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带着部队刚刚离开南门,南门就被倭寇撞开轰然倒地,倭寇们一声欢呼,像一股洪流一般涌进了城门。
可是满心欢喜的倭寇们很快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刚刚钻出城门洞,就见三排黑洞洞的枪口冷森森的对着他们。已经见识过火枪威力的倭寇们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但是后面不明所以的同伴还在不停的往里拥,前面的倭寇身不由己的被推着往前而去。
灾难瞬间爆发了,冰冷的枪口爆发出了灼热的火焰,一颗颗子弹呼啸着喷吐而出,准确无误的钻进了他们的身体。
枪声不断、硝烟弥漫、血花纷飞、惨叫连连,挤在前面的倭寇们不断的倒下,发出濒死的呼喊。有些聪明的立即转身想逃,可是后面的人还在不停的往上涌,人与人之间挤得一丝缝隙也无,哪里出的去?就这样,里面的人往外钻,外面的人往里涌,数百个倭寇竟然就这样堵在了城门口。城门洞不过两丈多宽,却拥挤着几百个倭寇,这样密集的人群根本用不着瞄准。四团一营营长乔亦儒马上发出了自由射击的命令。
这下可便宜了一营的战士们,从来没觉得打枪竟然这么轻松过,只要不停的装弹发射就行了。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反应了过来,拿出了手雷扔到了倭寇群里,一声爆炸过后,竟然灭掉了十几个倭寇。在榜样的激励下,几乎所有战士都向城门洞里扔出了手雷,巨响阵阵、火光连连,堵在城门口的倭寇瞬间变成了一瘫血肉,再也看不出个人样子。
战士们觉得过瘾无比,一营长乔亦儒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乖乖,二百多颗手雷,加在一起那是多大的威力?如果不是先后爆炸,而是同时爆炸的话,估计城门都能炸塌了。乔亦儒胆战心惊的看着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城门洞,过了一会,见它似乎并没有坍塌的意思,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部下破口大骂:“谁他妈叫你们扔手雷的?就不怕把城门炸塌了?以后没有命令,谁再自作主张的话,老子枪毙了他。”
其实乔亦儒应该狠狠的感激一下苏翔,如果不是他用水泥对城墙进行了加固,按照以前兴化城墙的承受力,在这次爆炸中肯定已经崩塌了。
被营长这么一训,战士们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已经拿出了第二颗手雷的战士,悄悄的又把手雷收了起来,重新端枪射击。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找不到目标了,原来方才的一阵爆炸终于让后面的倭寇看见他们面对的是怎样一群凶神恶煞,一个个早就吓得抱头鼠窜。
这时,康毅仁带着一群民夫赶到。民夫们被城门洞里的景象吓得不轻,遍地残肢、血流成河,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血腥味浓郁得仿佛化不开了一般,不少民夫当场作呕,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康毅仁忍着极度的恶心,问乔亦儒道:“这是怎么弄的,怎么都成了一摊浆糊了?”
乔亦儒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道:“手雷炸的。”
手雷的威力康毅仁也见识过,他实在想不出要多少手雷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还想再问,但是嘴一张,一丝丝的血腥味不停的往里钻,只得紧紧闭上嘴巴。
一营的士兵们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杰作,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恶心的情况,虽然久经训练,还是有不少人吓得面色发白。
民夫们用手巾扎住口鼻,忍着恶心将城门洞清理了一番,然后运来砖石重新把城门洞堵上。
留下一个连看守城门,乔亦儒带着其余的士兵支援城头去了。
鲜血沿着刀锋蜿蜒流下,一滴滴落在地上,刀尖微微的晃动,可是握刀的手依然强劲有力。谷满仓的身体绷得挺直,嘴唇紧闭,双目圆睁,略显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疲惫。身上几处被刀锋划破的伤口依然不时的有血水渗出,不过比之先前已经稀薄了许多,显而易见,这具身体的血已经流的太多了。
谷满仓双脚分立,努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自己是多么的脆弱。虽然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可是流血过多使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长时间的奋力拼杀,身上的肌肉酸疼无比,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想控制却控制不住,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三个倭寇成品字形把谷满仓包围在中间,倭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蓝光,虽然刀锋依旧犀利,可是握刀的微微抖动的双手却暴露了主人的虚弱。倭寇们很难相信,对面这个矮墩墩的小个子竟然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爆发力,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已经有十几个同伴倒在了这把大刀之下。虽然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是面对对方凶狠的眼神和岿立如山的身躯,三个倭寇竟没人敢率先发起攻击。
倭寇们害怕了,他们被老子杀怕了,谷满仓此时不禁一阵得意。谷满仓天生就对射击少了跟弦,无论下了多大的苦功,总是难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为此谷满仓没少挨教官的骂,也因此很是灰心丧气了一阵。但是老天是公平的,他在剥夺你一方面的特长的同时,总会在另外一些方面给予补偿。后来上了刀术课之后,谷满仓在刀法上的天赋马上就显露了出来,在白刃搏斗的时候,他一个人一把刀常常可以对抗三四个同学。今天,谷满仓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地上那一具具倭寇的尸体就是最佳的证明。
谷满仓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攀上城墙的倭寇越来越多,看来今天是守不住了。轻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倭寇,谷满仓握刀的手又紧了一紧,老子今天就报销在这儿了,不过临死之前也要给后面上来的兄弟们减少些麻烦,至少身边的这三个倭寇要帮他们清除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