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唐文山与对手也都各自向后跃出数尺,都停住不再相斗。龙青山一挥手,手下人让开一处,唐文川等四人脸灰黄,慢慢走出人群,正要离去之时,又有一人冷冷地道:“被人弄得浑身包子馅,像个乞丐似的,却就这么算了,唉,什么十四条龙,我瞧也不过就是十四根蚯蚓罢了!”
这声音正是刚才出言挑拨那人,龙青山怒气刚平,一听之下火往上撞,循声望去,路边十几家酒铺,百十来张桌子,人人都脸望路中,乐得看热闹,却不知是哪个人说的。龙青山身边那矮胖子向西北方向声音发出之处大骂道:“哪个贼厮鸟在那放屁?给我滚出来!”西面墙边座了五、六桌人,均是在江湖中走动,将脑袋系在腰间的角,但一来龙青山人多势众,再者并非自己之事,是以大伙面面相窥,却无人作声。
龙青山虽然骄横霸道,却也不是无头脑之辈,心知定是有人在旁故意出言煽动,好叫他双方出手相斗,坐收渔利,这口恶气便全转到了此人身上,他站定身子,冷冷地道:“这位老兄在一边冷言冷语,却又不敢露面,甘心做那缩头虫不成?是好汉的,站出来让大青龙见识一下,也好亲近亲近。”
龙青山等人与唐文川相斗一番,路旁人等均凝神观看,一时间静下了许多,但众人交头接耳,均低声议论,却还是无人应答。龙青山身后那矮胖子上前一步,大声骂道:“缩头王八,再不滚出来,老子可要骂你十八代祖宗了!”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有人叫道:“大哥,马,马!”龙青山等人忙回头看,只见包子铺门前拴在一块的十几匹马大都摇摇晃晃,口吐白沫,更有几匹已经倒在地上,四蹄抽搐。几个黑衣人忙跑过去查看,先前说话的矮胖子看了看,转头对龙青山说:“大哥,可能是马跑了一头午,累死了好几匹。”龙青山走过去,俯身翻了翻死马的眼皮,只见马的眼角隐隐有一层黑气,对矮胖子厉声道:“笨蛋,马被人下了毒!”其它黑衣人闻听,脸上均变了颜,矮胖子说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毒我们的马?”这时,又听一人不紧不慢地道:“早就听人说川中唐门下毒的手段高强,今日一看,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说话的却又是那出言挑拨的人。
龙青山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右手紧握住刀柄,恨得牙根痒痒。原来这十几匹马均是从绿林山一百多匹马中精选出来的上好战马,不但善驰远路,而且通人,临敌时不惊不炸,又能负重。一干人等全凭这十几匹好马,才日兼程,赶在众多人之前来到了天山。可现下十四马匹倒毙了七、八匹,十几人就像失了一条臂膀一般,况且在这偏僻之地,连普通的牲口都难寻,更别说如此优良的马了。那年轻人恨的牙根直咬,指着唐文川骂道:“姓唐的!我大哥放你一马,你们却敢毒倒我们的马,你奶奶的,今天定要放你的血!”
唐文川和唐文山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唐文山一抱拳,说道:“大青龙,你们的马倒毙并非我等所为,刚才我四人也并未挨得那马匹左近,恐怕另有人所为吧?”龙青山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道:“姓唐的,你刚才出言不逊,见自己人少打不过我们,就弄这下三滥的手儿,现在倒想抵赖?”唐文山跨上前一步,道:“龙青山,我唐门四人虽不才,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一门之主,还算担着一些虚名,如何也不屑做这暗中使绊的勾当。只怕是有人暗中算计,趁乱使坏也未可知。大家千里迢迢来此,还不都是为了那东西,近些日子,江湖上你争我夺,背后挨刀的事情还少么?还望大青龙三思!”
龙青山心中一动,这些天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传闻纷纷传出,不是这个派的人被暗杀,就是那个派的人中了黑拳,丢了胳膊腿成了残废,而究竟为了什么,却谁都说不清楚。他身后那年轻人道:“大哥,不管是不是他们下的毒,这事也是因为他们而起,决不能善罢甘休,让旁人把咱绿林山的人都当成了软蛋!”龙青山点了点头,缓缓道:“唐文川,我们哥几个远路而来,全凭这十几匹上好的脚力,才赶在许多人的前头,如今为了与你相斗,废了咱们的坐骑,这笔帐说什么也得算在你的头上,今天不是鱼死便是网破!都说唐门四杰个个都是使暗器的好手,今日我龙青山就用我这黑龙宝刀,来领教一下唐大掌门的独门飞镖!”话一说完,十余个黑衣人刷拉拉各抽腰刀,又将唐文川四人团团围住。
唐文川心里一紧,暗想今日这梁子算是结大了,他低声道:“文山,文峻,文岭,要出大血,准备霹雳火弹!”哥仨个同时点了点头,双手一缩,均笼在袖子里。龙青山等人亦知唐门火器出名,也不敢贸然进招,只是紧紧围住四人,刀尖亮光森森,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这时,那嘶哑的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真有意思,十四个人围四个人,却还不敢动手,唉呀,这可真叫……”话还没说完,唐文川猛抬右手,迅捷无伦地朝西北方向一甩,喝道:“滚出来!”只听轰地一声,一个坐在桌边的人顿时浑身衣服着火,这人被烧得哇哇怪叫,站起来忙不迭地扑落身上的火苗,可火苗越着越大,旁边几人唯恐烧着自己,早已跑得远远的看着。只见这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一个大水缸处,一头栽了进去,嗤嗤几声,白气冒出,这人才地从缸里钻出头来,乃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却并非老头。
唐文山抢上一步,道:“大哥,这家伙是谁?”唐文川哼了一声,道:“我也不认得他,不过,刚才出言挑唆之人必定是他,龙青山他们的马,多半也是此人做的手脚。”唐文峻,唐文岭二人也跟着咐和道:“是,是,一定也是他做的!”唐文山心里算盘得清楚,毕竟一开始是他使用火器让龙青山下不来台,就算是有人从中挑唆,也是因自己而起,打斗之时才被人趁乱毒倒了马匹,现下唯有不管是不是此人下的毒,也将这黑锅背到他身上,以引开龙青山的注意。
果然,龙青山等人看在眼里,怒火上撞。他身后那年轻人骂道:“他妈的,你是哪里来的?敢毒倒我们的马?”另两人抢上前去,一把拎起此人,两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快说,你是哪里来的野鸟?”
这人被唐文川的独门火弹烧的七荤八素,又泡了一身的冷水,现在正是三月寒,又在西北偏僻之地,两下一攻,直冷得他牙齿打战,浑身哆嗦。龙青山慢慢走到此人面前,冷冷地道:“尊驾是哪条道上的?咱哥们的十几匹好马都倒在这位大爷手底下,想必也是位用毒的大行家了吧?”
这人战战兢兢,强装笑脸地道:“嘿嘿,在下只不过是……多了几句嘴而已,龙大爷的马匹可与在下……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龙大爷可不要冤枉了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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