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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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有凑巧。

  一次,当金天宝一个在树林里把小炼形导引术狂练一通,发泄了心头上郁闷之火,然后,筋疲力尽地躺倒在草地上休息,疲惫不堪之中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天黑了,一条人影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进了树林。

  金天宝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给惊醒了。

  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哭声显得突兀诡秘,金天宝浑身一哆嗦,起了鸡皮疙瘩,以为是鬼,心里有点害怕,蜷缩身体抱成一团。

  仔细听了一会,哭声不大不小,显然被人刻意地压抑,不是放声大哭的那种,他感觉声音很熟悉,放下心来:这是人的哭声,不是鬼。

  他坐立起来,抬头四处张望,寻找哭声的来源。发现了一棵大树的树腰上伏着一个人。他爬起来,悄悄地走过去。

  凑近一看,他清楚了,那人是元字辈的大师兄元封!

  元封抱住一棵树,头伏在树腰上在那里埋头痛哭,哭一会,低声喃喃细语一会,这样的折腾自已。

  金天宝惊呆了。他想不到:在人前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的大师兄元封会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深得朝真峰首座、次座两位主持人信任的大师兄元封会有眼前现在这样的颓废,戚戚哀哀。

  他是头一次看见男人哭,感到很诧异。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非到伤心处。”若是男人流泪,如此悲切地哭,那可一定是巨大的痛,深刻的痛,刻骨铭心的痛。

  至于大师兄在说什么,由于声音太小,他听不清楚,不明白其中的内容,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两句:“……你光彩照人…我之间的差距这么大……我怎么配得上你?……”没头没脑的,令人莫名其妙,不明白其中的内容。

  元封听到了背后的动静,止住哭声,以武者特有的灵敏迅速转过身,回头一看,是小师弟元霸在这里。元封的脸色一变,变得很苍白难看。

  金天宝安慰元封:“大师兄,你为什么哭啊?何事值得这么伤心?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是坚强勇敢、勇往直前的,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软弱。”

  元封抹去脸上的泪水,强颜笑了一下,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师兄没事。师兄我只是有点想念过世的父母。哭一下就好,没事的。谢谢你,元霸小师弟。”

  “喔,没事就好。不过,现在很晚了,师兄,你早点回去歇息。我先回去了。”元封如此一说,金天宝放心了。

  元封在树林里痛哭被被金天宝窥破了。元封担心此事一旦被宣扬出去,会破坏自已的形象,让玄能真人、玄成真人担忧自已。元封嘱咐金天宝:不准把自已在树林痛哭的事宣扬出去,这是你知、我知的事情,要保密。

  自那天金天宝撞破了大师兄元封在树林中痛哭之后,金天宝对元封的奇怪举动念念不忘,有个疙瘩一直挂在心里成悬疑。

  他仔细回想、分析那天元封大师兄的举动,发现了一些前后矛盾之处:如果真是思念父母,大师兄表现不够自然,前后转变不应该是那么明显,镇定的表情是装出来的,有些做作了;还有,大师兄哭诉的话语,明显不是思念父母的。

  根据这些蛛丝马迹,他感觉,元封大师兄可能对他撒了谎,实则另有心事。

  金天宝对元封的心事感到好奇:到底是什么值得大师兄这样痛苦、伤心?为此,金天宝特意接触元封,不住的刺探,想套出元封的秘密。

  也许是耐不住金天宝的软磨硬泡,也许是同是痛苦发愁的人同病相怜,元封向金天宝说出了深藏心底的心事。

  原来,元封自入了朝真峰一脉的门下,在朝真峰首座玄能真人、次座玄成真人的苦心教导、培养下,不负众望,一路顺风顺水,畅通无阻地练成从筑基阶段到中乘阶段的十八步功法,顺利地开启玄关一窍,由后天进入先天境界,成为朝真峰一脉的元字辈唯一一个衣钵弟子,一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两年前,元封参加了一次道德宗的宗门演武大会。那时,金天宝、顾明誉、朱瑞平他们还在下院或上院经受考验。宗门演武大会是道德宗为了考较弟子的修为水平,同时也是选拔人才的大会。宗门演武大会每隔三年举行一次,会场固定设在灵霄峰的试炼场。每届宗门演武大会的比赛都十分精彩,比赛者全力以赴、拿出十分的本领参赛。

  初次参加宗门演武大会的元封对盛大的大会感到很新鲜,到处观看。元封遇到了一群女弟子。

  女弟子在道德宗可是稀有动物,走到哪里都吸引人的目光。在这男尊女卑、以男性为尊的世界,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自已独立的地位。女人一般都在家里相夫教子,出家修行的很少,少女出家的那就更少了。道德宗九脉,有玉女峰、娥眉峰两脉专门是女性修行所在。玉女峰的女弟子都是少女出家的,稀罕哪,可比娥眉峰的妇女更惹人注目。

  这群女弟子就是玉女峰门下。女弟子中有一位少女,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男弟子热切的目光。周边的女弟子与那个少女一比,就给比下去了。她如花中之王、艳冠群芳的牡丹傲世开放,是那么的美艳绝伦、多么的光彩照人,好一个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绝世佳人。

  元封看到此女,惊呆了,仿佛被晴天一个霹雳打中,顿时血液凝固,呆立当场,惊为天人。那个少女就是有冷雪仙子之称的道德宗第一美女元艳。

  自那届宗门演武大会上邂逅了道德宗第一美女冷雪仙子元艳之后,元封的心神被元艳的美貌所夺,深深地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对元艳的美艳不能忘怀。

  元封对初见元艳的印象深刻。跟金天宝提起当时的见面情景,说得津津乐道,比如她如何天生丽质、美如天仙、艳若桃李、风姿卓越,还有她的冰冷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当时,元艳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元封归入了登徒子一类,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元封方才如梦初醒,向她道歉。

  可元艳已经对元封产生不好印象,没有给他好脸色,对他不理不睬,脚步不停地从他身边走过了。不愧是冰山美人,冷雪的名号名副其实。

  元封就这样与美人擦身而过、失之交臂了。

  在那届宗门演武大会上,元艳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美的香花怎会没蜜蜂的注意呢?果不其然,不久,元艳身边就挤满了追求者,后面还有络绎不绝的爱慕者。可元艳对追求者的献殷勤不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就是对追求者不假辞色、冷言冷语,方才有了冷雪仙子的名号。

  追求者想尽一切办法来吸引佳人的青睐、博得佳人的芳心。当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沧海横流,搏击风浪,尽显英雄本色”,在演武大会的比武场上展示本领,以博取佳人的回眸一笑。

  元封也不例外,作如是想,显得自信十足。但在比武时,元封因为遭到玄虚掌门的亲自干预,在初赛第一场出战中就表现失常,首战失利,第一轮即惨遭淘汰。

  往事不堪回首,提起那场比赛,元封就是一阵长吁短叹,总之,那场比赛的表现太糟糕,视为耻辱,不愿在金天宝的面前多谈详谈。

  由于玄虚掌门的阻挠,元封输了首场比赛,输得窝囊、输得憋屈,成了演武大会上的一个笑话。他觉得没有脸面,走到哪里都感受得到露骨的嘲讽、蔑视。

  元封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追求元艳,只会躲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他人向心目中的女神讨好、献殷勤,博取佳人的欢心。后来听说天池峰衣钵弟子元卓与连天峰衣钵弟子元情为了追求元艳而展开激烈竞争,在擂台上比武,两败俱伤。这个事件一度造成天池峰与连天峰两脉之间产生嫌隙。

  在那届宗门演武大会上,元艳竟然从千百位参赛者中脱颖而出,击败众多对手,取得冠军。她的美貌加上出众的智慧、高超的修为,更加耀眼夺目,光彩照人。

  相比之下,元封自已声名扫地,顾影自怜,赢得美人芳心的机会实在太渺茫。

  这样惨重的挫折令元封的自尊心遭受严重打击,自惭形秽,自觉配不上元艳。如果能改变比赛结果,他不在首场比武失利,那多好啊,他就不会受到歧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心目中的女神。但显然,他对改变比赛结果无能为力。从那以后,元封对自已失去了信心,变得自卑。

  玄成真人体察入微,敏锐地发现,自那届宗门演武大会失利后,元封就变得了,虽然他还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但已经没有了没有了以前的披坚斩锐、锐意进取的精神,凡事消极应付,在练功上也停滞不前了,一直停留在玄关开启的那个水平。

  对元封的消沉,玄成真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光急是没用,玄成真人几次找元封谈话,想找出元封消沉的原因,对症下药,令元封振作起来。但元封把心事深藏密隐,无论玄成真人怎么循循善诱,就是不说出来,坚不吐实,令玄成真人束手无策,无从入手。

  元封平时在人前一副精明、干练模样,看不出来一点消沉,但一旦独处时,马上变得意志消沉,没有了人前的那股干练的劲头,自暴自弃,萎靡不振。元艳的音容样貌一直在他的脑海萦绕不去,他陷入儿女情长的感情漩涡而不能自拔,想追但不敢追,时常处于痛苦之中,只好偷偷地跑去树林中痛哭一场,或用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