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伏见城天守阁上?望着城外景色,附近的田里正在收稻,许多青年女子依着当地农家姑娘的习惯,高声歌唱,欢笑自如。
这使得我浮想联翩,自从德川家康离开伏见城住进了大阪城西之丸,他的大半随从死于非命,留守的大将鸟居元忠战死,伏见城的守备便空了下来。
作为少数几个还居住在伏见城的大名,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伏见城的守备,负责整个伏见城以及城下的安全。
我离开大阪城,最为难受的是无法再与淀夫人像往常一般密会了,最令人窝心的是如姬自从返回瑞龙寺后就被瑞龙院闭目思过去了,我再三求告还是无法得到瑞龙院的首肯,想来也是难以责怪瑞龙院,谁让先太阁丰臣秀吉太过于伤害她的心了,随带着她认为整个丰臣家的子弟都和那人一般无情无义。
瑞龙院就是丰臣秀次的亲生母亲,当年丰臣秀吉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秀赖上位,不管是北政所的外甥也就是我还是自己的外甥秀次,二者都是绊脚石,我算是好的了,送给了小早川隆景,随后继承小早川家筑前三十五万七千石领地当一个大名。
秀次就惨了,丰臣秀吉以秀次有谋反嫌疑,将他流放到了高野山,并且命令增田长盛等人逼迫他切腹自杀,在他自杀后不久,又将他的妻妾儿女总共三十九人一同集中在京都的三条河原处死,其中就有瑞龙院颇为喜爱的外孙。
自从此事后,瑞龙院便出家为尼僧,冷眼看着整个丰臣家,直等到丰臣秀吉死后,才允许被送来的如姬时常返回大阪城接受一些系统的教育。
可是这一次却是伤透了她的心,一回来就发现如姬郁郁寡欢,后来在亲近侍从小岚的回答中明白了一切事情,对于我这个人更加痛恨,当然不会答应我的求亲事宜。
我负手遥望着城外的苍茫大地,天守阁外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知道又是城中的侍从在打扫走廊,虽然我成为了伏见城的守备,但也只是保证伏见城的安全,城中的卫生以及其他一些工作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丰臣秀吉是非常喜欢女色,除了宠爱生养了秀赖的淀夫人外,还有一大批从全国各地收罗来的美丽女子,伏见城又是他处理政事的重要地点,自然而然的在城中居住了大量的女子,虽然丰臣秀吉已经过世,可是还是有许多侍从照看着这些女人。
我虽然已经是伏见城数一数二的人物,也不能够越权前往探望这些丰臣秀吉的妾室,虽然她们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丽女子,而且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可是城中谁能够担保没有其他家族的监视者。
“咯咯!”房门上起了叩击声。
“外面是谁?”我不能不理会来人,城中的侍从身份虽然低下,可是哪一个不是各地大名送来的高贵子女。
“是权中纳言大人吗?”一个柔中带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应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不错,是哪位?”
“可以开门吗?”
“可以,门没有上栓”
纸隔门拉开,跪在门口的是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女子,四五十岁的模样,颇有点姿色,体态丰满,露出的双手细腻白蜇,脸上毫无皱纹,态度高雅,善于应对,丝毫不像平常侍女。
我大感错愕,虽然我已经在伏见城居住了小半个月,可是此人却是完全陌生,从来就没有见过,开口询问道:“夫人是……”
“老身乃是松之丸夫人的乳母阿犁,奉夫人之命,特来请权中纳言大人过府一叙。”说着拱手一礼,神态之间不失恭谨。
“松之丸夫人找我有何要事?”我颇有一些茫然,在伏见城最为高贵的就是松之丸夫人,丰臣秀吉在世的时候是排列在北政所与生养了秀赖的淀夫人之后的第三夫人。
“夫人心意,老身不敢妄猜,还请权中纳言大人随我一叙!”阿犁果然不愧是高贵家族出身,说话间滴水不漏,也不失一丝恭谨。
“松之丸夫人乃是丰臣秀吉的第三夫人,虽然现在处处被淀夫人打压,只得蛰伏于伏见城中,可是还是颇有一点影响力的,最起码大津的那位还是靠着她才上位的。”我想到这里,泰然道:“好,还请夫人前面带路。”
“请!”说着阿犁在前面带路,朝着松之丸走去,松之丸夫人当然是居住在松之丸内的。
阿犁领着我前去拜访松之丸夫人,松之丸夫人由于丰臣秀吉在世时常常与淀夫人争宠,颇让淀夫人嫉恨,虽时过境迁,可还是让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淀夫人靠着秀赖上位夺权成功,松之丸夫人的日子愈加难过,侍女乳母等人已经不过十余人。
德川家康得道时也不常前来看望,只是送一些日常用品聊以慰藉。
今日一听闻伏见城来了新的守备,松之丸夫人便思想着能够见上一面,讲述一些好话,增补一点侍女以及钱物,好好增修一番屋敷,派了自己的亲近乳母阿犁前去询问。
我随着阿犁,连连越过三重石亘,转入一个极富园林之胜的跨院。
正厅里正有人等候在那里。
我抬眼一看,呼吸为之一滞,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丽少妇,自从尝过了淀夫人一般的女子后,我便喜欢上了那种成熟的女子。
眼前的少妇还真是符合我的心意,三十岁模样,一头如水的秀发,鹅蛋脸,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微翘的瑶鼻,两侧鼻翼如悬胆,轮廓非常清晰,微厚而性感的嘴唇,身高大约一米五十五,穿着一身浅粉色半透的女士外套,衬里是一件白色的和服。
和服剪裁贴切,称出颈部雪白的肌肤以及她不算小的RUFANG,一手可以环抱的细腰。显得高贵端庄。
松之丸夫人半遮着脸轻声笑道:“权中纳言大人肯大驾光临,妾身龙子万分感谢!”松之丸夫人的原名是京极龙子。
我略略失神了片刻,点了一下头,表示鞠躬了事,说道:“夫人有礼,还是请叫我秀秋或则是秀俊来的好一些。”
松之丸夫人一楞,咯咯笑道:“那么失礼了,秀俊殿,还请屋里谈话!母夫人,你招呼一下下人,整备一些酒菜上来。”
阿犁犹豫了片刻,说了一声“是!”离去招呼着纷纷涌出来看我的侍女前去整备了。
进了厅,松之丸夫人恭请我上座,我笑着推让了几声就靠近松之丸夫人不院的地方落了座。
过了一会,阿犁将早已经整备好的菜肴搬了上来,我悠闲地扫了一边桌面上的菜肴,的确样样精致,色香俱佳,味还没品尝,想来也不会差,器皿不用说,全都是名贵的,从这种酒席,可以看出松之丸夫人非常看重今天的这一次会面,不然也不会拿出如此好的东西来。
我虽然不大清楚松之丸夫人的生活近况,可是也是听到过一些风声,她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非常好,如此佳肴,看来今天会面定然有事情相求。
我并没有动筷,只是轻轻的望着她,期望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今天倒底为何要邀请我我来。
松之夫人眼见我注目望着她,脸上闪现了一丝红润,虽然羞于开口,但还是开门见山的问道:“秀俊殿,您一定觉得今天的相邀十分唐突?”
我沉静地回答道:“是有一点,不过这些并不是夫人的错,还请夫人原谅在下的冒昧!”说着也没有跪拜,而是笑着望着她。
“冒昧,不知道您有什么冒昧的地方?!”松之丸夫人露齿一笑,整齐洁白的碎米牙,加上腮边浅浅的梨窝。
我衣着一整,才接下去说道:“夫人不怪罪于我已经大幸了,自从接手伏见城已过小半月,因为种种俗事无法前来拜见夫人,实在是冒昧之极。”
松之丸夫人点头一笑,当作已经原谅了我,轻声说道:“秀俊殿不愧是先太阁的子嗣,先太阁在世时曾言道秀秋殿乃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子弟。”突然想起往日荣华,眼睛通红,潸然泪下。
说着不顾乳母阿犁的反对自顾喝起酒来,我也只得相陪。
两人各怀心思开始正式开喝,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醉但又不容易感觉醉,等到感觉醉就已经差不多了。
我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喝酒的豪爽之徒,这一见美女在前,开量豪饮,醉是必然的,当面的人影成双,持杯的手已经不稳。
我警觉已经醉了,摇摇头,努力清醒了一下,说道:“多谢……多谢……在下告辞!”站起身来,头脑一阵眩晕,手扶桌子,又坐了回去。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是阿犁的声音。
“秀俊殿醉了……”后面也没有声音,想来应该是松之丸夫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