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却显得与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因为我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考研,准备直接拿着毕业证和学位证回武汉去找一份稳定离家又近的工作,也没有手可以分,看着每日女生楼下嗔笑怒骂的众生相,我很庆幸自己不用去亲身经历。
我只是照常吃饭,按时睡觉,睡前关机,不去故意淋雨曝晒,然后每天花一定的时间为左的空间浇花,认真地留下自己一步步的足迹,让那个漆黑的空间看起来不至于没有人气。同时我也按时更新着自己空间的日志,因为左曾叮嘱我不要偷懒,不然下次他上网就没有更新可以看了。
我在课余时间用彩色铅笔将我和左的故事绘成一幅幅图画,然后扫描到电脑里,上传到我的主页空间??“左岸,我们爱如笙歌”,主页里只有一个友情链接,就是“左岸”。每次我完成一副图画,我都会到左的空间里去向他报告进度,我总觉得他能看到,不论他身处何方,也不论他何时归来。
其实我曾经无数次责怪左的不辞而别,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但是他至少应该留给我一点努力的权利。《天使A》里的安德烈在最紧要的关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守护天使,不让她返回天堂,天使在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终于跟安德烈一同掉进塞纳河里,一如他们的初见。天使的翅膀消失了,最终她以一个凡人的姿态忘情地与安德烈在河边相拥。
那么当雪白的翅膀穿透你后背的一霎,左,你疼痛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拥抱你,阻止你飞往天堂的机会?如果可以,又为何不带我一起飞翔?
当我沉浸在对左无尽的思念中,而几乎要忘记崔浩这个人的时候,有一日周美美敲响了我寝室的门。
她应该是知道通常下午这个时间就我一个人在寝室,于是她轻敲了两下门,从门缝里伸了半个脑袋进来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快速地闪身进来,并转身敏捷地将门的插销插上。
我有些慌乱地关掉了左的空间,有节奏的英文歌曲在空气里突兀地消失不见。
“有事吗?”我面无表情地看向拖了张凳子坐到我身边的周美美,感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和她说过话。
“嗯,那个。。。也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了,过来跟你说说话。”美美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我两眼,然后拿起我桌上的一只水性笔忽顺忽逆地转了起来。
其实我该想到有这一天的,美美的人缘其实一直不怎么好,她秉承着上海女孩特有的“作”的特质,并且还将这种特质发挥地淋漓尽致。她喜欢得理不饶人,对一些细节斤斤计较,这种性情在男生面前也许还可以当成是耍着可爱的小姐脾气,可是在女生眼里那自是十分不讨巧。
可是就是如此的周美美,却和我阴差阳错地成为了闺中密友,有时候两个人的缘分就是这般地不可思议,说不清楚原因,但是就是牢牢地被什么东西维系着。
我喜欢她的猫性,她喜欢我的包容,也许还有我的衬托。
跟崔浩在一起之后的周美美,在我看来她是将自己可爱柔媚的一面渐渐隐藏起来,而那些诸如小心眼,乱吃醋的毛病却被无限放大,也许恋爱中的她并未发现这些弊端,就如我当年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一样。
因此,美美落到今日只能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地找我来说话的地步,也并不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着平时飞扬跋扈的她此时仿佛又回归到当年温暖地叫我“蓝夕”的可爱女孩,我的心便再次不争气地柔软起来。我关掉显示器,将身子转向她,轻声问道,“美美,你怎么了?”
“蓝夕,你说人是不是一种很贱的动物?动不动就喜欢犯贱,貌似高傲孤立,其实没有一点尊严,从来都是失去之后才知道要珍惜!”美美停止了转笔,目光灼热地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你跟崔浩。。。。。。是不是吵架了?”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这种状态和这种过激的言语,应该是某种战争爆发之后的产物。
突然,一滴我始料未及的泪顺着美美柔和的面颊滚落,我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从何规劝。
“蓝夕,如果有天崔浩回头来找你,你会回心转意吗?”随着美美的睫毛轻颤,又有几滴泪掉了下来,她抓着我的手,一股冰凉顿时传遍我的全身,令我一个激灵。
如果时钟可以拨回四年之前,那我希望我不要为了省钱而去坐那个硬座;如果历史可以重新改写,那我希望我可以生活在左的周围,远远地听他的声音,看他的笑容;如果真的有爱神之箭,那我希望这一箭的联系不要再有丝毫偏差,要知道只因一句有缘无分的理由就将箭硬生生地从心中拔起,那是连神都无法忍受的痛苦。
如果真的有如果,那我希望谁也不要遇上谁,只愿一切回到原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