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英诺森教皇便上门来求山中老人,山中老人犹豫道:“我现在乃是逃亡之人,对这杀来杀去的事情甚是厌烦,教皇还是另请高明吧!我恐怕胜任不了,万一到时手软,唯恐误了教皇大事。”英诺森三世心底大骂:“你什么时候又对杀人厌烦手软过了,无非是借此多要些财宝罢了。”当即道:“只要山中老人肯出手帮忙,那酬劳一定从厚。万望不要推辞。”山中老人淡淡道:“此事还得慢慢考虑,容我同教中众属下商议之后再定吧!”
教皇心里十分不悦,想这山中老人此时不过是一个被蒙古人追杀的丧家之犬,据说还是一个阉人,却把那架子端得十足。这么说无非是想抬高抬高那出手的价码。当时便道:“此事何需考虑,这等事情别人做起来或许艰难的很,但对你山中老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万万不要再推辞了,这便应下吧!”语气中已经略带不善。
其实这山中老人倒也不是一味的只想多要些钱财,岳璇这干人的确是不好对付,如若很轻松地就能把这几个人杀掉,当初他也不会让华姑潜伏在鲍九身边伺机对那净坛使者单独下手了。此次逃亡在外,行事更加要谨慎,弄得不好,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他现在确实已经没有多少人手可以折腾了。山中老人见教皇语气中略带强迫之意,心下不快,暗道:“我此时虽流落你处,但也不需要靠你庇护而活。怎容你这般对我说话,我要是不把你收整的让你怕我,那我也妄称这名震西域数十年的山中老人了。现在我且把价码抬高,看你如何。”
山中老人笑道:“我不是推辞,只是这几人实在厉害,若是一击不中,必遭其无情反击。我等在此处只是暂时作客,连个固定的容身之所也没有,还得委身于你教廷之中,实在是不愿意节外生枝,去惹那些祸端。若能得教皇赐那一席之地,我等免去那后顾之忧,自可为教皇尽力办事。”
英诺森听得山中老人话里话外的居然想要讨得封地,心里更是恼怒,此人虽恶名在外,也不过是一个无赖杀手,恐怕是世人将他传得有点神了。此时既来我处,我随时都可以将之除掉,他怎还敢如此妄自尊大。更何况这神圣罗马帝国的每一块土地都是贵族世袭,又有哪一个贵族肯让地给他。当时笑道:“山中老人若嫌此地住着不适,想另外换个住所自是简单,也不用委屈着容身我处。”英诺森教皇话中已明显带逐客之意,意思是你少来与我讨价还价,你若是不答应,这便滚蛋吧!我这可不收容于你。
山中老人闻言大怒,把那手中吃饭用的铁叉刷地就朝英诺森抛去,英诺森大惊正要躲避,那叉子却在他身前猛地改变方向,扎在他面前的几案之上,直至没柄。山中老人也不说话,径直走在英诺森面前,手在那几案上一拍,那铁叉腾的一声又从案中激射而出,山中老人伸手抓住铁叉道:“我这一手如何?你的头可比这几案更硬吗?”英诺森三世脸色刷白,半天没有从这惊恐之中回过神来。
山中老人见此威胁已然见效,笑着道:“这不过是老夫一时兴起,与教皇大人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还请教皇大人见谅。”英诺森三世忙道:“山中老人确是名不虚传,这铁叉竟能在空中自己改变方向,真是神乎其技。”山中老人呵呵笑道:“我适才所说的置办容身之所之事,教皇可否办到?”
英诺森三世听得明白,山中老人此话虽是在与他商议,可是又怎容他推辞。不禁心下大为后悔:“真是不该去招惹这个魔头,以致今日受他威胁。此时若不答应封地与他,恐怕那铁叉再飞起就不会插在这几案之中,而是直接插在我的头颅之上。”
英诺森三世喏喏道:“这个自然,教主既瞧得上此处,那是我整个罗马帝国的荣幸,自然是想在此住多久就住得多久,只是这领地向来都是王公们于祖上继承,这一时之间我也无法与你取得,还需等待机会。”
山中老人笑道:“若是这王公死了,其又无子嗣,那他的地却又如何处置?”英诺森三世道:“如真若此般,那他的地不是收归于王室,便是收归于教廷。”山中老人道:“那若收归于教廷又如何?”英诺森三世登时心惊不止,听山中老人话中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杀人夺地,然后再让自己分封于他。但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此时他又怎敢得罪,只能先躲过这眼前的血光之灾,然后再派骑士围攻杀他。于是道:“真若归于教廷,那教廷自然按功勋重新分封,山中老人功勋甚伟,自是优先考虑。”
山中老人道:“好,就这般说定了,你适才所说的事情我已记在心间,只等那时机一到,你痛恨的人自会消失不见。”英诺森三世暗道:“我此时最痛恨的便是你这魔头,怎不见你立刻消失不见。”嘴上却道:“那有劳山中老人相助,我自是感激不尽。”
山中老人见英诺森口不对心地在那里随口应付,已知道其内心定是对自己痛恨不已,但目的若能达到,他心里就是再痛恨自己一百倍又能怎样?只等那领地一到手,便立时招兵买马,筑堡修城,让那蛇眼在这罗马帝国内遍地开花。到时候别说你一个教皇,就是国王也得惧怕我三分。但此时却必须将这英诺森教皇完全压服,让他再不敢对自己怀有异心。山中老人当下并不做声,只低头沉思着压服英诺森三世之法。
英诺森又怎知山中老人内心之意,他此刻盘算的是怎么才能尽快从这屋子里出去,然后招集圣殿骑士打将过来,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或擒住这可恶的山中老人及其部属。
二人各怀鬼胎,山中老人见英诺森坐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便问:“教皇大人莫非有什么心事吗?”英诺森三世心中自在盘算需要动用多少骑士才能将此人擒杀之事,听山中老人问他,忙随口应付道:“这教廷中事务及其繁缛,有些处置起来很是头疼,我自在心中盘算。”山中老人笑道:“可耽搁你不少时间了,你若忙不过来,我帮你处置如何?”
英诺森听后暗中大骂:“此人实属卑鄙无耻,先是让我分封领地与他,现在又妄图插手我教中事务,我要不将之烈火焚身,实在是难雪我今日所受之辱。”这英诺森越想越怒,真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与这山中老人拼命,
山中老人却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英诺森感觉胸间气闷无比,强行压住火气道:“这教中竟是琐碎之事,就不烦劳山中老人了,此间既无事,我这便告辞回去处理教务。”说着话起身就想向外走。
山中老人道:“你且慢些,我这里有一好玩的物什与你观看。”英诺森三世无法,只好又坐下去。山中老人一拍手,门口的执忍使者马上进来躬身道:“属下听侯教主吩咐。”山中老人道:“你到罗马城中帮我找一人回来,要身体强壮,牙齿健全之人。”执忍使者领命而去。英诺森三世不明就里,忙问:“要人何用?”山中老人不答,只是脸带微笑看着英诺森,这笑容显得极其诡异。将英诺森看得心底泛起一阵阵寒战。只想赶紧离开此间,又想趁这山中老人不备逃掉,但终究是坐在那里一动未敢再动。
过得不大工夫,执忍使者带着一身体强健之人回来,英诺森三世看那人也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竟然呆呆地极是听话,站在山中老人面前一动不敢动。山中老人从怀中拿出一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些虫卵状的东西出来,伸手将那人嘴掐开塞了进去。英诺森不知他喂那人吃的是何物,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得一会儿,英诺森见那人双眼渐渐变红,迸射出极其凶恶的光芒,再过得一会儿,那人竟然用手抓住桌上的铁叉往嘴里使劲塞去,‘嘎嘎’不停大嚼,血顿时从他嘴里流出,再嚼得几下,那人牙齿竟然全部碎裂脱落,可那人竟似不知疼痛,仍用那无牙之嘴不停大嚼铁叉。
教皇英诺森见那人口中早已血肉模糊,连舌头都几乎要掉了下来,忙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只听山中老人呵呵笑道:“此人不知为何这般疯狂,不知教皇大人可有法子止住他这狂病?否则他一会儿更加疯狂,恐怕会扑上来将你当做这铁叉大嚼。”英诺森三世吓得忙睁开眼睛向那人瞧去,果见那人已吐出嘴中铁叉,眼露红光朝自己盯来。忙道:“我自是无法,还望山中老人出手相救。”
山中老人道:“我这解药极是珍贵,又怎能浪费在他身上,反正这罗马城人口众多,死上一些也没什么干系,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说着一拍手,执忍使者就将那人带了出去。英诺森三世从未见过如此残忍之人,心智一下将近崩溃,恐他用此法来对付自己,忙跪倒在山中老人面前道:“恳请山中老人放我出去,我尽快把那分封领地之事办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