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是听听过去而已,哪想到他会如此重要,成为了这一场大戏中的重要角色。此刻他更加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痛下杀手,这几个侍卫他一个都不认识,也的确,一个高高在上的五大老第二位,官职权大纳言的他有什么需要去认识几个下级中的下级,想要派遣也无从派起。更何况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对方杀了,势必节外生枝,他不能做,我也无法做,只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全都认为是对方下的手,却都没有怀疑本阿弥光悦倒底如此跳的海。
正当两人互相猜测的时候,中央躺着的“尸体”却是动了一下,只听得一阵“咳”声出自他的口中发出,随后躺在地上的一阵发抖。
“没死成……他怎么这样不当心,只能想其他的对策了!”我暗暗心惊了一下,马上喝道:“还活着,很好,快去请位郎中来,哈哈,只要他能够开口道出他前往伏见城干什么去了,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德川家康眼见抬进来一具“尸体”,本以为事情都此就已经告一段落了,他此刻也已经对于明明白白找出真凶不报以希望了,或许他已经认定此事就是前田利长所为,正暗暗谋划着如何能够一举压服他。
可没有想到躺在地上的“尸体”竟然只是假死晕倒,若是从他的口中道出一些不利于他的证言,刚刚知道又已经矢口否认了见过他,两相矛盾之下必然遭人怀疑。
德川家康此刻已经动了要从根本上杀死本阿弥光悦的心思,不过也只得静观其变,吩咐道:“还不快去城中大郎中请来,还有将他抬往偏殿救治!”说着,他拿起折扇敲打了三下手掌。
郎中进了偏殿,本阿弥光悦已经抬到了那里,他开始救治,这里暂且不提,会场中又出现了些许转机。
就在此刻,坐在我下手不远处的丹羽长重开口说道:“一个小小的本阿弥光悦顶多是一个传递消息的话筒,我看其中必然还有更加厉害的谋划者?”
丹羽长重乃是织田家重臣丹羽长秀的嫡长子,丹羽长秀辞世后曾经给他留下了一百二十三万石的遗领,可是在丰臣秀吉的命令下,削去了丹羽家越前、加贺的领地,丹羽长重也仅仅只有十二万石,后来又大幅缩水至四万三千石,自长秀时代以来的重臣长束正家、村上义明、沟口秀胜、户田重政等人也相继被丰臣秀吉策诱招募,转仕丰臣家。
丹羽长重一等丰臣秀吉逝世便毫无忌惮的开始亲近德川家康,并且与谋夺了他家大部领地的前田利长发生严重矛盾。
前田利长脸色一变,我的笑意更加浓厚,问道:“嗯!非常有道理,还请侍从说说心中疑虑?”丹羽长重官职是从三位下侍从。
丹羽长重挑了挑眉毛,说道:“我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却也能够说出一二点疑惑之处,还请诸位听我一言,第一,是谁透露了内府大人的具体行踪,第二,又是谁让内府大人当日前来祝词,只要答出了上述两个问题,那个主要谋划的人就能够呼之欲出了?”
说着,丹羽长重颇为自得的望了一眼众人,其实这些话哪是他想出来的,却是昨日夜拜访德川家侧近众时,听到的小道消息,然后添油加醋一般的经过他的加工就变成了他的特有。
前田利长眉毛一紧,又舒开,目光闪了一下,心忖道:“大野修理果然是绕不过去的,还好我留了一手!”心忖间他暗暗瞥了一眼正在沉思当中的我,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什么都想到了。
众人听完他的问话,大多点头着,符合道:“正是!”
又是一阵骚动,大野治长被押解上来,此刻的他狼狈之极,披头散发的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会场。
上杉景胜向来与德川家康不打茬的,他脸色一变,问道:“这是什么人?怎么一会事情?”
那侍卫回道:“回大人……这个就是大野修理大人……他正在焚烧书信,还阻止众侍卫,众侍卫为了抢夺烧了小半的书信,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哦,书信在此!”说着,从身后侍卫手举的托盘当中呈上一封明显烧焦的书信。
书信呈交给了丰臣秀赖,淀夫人展开后,脸色突变,惊诧万分,低声说道:“这个怎么可能?”说着眼光却望向了德川家康。
丹羽长重颇为洋洋得意的认为自己立下了齐天大功,问道:“夫人,是谁写的这个书信,还是一一提讲出来,幕后之人定然会水落石出的。”
淀夫人没有作答,只是说道:“五大老全都看一看这个书信的真实性,道一道这个来历,丰臣权中纳言,你也来看一看!”
六人各自展开一看,脸色都是变化莫测,全都不怀好意的望向了德川家康,前田利长本来就非常纳闷,我为什么要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德川家康,而不是黑田长政,现在看来,却是非常绝妙的一击左勾拳。
上杉景胜笑着说道:“内府大人,这个又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他的手中竟然会有您开具的加贺七尾二十四万石安堵状呢?”
一言即出,震惊四座,丹羽长重一击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马上焉了,退缩了身子不让人看到,身边众人露出一副鄙视的目光望着他。
正当众人望向德川家康,听听他有什么样的高明解释的时候,突然听到台下狼狈不堪的大野治长高呼道:“那是假的,不是内府大人让本多修理传交给臣的!”
德川家康怒道:“胡说八道?!这个有人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天地可鉴,我对丰臣家的忠心!大野修理,说,这安堵令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他终于开始无法稳坐钓鱼台了,一旦动起来总会出现漏洞。
大野治长没有回应,垂下头粗喘着气。
前田利长幽幽问道:“大野修理,你只要道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这里所有人都会给你做主。”
大野治长抬眼望了一下,心忖间早就下定了决心一般,顽固地咬牙切齿说道:“罪臣实在不知!”
我望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德川家康,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好言相劝道:“大野修理,你可知道一句不知道是不能够抵消你身上的罪过的,你可明白谋划刺杀五大老的主谋该当得何罪,如果你只是一个从犯,我定当向殿下保你一家平安!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守着如此一张随时可以作罢的安堵令,谁也救不了你?”
上杉景胜也说道:“把话说清楚,不要拐弯抹角,如果你不是主谋,到时候我也会奏请保你一命!”
大野治长像是在做着痛苦的抉择一般,或则是我那一句求情免死的话起了作用,开口说道:“丰臣大人,您说的没有错,可是我如果说出来,也没有人能够救得了罪臣的!罪臣只恳求丰臣大人能够照顾下我的家人,他们全是无辜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如果你说出真话,实话,我不但你保你性命,还保你全家?!”
大野治长点了一下头,说道:“罪臣多谢丰臣大人了,罪臣说,这个安堵令乃是本阿弥光悦前几日递交给罪臣的,说是……说是只要罪臣向内府大人传达上大阪的具体时间,并且将这个时间表交给土方雄久,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德川家康不怒反笑,低沉笑道:“好的很!好的很呀!”
前田利长开口问道:“大野修理,你说你是通过本阿弥光悦,那怎么会说是本多正信传递的,这个不是前后矛盾,不是你故意想要连累内府大人故意编造出来的吧!”
“大人明鉴!”大野治长接口道,“罪臣已经做好生死整备,怎么还会编造谎言,罪臣当日得到本阿弥光悦传递来的安堵令的时候,也是将信将疑,犹豫不决,罪臣自知这个谋逆大罪,后本阿弥光悦暗中带罪臣前去见过一人,那人便是自称是本多修理,只是我也是只闻其声不闻其人,可谁都明白,本多修理的身份!罪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将内府大人前来大阪城的具体时间通知了土方雄久,还请殿下饶恕罪臣一命!”
我嚷声问道:“大野修理,刚刚听你所说,你当时没有见到本多修理!”
大野治长犹豫了一下,回道:“是的,可是他的声音,我听的明明白白就是本多修理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原来如此!我看其中必然有一些人在说假话,而且我相信内府大人不会做出让自己身处险境的事情,毕竟若是没有我的士兵刚好出现,内府大人可能也遭到了不测!”
上杉景胜阴阴的望着德川家康,那双眼睛好似在调笑他过于聪明一般,声调变样的说道:“丰臣权中纳言,听你刚才说你得到了一个叫做‘尘月’的和尚报信,那尘月已经证实是本阿弥光悦,看来有人故意让你的士兵出现在那里救了内府大人。”
德川家康沉住气,说道:“上杉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喽?”
上杉景胜嘿嘿笑道:“在下也是根据事实说话,没有半点感情因素,还请内府大人明鉴!”
片刻之后,本阿弥光悦被押解上来,脸色苍白,毫无丁点血色。
我笑着打趣道:“正主来了,何不先问问他的幕后主使人是谁,不久一切都明白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