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九见一击不中,迅即返回屋中,顺脚将门踢住,岳璇怎肯将他放过,抬身进屋找那鲍九,屋中只见窗口大开,却不见鲍九身影。听得华姑在院外惊呼,忙出来观看,华姑道:“那鲍九进屋后即踢开窗口跃出,往村后跑去。”岳璇跃上房顶四下查找,却不见鲍九身影,想是隐藏起来。岳璇恨恨道:“此奸贼好快的心思,将我诱入屋中,自己却跃窗逃掉。”他其实心知是华姑故意将鲍九放掉,否则以华姑身手,纵使不敌鲍九,但只阻得一下,岳璇便能从屋中出来将之擒住。可见这华姑所图之事甚大,宁可放走鲍九,也不愿他落在岳璇手里。岳璇当下又在村中到处找这鲍九,却未寻得。
果如岳璇所料,鲍九跃窗而去并未受到华姑阻挡,到院外后便躲入早已准备好的藏身之处,只等夜间趁天黑离去,因此岳璇四处寻不见他身影。岳璇返回到鲍九屋中,却见青白狼王,净坛使者,贵由,亨利等俱在屋中,华姑却在一旁哭泣。岳璇心下甚奇,不知这几人却又怎么找来。
原来昨日净坛使者欲与那魔蝎王独斗,魔蝎王却抽身而走,不与净坛使者纠缠。白狼王告诉净坛使者说岳璇前去寻他。净坛使者却未见岳璇。于是众人又在镇中等候,到得夜间岳璇仍未返回,白狼王极是不安,恐岳璇遇险,定要前去寻找,青狼王极力安抚兄长,说若是夜间去寻,恐路上错过。白狼王又在不安中过得一夜,第二日未等天亮,众人便启程,往这鲍九家中寻找岳璇,净坛使者一进院子,正好看见华姑要走,当即将她截住。
岳璇心中本有许多疑虑要问华姑,但又不愿与这小姑娘动手,因此刚才也未强行将她留下,此时净坛使者将她留住,倒也颇合岳璇心意。岳璇对华姑道:“我有事情不明,那是干系到我岳家之事,希望姑娘能如实回答。”华姑哭道:“岳家又干你何事,却又叫这胖子来欺辱于我,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却将我这弱小女子强留于此,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净坛使者哈哈笑道:“你是弱小女子?昨天却要将渔网罩在我身上,既已是我娘子,却又百般推诿不肯和我洞房花烛,今日我众家兄弟在此,你是再也跑不掉了。”
岳璇道:“不瞒姑娘,我祖父便是那武穆岳飞,今日姑娘说鲍九乃是万俟?养子,这万俟?乃是诬害我祖父元凶,因此他的事情自然和我岳家有关,请姑娘将所知鲍九之事告知与我。我等自然放姑娘离去。”华姑道:“是鲍九害你,又不是我害你,你若想知道,何不找他去问个明白。”白狼王奇道:“这御厨怎又成了鲍九,怎又成了万俟?的养子?”当下岳璇将原委讲与众人。白狼王这才明白,对华姑道:“这鲍九确实关系到岳武穆的死因,还是请姑娘说了吧!”华姑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教中严规,若泄露教中秘密,那要抛入蛊缸中喂食毒虫的,我可怎敢和你说,你杀了我吧!”见华姑不说,岳璇与青白狼王面面相觑,这华姑若是不说,倒还是真的不能用强逼迫这小姑娘。贵由却是不管,将手中钢刀扬起恐吓道:“你说是不说,若还如此强硬,我便把你剁成十七八截,扔出去喂那野狗。”华姑哇的一声哭出道:“你便将我杀死,我却也不能告诉你。”贵由顿时无计可施,只是看着岳璇,岳璇明知华姑又在做戏给众人看,但也不愿去强迫这小姑娘。
净坛使者嘻嘻对贵由笑道:“你要是吓坏我家娘子,我可不饶你,快把你的刀子收起,我家娘子胆子可小得很。”又转身对华姑道:“不说便不说吧!相公在此,也不会有人来为难娘子,也不敢有人来为难娘子,我待会儿就将他们赶走,只剩我俩好洞房花烛。”华姑看净坛使者色迷迷的瞅着自己笑,不由得放声大哭,这一次哭却是真的害怕。
净坛使者叹道:“没想你对我这样无情,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你,但我大哥问你的话你却要回答,如果不回答,我大哥生气,他便第一个要与你洞房花烛,接着是我二哥,我三哥。”又指着亨利道:“瞧见没有?这黄毛鬼也要与你洞房花烛,我们一同做你夫君,你定然美得很了。”华姑听得更是哭泣不止。
岳璇朝净坛使者喝道:“我哪有此心,你却这般胡说。”净坛使者道:“我们大家都在,你或许没此心,但我们大家若都出去,你或许就生得此心了,我们都出去吧!只把这漂亮小姑娘留给大哥洞房吧!”岳璇听净坛使者说话如此不着边际,不由便要发火,却听白狼王道:“嗯!此话有理,那我们便出去吧!”岳璇一愣,便已知道白狼王之意,当下沉着脸,只是看着华姑却不说话。华姑更是害怕,忙道:“我只告诉你鲍九之事,我教中的事情却是不能说与你们。”岳璇道:“我也只问你鲍九之事,贵教之事姑娘愿说便说,不愿说我自不勉强。”净坛使者却凶巴巴喊道:“凡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你必须说,你既已是我娘子,那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想知道的事情你不说便是不孝。”贵由强忍笑声对净坛使者道:“不是不孝,那是不忠。”净坛使者道:“都是一个意思罢!”
华姑道:“我也是奉命潜伏在鲍九身边,才得以在教中看到鲍九身世,这便说与你们听吧!
华姑接着道:“鲍九出降金国,却与景教有了勾连,那景教众人行事极为诡异,与我教素有争斗,因此我教中对这景教密切注视,这才收集了鲍九的资料。”
净坛使者接道:“你刺客教行事也是诡异,与那景教难兄难弟,不分彼此吧!只是不知这鲍九一个大奸臣的儿子,怎地却通晓那庖丁之道?这可是有些奇了。”
华姑横了那净坛使者一眼道:“鲍九从小就喜爱饮食之道,曾潜心研究,加之身在官宦之家,接触各类奇珍异物私家菜谱条件方便,所以不久就在众庖丁中名声鹊起,高宗七十大寿时,孝宗命鲍九当场献艺,烹菜若干,只吃的高宗帝赞不绝口,因此更是声名大震。”
净坛使者道:“想不到这鲍九倒如我一般,是个善于饮食的天才,对了,那景教又是什么东西,怎地与一个厨子勾三搭四?”
白狼王道:“我在西域也闻景教之名,此教在西域甚是势大,教主对外自称是大法王。唐时景教传入中土,教主却被称为尊者。其后景教在中土被禁,日渐势微,随后转入地下发展,教中徒众也良莠不齐,难免作奸犯科。景字乃光明之意,因此这景教在我中土自称是光明神教,没想这鲍九竟是光明教的”。
华姑道:“景教在西域虽势大,但比起我教却也不算什么,我教主山中老人就曾数次刺杀…….”说到此处,华姑顿时打住,似乎觉得说的过多。马上转口道:“总之我教对景教防范严密,那鲍九隐匿此处很久。时常以厨艺自娱,附近之人皆称之为神厨。我教主听说此事,觉得这样的人藏在这山村之中必有隐情,派人收集他的只言片语,予以查实,最后竟查出他曾为景教徒,我教主又深察其身份,才得知其养父就是构陷岳飞的万俟?。至于他为何隐匿山中数十年,我教中却一字未提,想来是因为我在教中地位低下,故而不得知。”
华姑话音刚落,窗外一道寒光直直奔其咽喉袭来,净坛使者在其身边,见那寒光来势太快,拨打已然不及,忙将手护在华姑咽喉,那针啪地钉在净坛使者手上,透手而出,在离华姑咽喉寸许的地方停住。净坛使者将那物拔出,原来却是一细针,针在光下发出幽蓝之色。净坛使者笑道:”“幸亏老子手胖,要不早钉在你咽喉之上。也幸亏老子百毒不禁,不然这身肥肉就得被那鲍九拿去炼油了。”青狼王跃窗出去,那人已跃出墙去,瞧着背影,似是昨日在穆图镇逃走的魔蝎王。华姑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呆滞片刻道:“这不是鲍九害我,这是我教魔蝎法王独门暗器蝎尾针,我说出教中秘密,看来是再也回不去了,我教定然要将我杀死。”
岳璇接过那针看去,果见那针尾似蝎尾。对净坛使者道:“此针所淬之毒厉害,你当真没事?”净坛使者笑道:“若我娘子能念在我替她挡毒针的面上疼我一疼,我定然无事。”华姑脸一红,却不说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