那让我觉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直到片刻前。开天和合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事。看到了师傅和师娘一路走来相依相伴的情形，看到了你和师娘初见时。她是那样的欢喜。霆风，师娘为什么宁愿放弃生命也要用开天保护你，你真的不明白吗？你曲解师娘地心意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师傅？你无时无刻想要师傅的一切，究竟是因为你对他的向往还是心里地不平？你自持天下无敌，可你地心里，真的相信吗？你认为师傅真的是被你所杀？你能战败他，真的，是你比他强吗？”
霆风目瞪口呆地怔怔看着她，耳中听得那责问一声比一声高，如同响雷般震荡耳膜，从前的一切在眼前电闪雷鸣般掠过，他的眼睛，他的笑容，他赞赏地看着自己，他地洒脱，他地高远……他一切的一切，他是真地，败在自己手下了吗？这样的人物，是真地，为自己所杀吗？
想起自己的偷袭，想起自己拨出那一剑时的胆战心惊，想起他跌落山崖前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他忽然冷汗直冒……
他真的，比他强吗？
不，是他们在成全自己。他和她，用生命成全了自己。
霆风忽然仰天长啸，巨大的真元猛然激荡开来，便连云层都为之散去。狂乱的风势中，他却立刻将啸声一收，面对卓越越，一字一顿道：“多谢你提醒了我，不错，我对青天是崇敬是向往，我想要他的一切，我想成为他，自然就对意如有了心意，趁机挑衅，大战青天，都是我的计谋，我确实是受了他们的成全才有今日……可是！今天我站在这里，却不是为过去而战，我是为你，越儿，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来，把开天交给我，我来创造一个新的神界，只属于你我二人。”
他的凤眼挑起，露出狂热地期盼，死死盯着她，向她伸出手来，卓越越却横剑在胸，后退一步，道：“没有什么注定的事，从一开始，我就是自己的主人，我的未来由自己掌握，此生我要追随的人，我早已经做了选择。”
“笑话！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我助你的，从你落到灵上界的那一分钟开始，就踏上了我为你铺垫的道路，你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精心安排，你不是想见和尚小胖吗？他们都是我的下属，我在魔林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激你的斗志，如今你想见他们，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卓越越秀眉竖起，怒视着他，他却笑地魅气十足：“还记得进入魔界时你为我作的事吗？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卓越越顿时脸一红，怒道：“我后悔那样待你，我后悔相信你，后悔为你做过的一切！”
霆风眉头一皱：“果真后悔？”
“不错！”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手下留情，我要折断你的羽翼，拔掉你的利爪，让你安心老实地待在我身边。”话音一落，他的白袍如双翅展开，袭卷着风势迎面扑来。
不能让他冲到断崖来，卓越越心念急动，裙摆顿时如风鼓起，脚尖在地上一点，嗖地一声迎上去，一白一红两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地交织在一起，黑白两剑相撞，生的不再只是火星，而是一黑一白两道强光，闪得观战众人几乎睁不眼睛，眼中只听得风声如狼嚎般狂啸不止，整个天地都仿似在震动中，两柄开创天地地利器交战，便是整个灵上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开始动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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