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几个月前，或许真会有这样的反应。”零回答说。“我现在一肚子苦水，不倒出来相当地不舒服。”
“这是一种相当奢侈的烦恼，我也大体理解爱尔莎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事实上已经不是她能决定了，依我对神族的理解来看，倒更愿意相信是菲自己这样要求的。”绫音说，“可以看成是一种特殊的感情，不过你现在肯定不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了，或者可以看成你身上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就好像当初我粘着你的理由一样。”
“现在主要是我应该怎么办？”本身过来找绫音，是想得到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我暂时还是把他支到图书馆去了，但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总不能在明年联盟大赛的时候带会家说，这个是我的保镖吧，还是什么仆人之类的？主要问题在于有人会相信么，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是你要我怎么解释呢。”
“我有听说过谁精灵公国的八卦，你家里两个哥哥都有着严重的恋妹倾向，或许你是在苦恼着带一个男生回去会有什么结果么？”
听绫音问到自己的两个哥哥，或许是两个人谈话中第一次提到吧，每当这个时候零总是有一种想自杀的感觉。要说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苦恼，就是家里有两个哥哥，因为恋妹倾向过于严重的问题，拒绝了大量女孩子的爱慕之情。要承受下这样的压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出来旅行，原因之中也占有着很大的一部分。
“或者说…难道我们两个恋爱的事情，也在于你不知道带一个男生回家是什么结果，所以…你选择了女生？”绫音又问。在零焦头烂额的时候继续挖苦一番，已经成了她的习惯，零一脸郁闷的表情，对于她来说也相当地有杀伤力。
“我觉得…”零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我应该找一个正经的人去谈论这个事情…不，我认为我应该向他们炫耀一下，一旦我自己也相信我是在炫耀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至于你…”零将脸凑上去嘬了一小口，“不不…真的不应该找你谈正经事…”零再次摇了摇头。以后的生活不会那么平静，应该说很早开始就相当不平静了。
“我承认…”绫音好久才平静下来，如此大厅里也没有了打闹的声音，“最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明明原先什么笨笨的想法都直接放在眼睛里，不过自从几天前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是一个不那么适合接受新事物的人，身边一旦有一点点变化，就会很担心，完全不知所措。当我尝试着去接受你的时候，这种担心从来都没有结束过。”背靠着沙发，绫音仰头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大厅顶部的彩色玻璃透着各种眼色的昏暗的光，“你看，天花板上面那个图案。”她指着顶端那只黑色的裂空龙，“神殿第一次翻修的时候，我一个人花了很长的时间，切出来的黑色玻璃镶嵌在天花板的顶端，一千多年过去了，玻璃还是那么漂亮，甚至没有染上一点点灰尘，我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绫音好不容易正经下来了，说出的话却让零一怔。她承认自己对于绫音的认识几乎为零，虽然绫音没有打算说过，而零也完全没有打算问过。如果非要解释一下心中的感觉，就类似一直逃避着的问题，忽然放在眼前的时候，下意识的慌乱。
对于一成不变的生活，零自然已经感觉到厌倦，然而她明白，绫音所说的那种生活，并非自己想象中那类简单而无聊的生活。当一个人因为某一些事情而采取了逃避生活的态度，这种态度一旦成了习惯，便有这种下意识的慌乱。
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轻轻地拍着绫音的肩膀，第一次看见绫音有这样的情绪，自己不是不知所措，而仅仅她明白这个时候，只要给绫音一点点支持，就够了。不过，不管如何，这终究仅仅是开始，或许菲的出现是一个导火索，亦或只是其中之一，可以让零更深地了解绫音。
无法捕捉的感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零抓不到边际。关于绫音的表情，那个答案就一直在身边，零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而当自己有了那个意识，答案却跑开了。
“你们两个不觉得这是在浪费生命吧？”菲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两个人面前，依旧是那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明明道馆挑战的事情一直紧逼着自己，却不知道去努力，还有你，艾露，我发觉最近你也变得那么消极，这已经不是短短的最近的事情了，为什么你们都不会有一点觉悟呢？你一直和我说，我们两个不一样，终究不一样只是你用来敷衍我，而继续你消极态度的一个接口更贴切一点。”
看那个表情，似乎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即没有马上收到效果的想法，也没有完全放弃的想法。
“零月缺一个老师，而我呢，虽然终究给自己找了一个依靠，不过前途依旧很渺茫呢，菲雨，你说话一直都很轻松，你觉得那么多年来，对我来说有建设性的意见，到底有多少条呢？”绫音反问她。
“零条。”菲雨回答，“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满足一下我教训人的欲望，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你们都堕落了，不管是多莉丝，还是你，亦是卓伊，还有你，零月，你也堕落了。”她头对零说，“明天开始，一直到你挑战道馆的那天，我希望你跟着我，每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我会在那里等你，带着你最信任的精灵过来。”
“对不起，艾露，你可以说我没有礼貌，什么都可以，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一个个颓废的样子，曾经都是我追逐的目标，现在呢，为什么都要我板着脸一个个来教训你们？”菲雨问道。
“你还想说其实你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绫音苦笑着回答，“这个世界早就衰落了。你有没有尝试过站在世界的顶端，看着她一点点衰败下去，那种难受的心情。”
“如果这个世界缺少神，缺少信仰，我会创造出来。”菲雨的声音很淡。那种自信的表情一时间让零觉得，给她一粒种子，她马上会还给一个片森林的感觉。“神话时代不会回来，神带走了几乎全部的魔法知识，人类却在后来创造了机械。”
“你们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国家崇拜信仰神了吗？如果人类做到了原先神才能做到的事情，那实在遗憾，你们就只能被作为精神寄托了，甚至后来仅仅会被写在故事里，当成夜晚母亲哄孩子睡觉的童话。艾露，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当初妈妈离开我，并不是因为我的自私，而恰好自私的是妈妈。同样的，当初水精灵族离开这个世界，艾露你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自私的，其实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所谓的众神，下场便是…”
“机械做到了原先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更高效，更精细。众神的立场呢，只是在也没有脸回到这个世界了。”
“菲雨。闭嘴。这几天我可以陪着你你在后山训练，多苦都没有问题，如何被鄙视，我也不会介意。不过，这个世界什么的，终究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要理直气壮地说教。”零理了理混乱的思绪，自己似乎生气了，而生气的理由却是如此的莫名其妙，绫音看起来相当委屈。
“零月你生气了吗？”菲雨问道。
“是的，看起来好像还不是轻微地生气的样子。”零找了一个索拉式的回答敷衍她。
“那抱歉。”她马上接着说。
“恩，希望给我一点点时间，还有，菲雨，以后注意一下对长辈说话的态度。”零最后留下一句话，拉着绫音离开了。继续了相当长一短时间的牢骚，一瞬间爆发出来，过后似乎很轻松了很多。只是看起来有点对不起那个小女孩，至少零认为自己同样也说了过分的话，最后一眼对着菲雨的眼睛，那个孩子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就可以很好地说明――她并非不在乎绫音的感受，而只是习惯性地太严肃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