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还存活在我记忆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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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满天下有着这样的好处,可以毫不介意地忘却许多人,这与有堆积如山的金钱的时候可以毫不介意掉许多钱是一样的道理。

  存活在一个人的记忆里是极不易的,每个人头脑里的空位只留给这样三种人,一是有着可用价值的,再是让你自然生厌的,最后是没事老在你眼前出现的。他们的共同就是了不起,可以避免你的大脑皮层在清理内存时不经意地就把他们毁尸灭迹,任其灰飞湮灭。

  这里提及的只是故事开始之前的那些存在,算做是一个前提吧。

  阳自然不消讲,任何人都不会抛弃了自己信仰的偶像,我也不例外。他总是背着一把吉他四处晃,晃动了小姑娘的心,晃乱了小姑娘的神。

  再者是老头,他每次看到我时,总有着想要瞧不起的犹豫。眼想下翻却又得抬头看。

  接着是宠儿,儿读er——,只是儿化音的延长,不是带有实际意义的实词。每次叫起来就是“宠er——,宠er——”的。一叫就飞跑来,不过只是我享有的权利。

  还有黄鼬,总是跟前跟后,贴着人身晃悠,刷牙不刷牙都是同样的口气。

  都是一些曾经想在一起做起一些事的人,最终也不知算不算是成功,拉起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社团。我和阳在学校里有了声名鹊起的表面,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学系里掌了实权。只是聚在一起就一块磋叹,不同只是得意与失意之间。

  鼬是一个喜欢钩肩搭背的家伙,无论是谁,都是一见黏熟;一熟,就免不了会把肩搭到别人肩上;一把肩搭到别人肩上,就免不了会把头凑到别人耳边;一把头凑到别人耳边,就免不了会嘀嘀咕咕说出一些,只限于两人听得见的范围内,才听得到的话语。听长久了他话语的人,面部表情总是在喜忧参半中相互转换。贴了我一段时间后,他开始贴着阳,而且还是越贴越紧密。

  鼬也是富家子弟,我们对他评论最多的还是他那双灵活的眼睛,从那双滴溜乱转的双眼中,一眼就可以看到资本主义精明血液的遗传。

  宠儿是了不起的,之所以说她了不起是因为她的别。都已用了她,一看就明白她是。这倒不是我潜意识里有歧视士的心理,而是我很少接近士,也没有搭讪的习礼。与阳在一起,见到的也多是大群生蜂拥而至的局面,在个平面里找出一条精准的线都需要不少的实力了,何况是在个平面里瞄出一个精准固定的点来呢?那非是有极佳的眼力才能办成的事情。我绝不是一个有着绝佳眼力的人,我有的只是轻微的近视而已。宠儿却走进了我记忆,在连我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一个没有引起过你注意,却让你记住了的人,不论男,都是了不起的人,而且还定是不一般的了不起。

  宠儿也有一副亮嗓,很亮,却唱不出感情的那种。

  老头其实没那么老,反而是最小的。这称号也不是来自他的长相,他的长相很符合他的年龄,帅气的娃娃脸。老头的称号来源于老夫老彼此对唤的“老头子,老婆子”的声响中的一部分。他本是宠儿家的老头,虽然被我们传呼遍了这名号,但他自始至终还是只属于宠儿的老头。宠儿一叫老头,他就有令人耐人寻味的笑,连眉宇之间都似乎扬了自豪;而我们一叫老头,他就有些微蹙眉头了,但似乎也不好说什么,迟疑迟疑也就答应了。

  老头也有相当不错的才情,少有的话语中,偶出一句,都会让人琢磨着嚼上好久。

  阳则是个和我一样没心没肺的人,不同的是我连感情也没了,而他却有抛洒不尽的热情。所以,我总是不知怎的就落笔成了一段文字,而他却是不知怎的就撼动了所有人的神经。他与我是喉咙与心灵,神与魂,但也有可能是一种颠倒。

  阳是富家子弟,有着一副亮嗓,有着相当不错的才情。

  阳的才情从不晓得保留珍惜,总是随地而语,更为精确的表示是他只有偶尔才让人感到有那么一些深度;但再不具有感情的歌词被阳的亮嗓一煽动,也能迅速把人枯死的感觉点燃,那是一道闪电,迅速就震撼地把天地相连;而阳的双眼也总在这时,润出海洋一样的蓝味,望不穿,却又缀满了拉拢别人眼眸来望的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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