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蛊使者看着他跨出一步,并不说话,只是微微冷笑。风长老迈出一步后,忽然觉得心脏似乎也停住了,他眼前一黑,忙以刀拄地站在当处,他强提内力,以使血液流动迅速,却丝毫无用。身边的一名黑衣人忙道:“风长老,您……您还是别迈步的好。要是……要是……”风长老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他妈的,我风子海今天要……要栽……栽在这儿……”刚说完,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揉了揉眼睛,然而模糊之意更重,突听金龙彪叫道:“大哥,你……你眼睛……眼睛……”风子海此时眼前已是昏暗一片,又听金龙彪大叫,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恐的道:“怎么了,老金?什么事?我的眼睛怎么了?”金龙彪用手指着风长老的眼睛,叫道:“眼睛里面都是……都是……虫子,黑的小虫子!”
其余的黑衣人都围了过来,仔细一看,都大惊失。只见风子海的两只眼睛里爬满了无数细小的小黑虫,虫身细如线丝,但数量极多,已将他整只眼睛布满。风子海眼前一片黑暗,渐渐地什么也瞧不见了,他惊恐之极,双手捂着眼睛大叫道:“眼睛!我的眼睛!”金龙彪道:“风大哥,你……”
那掌蛊使者微微一笑,道:“蛊虫长得很快,生得很快,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也就和刚才那几个人一样了。”风子海吓得肝胆俱裂,根本说不出话来。金龙彪心中暗想:看来我们五个人加在一起,也敌不过这死胖子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毒虫,硬的不行,不如来软的试一试,只要能保得这条命,那宝物不要也罢。想到这儿,他跨上一步,对那掌蛊使者说道:“贵使还请手下留情!我们六个人不识时务,冲撞了贵使,还望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几个一回罢!想必您也定是奉命行事,那也不怪贵使出手狠辣,贵寨无非是不想让旁人与贵寨一道争夺那宝物而已,大不了我们几个人拍拍屁股,回中原去,再也不想要那宝贝了,咱们两派素来并无仇怨,贵使又何必非要听贵寨主的命令,将参与之人全都杀死呢?如果贵使定是要如此,那么一路之上与贵使见过面的人成千上万,难道贵使也要一个一个地全都杀光么?”
掌蛊使者听了他一番话之后,似乎为之所动,微微点了点头,低头沉吟不语。金龙彪见这番软话似乎已经奏效,心中高兴,众黑衣人也都跟着随声附和。风子海愈发觉得身上不好受,双眼就象有无数只小手在他眼中轻挠一样,其痒无比,忙也说道:“对对对,贵使是苗疆之人,全不似我们中原人士那样心思狠毒,我们中原有句俗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贵使如能放过我们几人,定会积下阴德,老天爷……不不,娲娘娘记在心里,日后定会暗中帮助贵使多生贵子,遇难呈祥。”他本想多说几句恭维话,好打动对方,却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说娲娘娘会暗中帮他多生儿子,无意之中大开了娲娘娘的玩笑。幸亏那掌蛊使者对汉话不甚熟悉,没有多想,只是在考虑是否也应该杀掉这几个家伙。
他是云南苗族人,自幼生长于南疆,苗族人虽心灵手巧,但子直率,,远不似中原人这般工于心计,被风长老一番巧言说得动了心,暗想:寨主叫我和另两名使者来天山,路上如遇见有一同寻宝之人,必须想尽一切方法将其除掉,三人路上总共遇见了五十九个寻宝的江湖客,虽然被用蛊尽数杀死,却也送了两名同伴的命,自己亦中了一掌,身受重伤,险些丢了命。眼前这几人已见识了我毒蛊的厉害,想必再不敢与我去争那宝物,这五个人即然是东海灵蛇岛的白鹰使者,武功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若是和他们拼斗一番,难免要大费力气,他们即已识趣,不如解了那姓风的身上的蛊毒,让他们回老家去算了,也省得我多费力气。
想到此处,他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红的玻璃小瓶,一扬手掷给了风子海,道:“将这解药吃下肚子去后,马上提内力往“百会”,“天枢”,“合谷”,“膻中”,“丹田”五大穴道游走七次,至于成与不成,就得看你的造化了。你们快回中原去,不要再与本使争宝。不然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风子海接过药瓶,看了他一眼,打开瓶口塞着的布包,一股辛辣之气冲鼻而出,他被熏得一连大打了好几个喷嚏。刚要往嘴里倒,金龙彪开口道:“大哥,小心有诈!”风子海苦笑一声,心中暗道:即便知是假的,也得硬着脑皮吃下去。将两眼一闭,把药粉全都倒进了嘴里。这药粉极辣极苦,比之黄连还要苦上不知多少倍。苦得险些连舌头也吐了出来。他强将药粉全都咽下肚去,只觉腹中一股热气顺着丹田直冲向小腹,稍后便觉浑身血液好象被煮热了一般,浑身燥热,血流得越来越快,麻木之状顿时大减,他忙提真气,照那掌蛊使者所教之法游走穴道,掌蛊使者道:“点‘中庭’、‘巨阙’两穴!”风子海老略一迟疑,伸指点了自己的“中庭穴”和“巨阙穴”。忽觉胸口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只见右胸上有一处血管微微凸起,并开始向小腹慢慢游走,风子海惊道:“这……这是……”掌蛊使者又道:“‘下脘’、‘神阙’!”风子海不假思索,连点两穴。只见那血管中的小包不再向下游走,却折而向左,朝着心脏部位迅速游去。一名黑衣人惊道:“风大哥,不好!”此时又听掌蛊使者叫道:“‘灵墟’、‘神封’!”风子海忙点了此二穴,只见那小包马上又缩了回来,顺着胸口爬到了左肩头,又向小臂游去。掌蛊使者又叫道:“‘天井’、‘曲池’!”风子海再抬手点穴,却发现右臂已不能动弹,他吓得大惊,叫道:“快!快给我点穴!”金龙彪忙指头运劲,点中了他的“天井”、“曲池”二穴。
只见那小包游走到小臂下距寸关尺约一寸左右便停了下来,原地转了几个圈儿,又顺原路折了回来,往上臂爬去。风子海焦急万分,心想:似这般的点来点去,要点到什么时候才能将这股毒气逼得出来?正在心急之时,听得那掌蛊使者又叫道:“‘小海’、‘上廉’、‘手三里’、‘肩贞’、‘清冷渊’!”风子海闻言一怔,此五个穴道分布在小臂的两端处,正好形成一个圆圈。掌蛊使者又叫道:“快点,晚了就死了!”风子海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忙冲金龙彪道:“快,快!”金龙彪不敢怠慢,出指如风,飞指点中了这五个穴道,正好将那小包圈在当中,只见那小包在圈里四处游走,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般,突然它不再游走,停在圈中,越胀越大,越凸越高,转眼间已有鸡蛋般大小,风子海不知所措,又觉疼痛异常,吓得他大叫起来,几名黑衣人也全都楞在当处。忽听“扑”地一声,肉包一下子破裂开,鲜血从肉包里飞溅而出。这鲜血却不似寻常血液那样半稀半稠,里面有无数细小的颗粒,使血液变得一团一团的,便好似新鲜的鱼籽一般。
风子海顿觉浑身舒爽,眼睛也渐渐的看见了东西,刚才的疲惫之意一扫而光。他大口喘着粗气,靠在金龙彪的肩头,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