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不花见哲别如此说喝斥他,心下羞愧难当,拿过一把弯刀暴喝一声,纵马冲向罗斯人方阵厮杀,竟如不要命般。青狼王见状,怜他忠勇,忙将身后那对板斧抽出,跃马上前保护,以防他死于罗斯人之手,岳璇几人见青狼王出手,均各持兵刃,也冲得上去,那罗斯人阵型严密,刚刚砍开一个缺口,旁边之人又迅速将缺口补上。再杀得一会儿,眼看这千人队要尽数死光,哲别手中双旗向下一落,蒙古所余之军立时勒转马头,向河岸撤去,岳璇等人也忙着跟上。
加利奇见蒙古人马快,眼看就要脱离战斗逃掉,忙命骑兵脱离方阵迅速追击,刚追得不久,两侧突然飞落无数如磨盘大的石头向方阵中砸来,紧接着又飞掠过无数火油在方阵中燃烧起来,加利奇见状大惊,忙命骑兵向两翼出击,岂知方阵两翼顿时涌出无数蒙古兵将,这些兵将不与罗斯人接战,只用强弩将罗斯骑兵射回。加利奇大惊,知道中了蒙古人埋伏,想要后撤脱离战场,岂知后路早被速不台率一万人队所断。
蒙古人只用巨石火油不断袭来,罗斯人甲重,此时却逃也逃不掉,这场厮杀直至日落而止,蒙古人将罗斯人全部杀死在迦勒迦河畔,加利奇王公战死在阵中。钦察忽滩可汗早觉不妙,因此勒令钦察军队在后缓行,但是也没能逃脱全军覆灭的噩运,蒙古人骑兵灵活多变。早就有几支千人队迂回至其身后,将钦察大军拦截,哲别,速不台全歼罗斯人后,立即回军,两军合围,将钦察大军全歼。
加利奇王公和钦察人被全歼的消息传出,乞瓦王公不敢再战。他坚守营地三天后,蒙古人答应他体面地投降。乞瓦王公自以为能保住性命,百般奴颜于蒙古人。然而,蒙古人并不领情,将投降后的乞瓦与他的全体兵士都被集体处死。蒙古人又乘胜追击,将其他几个罗斯方队一一如此法歼灭。
余下的罗斯王公大为震惊,也不敢再捋蒙古人锋芒,纷纷撤军而去。弗拉基米尔的尤里大公当时还未来得及率军抵达迦勒迦河,从而完整地保留了他的军队。此次蒙古人打败罗斯人,残忍地血腥屠杀在罗斯内部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们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生出这些黄皮肤的东方人来与他们为敌,可他们更不知道,这些东方的黄皮肤矮子将要在广阔的罗斯大地上支起金帐,并且在未来的四百年一直奴役着他们,直到彼得大帝的诞生。
此役蒙古人大获全胜,只将那罗斯人杀的为之胆寒。贵由当下见过二位将军,并将摩珂末头颅取出送给二位将军。哲别与速不台又惊又喜,他们奉成吉思汗令追杀了几千里,沿途灭城无数,虽劫掠了无数的财帛金银,但未抓住摩珂末却始终是个遗憾,如今贵由将摩珂末头颅奉上,使二人不辱大汗使命,自可返回草原与成吉思汗交差。众人在军中停得一日,其时天气已然甚冷。外面已呵气成冰,既得摩珂末首级,哲别与速不台自要回军休整。岳璇却不愿再与蒙古大军同行,就要先行告辞。当日晚间哲别与速不台在帐中为之饯行。
帐中烧着数只炭盆,火势正旺,外面虽冷,里面却是暖意洋洋。众人吃喝谈笑间,唯净坛使者却一脸苦恼之色。贵由对净坛使者道:“此间酒也有,肉也有,胖汉你是因何不快?嫌这羊肉不够,再叫人取来就是。”
净坛使者道:“我正是因这羊肉苦恼,怎么吃来吃去就没有那现杀活羊?只是吃这干羊肉,吃的我这腹中总觉不饱。”贵由笑道:“大军在外征战,岂有赶着活羊四处追敌之理,那样一日又能走得多远。因此这随军之中总是把羊事先宰杀晒成肉干,充作随军将士的干粮的。”速不台笑道:“也不尽如此,有时若也想换换口味,那便去抢别人的了。只要将那城池拿下,里面可食之物自然极多。”净坛使者喜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城池,我们现在便挥军去抢啊!”
岳璇怒道:“你只为一口吃食,便想去纵兵劫掠,这与那强盗又有何不同。”速不台笑道:“这也没什么,男子生平最大乐事,就是压服乱众和战胜敌人,将其根绝,纳其美貌妻妾,夺取其所有的一切,迫使其妻痛哭,其仇大快。此间敌人虽已被灭,但是乱众却极多,我们若有所需,将之杀死夺来便是,那与强盗不强盗的又有何干。这位胖兄弟的想法倒是与我相似,今日我们倒是要多多喝上几杯了。”岳璇听得大怒,随即拂袖而去,酒席不欢而散。
第二日一早,速不台果然领兵劫掠,血洗了克里麻苏达克城,抢劫了城内热那亚人的店铺,将所劫之物品俱用熟绢捆绑于马后乘兴离去。之后,哲别和速不台在察里津附近渡过伏尔加河,打败了卡马河畔的保加尔人和乌拉尔山区的康里突厥人,又返回里海北岸,顺利回到锡尔河北岸草原与成吉思汗大军会师。
岳璇恼怒蒙古人所为,竟不愿与他们行走于同一方向,数日间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向西奔走。净坛使者知此番惹恼岳璇,一路紧随其后百般讨好,无奈岳璇只是不理。
又行得数日,其民风也于前日所见不同,沿途所遇之人,大多蓝眼睛黄头发居多。净坛使者见之大笑:“此间人倒是都与那黄毛鬼亨利长的甚象。”亨利接口道:“这就快到了我的家乡了,若再西行便是那法兰西了。”岳璇道:“既已至此,那就到你的家乡看看吧!”净坛使者道:“那可不妥,到了这黄毛鬼的家乡,那岂不是全部都是黄毛鬼了?我们混在其中反成异类,到时候他们反而叫我们做黑毛鬼了。”众人听得大笑。
岳璇知这净坛使者无心,即使他那日不说什么劫掠之事,蒙古人也一般的要那样去做,因此也就不再计较于他。
及近法兰西时,沿途但见城堡林立,关卡重重,众人幸得亨利以教会传教士身份一路交涉,才艰难地到达法兰西最大的城市巴黎城。巴黎城从外面看着城墙高大厚实,可里面却人口稀少,很是萧条。
贵由对亨利道:“你这国都怎地如此破烂,连我蒙古都不如。”
贵由却不知,此时的法兰西正是卡佩王朝“腓力二世“当政。各地贵族割据占地,建堡称雄,纷纷加强自己的武装,早已不将王室瞧在眼里。法兰西贵族最先修建城堡始于卡洛林王朝,当时是为抵御北方入侵者而修筑,最早的城堡通常建在比较高的地方,如山顶或半山腰,是上下两层的矩形塔,底层分为若干个小屋子,用以储存物品及用作马厩、鸡圈、囚室、厨房等。上层作居住、哨塔或战时隐退和防御场所。后来随着割据势力的发展,贵族把修筑城堡看作自己的私事,随心所欲,到处乱建,城堡逐渐成为他们居所和统治的中心。有许多城堡四周挖有壕沟,设有吊桥,甚至多达三层壕沟、三层吊桥,以作防御。城堡主整日闲在城堡内无所事事、空虚无聊,将城堡作为防御和侵略的据点,时常外出欺辱百姓,打家劫舍,杀男霸女,拦路抢劫。他们把日常争斗看作是荣耀,把通过抢劫而掠得的财富看作是最能炫耀其势力的东西。因此,城堡林立之日,也是贵族之间私战最为猖獗之时。当时法兰西王室为贵族所逼,极为穷困,主要靠所属王室领地和所辖教会的微薄收入来支撑王室的巨大开销。因此这巴黎没钱修整,极为破烂,规模仿佛中原的一个小市镇,只是建筑却与中土大异,房屋大多高高地有一尖顶,墙壁看着很是单薄,上面镂着尖形拱门,很多细圆柱从地上支起撑着顶部、看着极是怪异,门窗倒是极大、想来屋里光线定然充足。
果如净坛使者所料,街上行走之人见到几人眼神大是怪异,就如当时净坛使者看那亨利一般。净坛使者大声喊道:“黑毛鬼来此,你们都不要围着看了,趁早让开吧!”那些人一个个摇着头,嘴里叽里咕噜也不知说些什么。
此时虽是隆冬,可这巴黎却是阴雨不断。众人当日宿于亨利安排的教堂中。那教堂的屋子又大又冷又阴又潮,四处摆放着雕像,连那门窗也皆为彩色透明之物所制。虽然被装饰得极为华美,但却透出一种迫人的神秘。净坛使者道:“这教堂处处透着古怪,怎又好像是鬼屋似的,让人浑身汗毛直立,极不舒服。”
众人直折腾到半夜,才好不容易得以入眠,岂知刚睡不久,众人又都被一声极刺耳的声音吵醒,那声音仿佛山魈鬼魅般,听得众人无不骇然。又再细听,那声音却又变得极小,仿佛正在叹息。净坛使者道:“此地阴森可怖,我们还是尽早离去吧!可别那叫鬼给吃了。”亨利却道:“这教堂之中,纵有幽魂,可也不敢进入,睡吧!”众人等得片刻,听那声音不再响起,便复又睡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