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少容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抚摸,嘴角边停留着淡淡微笑,眼神中交集万般光芒,似乎欲言又止。她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伸双手将他怀抱,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自那里可以清楚听到他胸腔中正在激烈跳动的心脏。
她分明想说:“能和你同死,我什么也不怕,”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有什么打乱了她的思绪,卓越越竟然抬头向他,说出这辈子对她而言最不可思议的话――“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然后,她环抱他的双手微微使力,使得左手刚好能碰到右手上的那个木镯,在心里默念‘严老爹,请你一定要保护我’后,她闭上眼睛用全部心力默念:“请救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卓越越等了片刻才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就在两人的身边,一个金色的蛋状气体正将他们围在其中,而与此同时,那道保护他们的白光也终于完全消散了。
眼前的影像,似乎对甄少容产生了一点效果,他低头向卓越越投来疑问的目光,而卓越越却完全不知所措――果然只是保护膜呀!!!天呀,只是保护膜呀!怎么这蛋壳居然不能让他们离开这该死的地方吗?她完全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为眼前的情形再做点什么。
与此同时,坛上众人也将这奇特的“蛋壳”打量了片刻,他们一定以为这又是甄少容的什么招数,害怕他再予以反击,站在坛边的人群只愣了极短的一刹那,就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
各色光芒又开始闪动在眼前,就像千万道光线铺天盖地的击落下来,向紧紧相抱的二人逼近的一刹那,忽然齐聚成一团巨大的白光呼啸而来……
卓越越紧紧靠在甄少容的胸前,全身战栗,这巨大的光团就在他们眼前爆裂开来,她感觉自己被灼瞎了眼睛,因为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谁来救救我们!”她在心里失声大叫。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有个声音在耳边说――“如你,所愿!”
虽然处在这样慌乱的形式下,可卓越越还是能分辨出说这话绝不是甄少容,并且隐隐得,她感觉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去仔细回想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忽然袭来,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
想不到还能醒过来!
卓越越清醒过来时,有那么几秒针想不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松软的草地上,四周一片宁静,不远处,有条小溪自山坳那边弯曲地延伸过流向她身旁的湖泊,发出轻柔地流动声,山谷之中还能听到几声悦耳的鸟鸣。
这是哪里呢?卓越越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称得上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湛蓝的天空中,正有几缕薄云悠闲的飘荡,耳边轻风阵阵,送来隐约地花香气息。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她摸摸脑门,忽然,记忆回来啦!
是的,她记得刚刚发生过的一切,那最后的一幕更是清楚的就在眼前,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她慌忙四下张望甄少容的身影,可是环视的结果却让人失望至及。
为什么只她一个人坐在这片草地上?如果俩人是一起逃生的,那甄少容人呢?明明是给困一个蛋壳里一起逃生的呀?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她颓废地坐倒,看着身边的湖水,这么说来,自己有了一次新的生命!一切要重新开始了!可是……在新的生命里,再也看不到那个骑着大白鸟的傲慢男人!还有……那正要开始还没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情!
从前有过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了!暗恋的对像!朋友!帮派!都成了空白!卓越越只觉得全身无力,好想离开这里。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呢?
――我不要周而复始的生命,我想回家!
她想尝试去回想最后的一幕,可是头痛欲裂,全身乏力,还外加头晕眼花。近在咫尺地水流声使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她捧了水正要往脸上泼……忽然,等等……这是谁呀?
溪水里倒映的是一个奇怪的倒影!
啊!这是谁呀?
她慌忙伸手到面前,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本修长地纤纤十指已经变做柔软的带着小小肉窝的嫩白小手!!柔软和嫩白都不是太大的问题,毕竟在现世时是父亲大人爱惜,这双手最多的动作也就是在键盘上飞快掠过而已,此时此刻,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小手”!
缩水了?
她回想起刚刚匆匆一眼瞥到的水中的那个倒影,心里七上八下,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这才朝水面慢慢的探出头去――
肉嘟嘟地小圆脸、齐眉的留海、惊恐万状的眨巴着地大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
宁静地宛如仙界般的湖边传出一声惨绝人寰地悲号!惊的飞鸟纷纷拍翅而起,林中的小动物惊慌相望,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人间惨剧!
不错,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虽然穿越到这个该死的灵上界里有万般令人发指的事情在卓越越的身上发生,可是她至少曾经庆幸自己的身躯没有太大变化。也就是说,她依然是她,糊涂疏懒,反映迟钝,而最重要的,是她在此地得以延续了在现世的生活经验、容貌模样以及……年龄!
年龄呀!!!
为什么这时候水面的那个可怕倒影告诉自己,那只是个小女孩子,一个绝对不超过十岁的女孩!卓越越不敢再伸头去看,呆呆坐着,看看自己身边的一切,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参照物上,也许这一切只是因为参照物地变化而在变化,因为环境变大了,自己才会显的特别小。
她的目光顺着远山,湖泊,草地,一寸寸向近处靠近,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自己的脚,盯着它的同时,卓越越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甜,很努力才压抑住张口就要狂喷鲜血的冲动。
让视觉渐渐熟悉了这双脚后,她再移动眼光,将自己从下往上打量,每移动一寸,就感觉心在往下沉――几乎称的上袖珍小鞋的上面是一条样式奇特的边缘还滚着小碎花的小裤脚,再往上是同色的上衣,衣摆和裤子一样的花式,再上来――平胸!啊啊啊啊啊!!!卓越越忍无可忍,又是一阵狂叫,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已经和“狂叫”没什么关系,很稚气的孩子,尖声大叫饱受惊吓的声音而已。
难道这就是对她这自不量力的小人物妄自表达勇气爱意所付出的代价吗?虽然复活了生命,可是因为自身能力太小受到的攻击太大而结束了那一个生命重新从稚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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