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失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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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逛街受罚以后,我和安浩的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了。安浩似乎也收敛了很多,并不整天在外面胡闹了;而我呢,也无可奈何地过起了真正的闺阁的无聊生活。

  我整天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陪着娘亲,有时也会被这位才娘亲拖去参加什么贵的聚会,更是要了我的一条命。现在想想被那些人缠着问东问西的,还要讨论那些我一无所知的琴棋书画,我就不由得一阵后怕。安浩也会常常过来陪我说说话,惹得府里上上下下都说这为大少爷突然转了。有时,我也会去看看虎子跟着马师傅学武的情况,一看就是一整个半天,而在这半天里,虎子都会特别得紧张和卖力,搞得我都不敢再去看了。老爹有时也会在一旁陪着娘亲和我,而每当这个时候,我也会从娘亲的脸上找到几分少的羞涩和更多的为人母的甜蜜与满。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迎来了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新年。从我变成安清到现在,差不多正是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来,虽然日子过得很平淡,甚至是有些无聊乏味,但总算是一家人在一起,过得很是安乐和谐。等到我以后每当回想起着半年生活,嘴角总是忍不住挂起一弯幸福的浅笑。

  新年刚过,大家还都沉浸在新年的余热中,却不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这一切。

  大年初五这天,娘亲进宫去拜望太后了。娘亲是一品诰命夫人,又是太后同父异母的亲,进宫频率在我看来已经够少了,她们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亲密。

  娘亲一大清早进宫,吃午饭的时候才回来,那太后也不知道留我娘吃顿饭,也不怕饿死人,要知道娘可是她亲哎!我不断腹诽着。

  “娘!娘!”今天这是怎么了,娘亲她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神不常,这才刚过未时,就已经是第N次走神了。

  “啊?清儿,你是在叫娘吗?”娘终于回神了。

  “娘,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要不,去请大夫了看看吧?”

  “娘没事,不用担心。娘还得给你们兄俩缝制衣服呢!”娘不以为然地笑笑,“清儿呀,你要是乏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陪着娘的。”

  “我不累,我又没干活;要累也是娘您累啊!”

  娘笑了笑,不说话,继续穿针引线起来。

  我双手抵着下巴,很没淑样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娘做衣服,心想:这就是我娘啊,正在给我和浩哥哥做衣服呢!这样的温馨虽觉得是来的,但隐隐的心虚下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与满足,这可是我前世不曾享受过的啊!

  我有些好奇地问:“娘,你怎么会突然想起给我和浩哥哥做衣服啊?我们不是一直请锦绣坊的师傅们做吗?”

  娘还是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娘给你们兄俩缝衣服,不乐意啊,是不是觉得娘做的衣服不漂亮,嫌弃啊?“

  “娘……”真没想到娘也会跟我开起玩笑来。想想也是,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那位繁忙的丞相爹爹终于回来了。

  “智文,还没吃晚饭吧!”

  “还没呢,快叫人上菜吧!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样,非得等我回来才肯吃饭。”

  娘只是习惯地笑笑不答,任由老爹关心地责备。

  我在一旁羡慕加幸福地看着他们,心想:这两人把我当隐形人哎,也不怕被我这儿笑话。不过,爹和娘还真是恩爱啊!这么多年,都是始终如一。真让人羡慕!

  “清儿!你在干嘛呢?”娘亲似乎被我一副呆呆的表情给吓到了。

  “在看你们恩爱啊!”我轻松地脱口而出。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呀?”老爹板着脸对我佯怒,不过我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娘也在一旁露出了难得的羞涩笑意。

  “哎呀!爹和娘都是二十年的老夫老了,干嘛还这么害羞啊?再说了,您儿我也不小了!”我可是不想被他们当成是小孩子。

  “是不小了,看来是该给你找个婆家了。”娘插话道。

  “嗯。是该考虑考虑了。”老爹若有所思地附和。

  我急道:“不急!不急!我还小,过几年再说吧。再说,儿舍不得离开爹爹和娘。”我可真是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他们提起了我最害怕的事,我可不想在这儿随便嫁人,更何况我暂时还不能忘了乔涵。

  娘听了我后面的话,脸上不露出了几分伤感的神。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快到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娘揶揄道:“刚才是谁在说自己不小了,啊?”

  “那,那,浩哥哥还没娶亲呢!俗话说,长幼有序,等浩哥哥给我娶回嫂子以后再说。”我好不容易从脑子里搜索出这么一个好理由,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房内两人的脸都变了,更是没看到房外站着的人的脸变得更难看,随即才恢复如常地走了进来。

  “爹,娘。”安浩走进来,声音淡淡地和爹娘打了一声招呼。

  “浩哥哥!”我欢快地唤了一声,他却只是笑着对我应了一声。我不在心里纳闷,他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浩儿呀,我们正好吃晚饭,你也一起吃吧!”我娘还真是一位典型的贤良母啊!

  “是啊,浩哥哥!我们一家四口好久没聚在一起吃过饭了。”我今天的确心情很好,“快过来坐啊!”事实上,前世的我也很少能和全家人聚在一起用餐,通常只有我和乔涵两个人。

  “不了,我已经在外面用过餐了。爹,娘,孩儿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用。”说着,安浩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们三人一眼,就退下了。

  嘭!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爹突然狠狠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这孽障……”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爹爹发这么大火,不被吓了一跳。我瞅了一眼老爹,连上的表情实在是恐怖,再眼瞧了瞧娘,痛苦、失望、悲伤、自责的神情一一从娘的脸上闪过。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就在第二天晚上,爹爹用完晚饭,就被召进宫里东议事,我便留在娘的屋子里陪着,看着娘亲为我和安浩作衣服。

  “终于全部做完了。”娘亲放下手中剩余的针线,看着自己的成果,长吁了口气。

  “哇!真漂亮啊!娘,您的手实在是太巧了!”我兴奋地拿着娘亲为我做的衣服放在身前不断来回比划着,翻来覆去地看着,不啧啧称叹。

  “咦!袖口还有我的名字哎!”我看到在袖口处袖了一个小小的“清”字,惊喜地跳了起来。

  “你这丫头!喜欢吗?”娘满脸宠溺地对我说着。

  “我太喜欢了!娘!您做的东西就是好!”我好些自豪地说着。

  娘亲看着我乐呵呵的样子,满意地笑了。

  嘣!忽然,娘亲晕倒在地了。

  “娘!”我吓着一声尖叫。

  大夫接二连三地来了好几个,都最后在我的怒声中离开了。这些大夫一个个地都看不出些所以然来,我即使是平时有着再好的子,这会儿恐怕也控制不住了。

  娘亲一晕倒,我就立刻派人一边去请大夫,一边去找爹爹和安浩了。可是,现在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这父子两人一个也没回来!

  “清儿!你娘怎样了?”老爹终于回来了。

  “娘她,一直昏迷不醒,那些大夫都看不出什么来,我已经吩咐蔡叔去请徐太医了。”我本想臭骂他一顿的,从娘亲晕倒这么长时间他都没赶回来起,我就开始在心里埋怨着了。可当我看到他一脸真真切切的关心丝毫不作假,再想起平时他和娘那么恩爱,就不忍心再责备他了,只在心里抱怨着那皇帝,怎么正好今天晚上把爹爹召进宫了。蔡叔是府里的老管家,我此刻只乞求他能尽快把徐太医给请来。

  在我的期盼下,年过中旬的徐太医终于来了。

  “安夫人近日可有连日劳累?”

  “连日劳累?哦,有的!我娘她这两天一直在给我和浩哥哥做衣服。”我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

  “嗯!安夫人是忧思成疾,加上连日劳累才会突然晕厥的。”

  听了徐太医的话,我在心里想着:娘她忧思什么啊?不过,既然是劳累导致晕倒的,那么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没事的。

  然而,徐太医立刻打破了我的幻想。“安相,安。只怕安夫人已经是油灯枯竭了,老夫已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劳累了些吗,只要多休息就好了啊。”

  “徐老,请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夫人!”老爹此时也已泣不成声了。

  我和爹爹一直守在娘亲前,大概在一更天的时候,娘终于醒了。我干脆放声大哭起来,因为我知道娘亲已是回光返照了。

  “清儿,莫哭……”

  我哭着对娘点点头。

  “禾思,你感觉怎样了?”老爹的声音有些哽咽。

  “浩儿呢?”娘的目光在屋子里搜索了一遍,没找到安浩的身影,有些失望。

  “浩哥哥他……”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娘,他又彻未归了。“我现在就去把他找来!”说着,我就准备离开。

  “清儿!算了,天意啊!”娘亲的失望刺痛了我的眼,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智文!”

  “我在。”老爹上前握住了娘亲的手。

  “智文,如果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他们兄,尤其是浩儿,这是你欠他的。”

  我没听懂娘亲话中的深意,只见老爹神不常,有些悔恨地说:“你都知道了。禾思,是我对不住你们。”

  “我不怪你,真的,你也别自责了。其实,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就让我自私一回吧,我不想让你知道,你也别怪我,好吗?”

  老爹听着这话,有丝疑惑,但也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娘亲又转过头对我说:“清儿,你以后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多体谅些你爹,还有多关心些你哥哥。”

  “嗯!”我哭着点头答应。

  娘亲突然沉默了。

  “娘!娘!”

  “禾思……”

  无论我和老爹怎样哭喊,娘亲还是被死神无情地带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