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曲馨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刘主任打电话,但刘主任的手机一直关机,打了一天,也没联系上。到了周五,张志强告诉她,制服招标的投标公司名单已经出来了,没有川鸿运,这下曲馨傻了。
一周后,张志强又把她叫到会议室,她想完了,这次是死定了,肯定是没完成任务扣工资,领导找她提出警告,这份工作恐怕是保不住了。她苦着脸听张志强训话。
“马上要业绩考核了,咱们部门整体任务指标已经完成,市场一部用不了这么多项目经理,现在部门缺一个负责信息收集整理的人,我打算由你来负责,你以后就不用跑业务了。”张志强说完后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冲着张志强大声说,“我不用再跑业务,也没有业绩考核,真的吗?您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她看到张志强惊愕的表情,意识自己失态了,连忙说,“哦,对不起,我是说我一定好好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月底领薪水,曲馨发现多了一千块,她问张志强经理是不是弄错了,张经理告诉她,那是加班费,她今后的工作会经常加班的。她捧着多出来的一千大钞,激动得热泪盈眶。
曲馨现在的主要工作是负责信息的收集和整理,虽没有任务指标,不像过去天天担心完不成任务被炒鱿鱼,但工作量大了许多,天天都有做不完的报表,统计不完的数字,加班更是寻常便饭。每天她不仅要完成市场一部的工作,还要应付川总经理派下来的活儿,这令她很苦恼,川总经理好像有下班工作症,一到下班的点儿,准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拿着份永远是特急的文件,要她当晚赶出来。这样一来,总是搞得她很晚才能回家。
她租的房子位置在郊区,价钱便宜,就是离公司远了点,下了公交车,还要穿过一片小树林。每次加完班回家,路过树林时,她都会在心里默念数遍,“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真主阿拉。”
常言道,路走多了,必然遇到鬼,上星期三,她忙完手里的活儿,已经九点了,她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那晚天空多云,月亮忽隐忽现,当她走到小树林时,突然,听到树叶一阵沙沙作响,受惊的小鸟们纷纷蹿出树林,吓得她倒退了几步,只见一个人影从树后蹿出来,手里好像拿着把刀,看不太清,冲她操着浓重的西北口音叫道,“把钱给鄂!”说着还用胳膊比划了两下儿,
她害怕极了,坚信好汉不吃眼前亏,哆了巴嗦地从书包里掏钱,忽然不知从哪里又跳出一个人影,周围太黑了,她看不清眼前两个人影的样子,只见他们厮打在一起,那口浓重的西北音儿响彻在晚的天空里,“救命啊!有人打鄂。”她一看脱身了,想都没想就往家跑,连头都没回,一口气进了家门。事后检讨自己,不应该这样丢掉救命恩人,万一人家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无奈地拍拍前胸,心里发誓今后绝不这样做。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她决定搬家,上网络、翻报纸她看了很多广告,终于找了间即不贵又离公司近的房子,步行只有十分钟,就是面积小了些,原来是房东家的仓库,改造装修后当公寓出售,厕所、厨房和一个小房间。她了整整两天打扫布置,原本简陋的仓库,被她精心的打扮倒也能见人了,她还在仅有的一小块空地上铺上毯子,那是她练瑜伽的地方。总算有个窝了,她揉着就快断了的腰,十分欣慰,刚到这个城市时的无助彷徨也一扫而光。
解决了房子的问题,曲馨仍然过着经常加班的生活,有时她也受不了,想发牢,但月底手里拿着那多出的一千大钞,想说的话就咽到了肚里,为了不让加班将自己累垮,她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加班费一千元”,然后裱糊起来,挂在小屋的墙上,每次回到家就盯着这六个字看看,加班的痛苦减少了很多,这是她自己发明的减压方式。
现在曲馨的生活上了轨道,唯一令她感到不安的,就是欧阳川对她的态度总是怪怪的,比如,他们在公司走廊上遇到,曲馨很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可欧阳川好像没听见,拿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然后就擦肩而过了,好像个残障人士。起初她以为遇到欧阳川是幻觉,时间一长,她开始怀疑自己有隐身的本领,欧阳川一走过去,她会立刻跑到走廊其他人面前问人家,能不能看到她。有的人被问了几次之后,下次再见到她都主动同她打招呼,“我看得见你。”
走廊的遭遇比起开例会还是小菜一碟,在公司的例会上,欧阳川的发言很精彩也很热烈,每每到激动人心的时刻,曲馨都会抬头向欧阳川投以崇敬的目光,欧阳川微笑地用眼睛扫过每位员工,转到她这里时,会突然沉下脸,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这么令他讨厌她。索以后开例会她就低着头假装拼命地记笔记,根本不看他,可是第六感还是能感觉他投向她的目光,犹如正在扑食的豹子,充满了攻击。例会一散,她就钻进洗手间,用温水大力的冲击自己的脸,释放心中的郁闷。
冬去来,当街边的迎争相斗地展示自己的丽时,曲馨已经在川鸿运公司工作一年了,她与欧阳川的关系始终怪怪的,她感觉欧阳川很讨厌自己,讨厌得很特别,她的业务很差,本来就不是她的专业嘛,按公司制度早被炒十次八次了,可他没有把她当鱿鱼,还涨了工资给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