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屯兵垦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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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所行不远,就走出大漠,放眼四下都是大片大片被开垦出来的农田,此时虽值冬季,但田地里仍可辨认出有收割后的痕迹。

  净坛使者奇道:“贵由兄弟,这地方不是已经被你们蒙古人占领了吗?哪个不想要脑袋的人居然敢在这里种庄稼?照理说不能啊!你祖父铁木真不是要把所有侵占过的地方都改造成牧场放牛放羊吗?他怎地说了不算!难道你们蒙古人现在也改吃素了?”

  贵由笑道:“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曾听耶律楚材向祖父进言,说什么让我蒙古士兵有闲的时候也学学汉人开荒种地,现今看来,定是祖父听从了耶律楚材的进言,屯兵肯荒了。”

  净坛使者笑道:“你蒙古人中倒也有明白事理的,顿顿吃牛羊肉也确实不像话,总得搭配点粮食才有味道。这个耶律楚材倒是个人才,以后见到他的时候,我倒要恭敬对待了。”

  贵由不以为然道:“耶律楚材可不是我蒙古人,是契丹辽人。”

  净坛使者道:“哦!怪不得!怪不得……。”他见贵由神色略变,当下笑笑,就忍着没往下说。

  岳旋道:“以往蒙古人所过之处,无不破坏当地的农耕生产,现在却也知道屯兵垦荒,那见识自然是比以往高明了些。”

  再向前行,但见被开垦出来的荒地就更多了,地的四周则是一座挨着一座的营寨,连绵不绝的望不到尽头。众人携不少甲兵前行,本来会遇到诸多麻烦,好在贵由只需出面亮明身份,便被客客气气地请进营帐,好酒好肉帐款待后放行。

  酒足饭饱后的净坛使者笑道:“贵由兄弟这次是说对了,看来这蒙古人真的改行种地了,贵由兄弟,你说你们蒙古人要是离开了马,还会有人害怕吗?这时间久了,不会就忘记了怎么骑马吧!呵呵!真到那时,看你们还去靠什么欺负别人!纵横天下的蒙古骑兵恐怕就要变成了人见人欺的软蛋。”

  见贵由脸上略带忧虑之色,净坛使者又道:“你应该对你祖父说,还是把农田改成牧场好,别听那个耶律蠢材的,他出的全是坏主意。这个……这个……吃粮食长大的肯定不如吃肉长大的有劲,打起架来也是软绵绵的。”

  贵由连连点头,深以为是道:“胖兄弟说的不错,对要不要屯兵垦荒以前就曾在军中引起过争议,也不知道祖父为什么最终听从了耶律楚材之言,竟然真去开荒种地了。我这就去向祖父进言,我蒙古人还是放牧的好,至于这种地,本身就与我习俗不符。”

  净坛使者对贵由低声道:“是啊!是啊!这粮食哪有牛羊肉好吃,如果你们肉吃腻了,偶尔想吃点粮食,去抢那些种地的汉人就好了,又何必自己辛苦的去种?像哲别、速不台二位将军,东抢西抢的,那才叫威风凛凛。”

  贵由转头盯着净坛使者看了半晌,叹气道:“耶律楚材的主意固然我不赞同,可你出的这主意却更是阴损,你明知我最不愿意和汉人作对,那样岳旋大哥定然就不理我了,你偏要这样说。”

  净坛使者笑道:“所以啊!假如你有一天当了皇帝,那就不能去抢汉人的,要是手痒了非得去抢,就去抢那些西域人,或者是再远一些的欧罗巴人,那样你就不会为难了,岳旋大哥自然也就不会怪你。”

  贵由点头道:“嗯!胖兄弟此言极为有理,那些欧罗巴人坏得很,你就是不说,我也对他们动了抢劫的念头,尤其是法兰西人,一个个欺软怕硬狡诈的很,我若继承汗王之位,定要使其根绝。”

  若干年后,贵由继承蒙古大汗之位,果然改变了其父亲窝阔台的对外征战策略,避开南征转为西征,这也大概与当年净坛使者与他所说的这番话有关吧!

  眼见天色渐暗,敦煌城已遥遥在望,暮色中的敦煌肃穆而古朴,略带些凄凉之意。

  岳旋勒马不行,回头对众人道:“今日城门已闭,咱们就在这里宿得一宿,明日进城吧!”

  净坛使者道:“咦?有贵由兄弟在,还管那城门是关是开,我们这就前去叫门便是,看哪个敢不开。

  贵由摇头道:“我祖父军令极言,此时去叫门恐怕没人敢违令开门,就依岳旋大哥,在城外宿得一宿,明早进城吧!”

  净坛使者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众人已纷纷下马,当下叹气嘟囔道:“本以为来到你的地盘,可以跟你沾些光,谁知你却这般不中用。”他此话自是对贵由所言,只是贵由此时正指挥铁甲军扎营,自然不会听到他的牢骚。

  营寨扎好,众人均进账歇息,西门绿绮笑着对箫子衿道:“姐姐,那日在大漠之中,我曾听你奏得琵琶曲一首,以后就未曾听你奏过,今日已到敦煌城下,姐姐就再用这‘碎月’奏得一首吧!”说罢将‘碎月’递上。

  箫子衿笑笑,并未推辞,接过琵琶,随手一拨,找准音色,随即弹奏开来,琵琶声骤然而起,却是曲声哀怨惆怅,凄楚缠绵。

  一曲既闭,闻者均无语,过得好半晌,青狼王缓缓道:“箫姑娘今日所奏之曲大异寻常,怎地弹起这让人听了无比烦闷的曲子?”

  箫子衿淡淡一笑,并未答言。岳旋道:“这首塞上曲本就哀怨缠绵,得箫姑娘的神技,再借这碎月之力,实是将王昭君远离故土的那种情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净坛使者挠头道:“这昭君我倒是听师傅说起过,只是不知道箫姐姐为什么突然在这里想起她来?哦!是了,这昭君定然也是被蒙古人抢走的,此刻定是在这敦煌城中遭受着蒙古人的凌辱。”说罢回头看着贵由怒目而视。

  贵由忙道:“又不是我抢的,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明日进城后我去打听打听,若是有人真的抢到这个什么叫昭君的,我叫人放了她便是。”在座众人皆忍俊不止。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未将明,净坛使者便早早起身,不住催促众人,嚷嚷着要赶紧进城,说是要找个地方好好饱食一顿。

  由于蒙古人在敦煌附近经营多年,因此这敦煌城中倒也繁华,城中除了漠北各部族人外,居然还有不少西域人。

  净坛使者怒道:“这些西域大胡子来这里做什么?我见到他们就生气,想我当年就是被这些大胡子给骗惨了,不然我怎能流落于此?过了这许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众人皆面面相觑,均想:“这些年怎么就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还至于流落于此!”但这胖汉素来喜欢信口开河的胡说,倒也没人去和他计较。

  岳旋道:“当年骗你的也不过是一个胡人,而且也被你杀掉了,你怎么把所有的胡人都给恨上了?”

  净坛使者道:“我瞧这些胡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主要他们还都留着大胡子,瞧他们的样子,一个个丑的很,都与当年骗我的那个人长得差不多。”

  贵由哈哈大笑数声,勒马在净坛使者前后盘旋数圈,只是盯着胖汉看来看去,净坛使者被他瞧得极是不舒服,佯怒道:“你只是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会长出花来?”贵由笑答:“我瞧兄弟你俊得很,的确是比这些胡人强的太多。”

  净坛使者喜道:“真的?兄弟啊!赶紧找个大一些的酒楼饭铺,我这就请你喝酒去,哈哈哈。”

  此时的敦煌及附近地区已尽归蒙古人所有,蒙古人远征西方,敦煌是必经之地,一向为蒙古人所重视。此时的敦煌不但是蒙古人征西的一个后方保障,还是东西方通商的一个重要渠道,因此这敦煌城比之沿途所见的很多市镇都要繁华一些。在这样的一个市镇中,想找一个能吃喝兼休息的地方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这可吃饭的地方多了,净坛使者反而挑剔起来。

  贵由早向沿途驻军打听过,知道祖父铁木真及父亲窝阔台并不住在城中,而是驻扎在敦煌城东北百余里处,因此不住催促净坛使者赶紧找地方吃饭,饭后好尽快与祖父与父亲会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