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帮差点将我强暴,差点毁我清白的女人,我恨得牙痒痒。
但如今她们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偏偏我是个心软的,经常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圣人的教诲常记心头。而且我那伟大的人生导师――――我的老娘还经常教诲我:“崽呀,你若是个强横的,不绕人也就算了,杀光灭光冒所谓,曹孟德就是这种;偏偏你是个弱的,人家坏事做绝照样睡大觉,你呢,我的崽呀,是个冒得么子胆力魄力的人,做件小小的坏事三个月睡不得觉。人家刘玄德临终时嘱咐阿斗,说么子勿以恶小而为之,做么子这样子讲?因为他的崽阿斗心理素质差呀,胆力魄力不足呀,所以刘玄德只能拿这个做临终嘱咐呀,要是他生子如孙仲谋,他会讲这个嘛?崽呀,你就是个阿斗,你不是个孙仲谋的料,所以,你也要勿以恶小而为之,多做些退让的事情,总有个饭碗给你的。”
我在脑壳里温习了一遍老娘的教导,正准备软表态的时候。
白小凤,翠华两个恶女人却凶神恶煞:“你们这些婊子,这些娼妇,一个个快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弄脏了圣男先生的宝帐,不然的话,我们就动手了呀。”
“两个好姐姐,你们就动手撒,我们没得依靠了,你们杀了我们,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一群毒妇低声下气。
“动手就动手。”翠华拿起把剑剁过去。
只是那种打个把耳光的姿态剁过去,这种速度,换上我盛南在舜山时的那套三脚猫功夫都能躲过去。
可是,奇迹发生了。
一个毒妇肩膀中剑,半身血红倒在血泊里。
翠华也是个嘴巴硬手头软的,见这这情景,也先自软到了。
剑掉在雪地里,双手捂着脸,浑身觳觫。
敌人出奇的软弱往往会触碰到我们心灵最软弱的地方。
翠华就是被集中了软肋,惊惶地叫起来,为自己刚才的血腥行为。
两大护法也心疼地叫起来。
他们是老狼友了,心疼是自然的。
我看着那美丽野性的妹子惨叫着在雪地里滚,大叫不妙,这下子在道义感观上,我们占了下风,更何况我还是这里的冒牌小活佛呢。我总不能用沾满妇女鲜血的手去给回鹘兄弟姐妹摸顶吧?
我不得不吩咐:“救人要紧,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尤其是女人,美丽的女人。”
天台山随行大夫马上实施外科抢救方案。
白小凤怨气冲冲地看着翠华,翠华羞愧地低下头。
我走到翠华身边,也埋怨她:“不懂政策,鲁莽出手,搞的我们很狼狈。”
翠华哭将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回去养猪去。”
一跺脚,回帐篷去了。
这妹子精的很,就这样子推谢责任了。
我走到胭脂粉面前,和风细雨的说:“胭脂护法你好。”
胭脂粉惭愧地说:“多蒙舜掌门夸奖,在下如今只是一介无业游民,正在寻找新的岗位,如果您没有聘用我为护法,请莫拿这个职位来折杀妹子我撒。”
我继续温和地说:“妹子耶,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可是我们实在没法收留你们啦,无论是从经费还是从双方的利益分割,我们都不方便收容你们,况且,你给我童真的心灵和肉体带来的痛苦也不容我和你们和解,当然,刚才那位负伤的妹子我们会出于江湖道义进行抢救的,鉴于你们的经济状况,将免除一切医疗费用,你们先回去吧,走吧,走吧。”
“滚呀,滚呀,舜掌门的话你们听到了吗?”白小凤扯起大旗好威风。
一群女人哭哭啼啼,跪地不起,犹豫不定。
我转身回帐篷,没想到对方来了一记杀手锏。
“舜掌门,谢谢您的大量,您量大福大,我们永远祝福您,祝福您早日娶得像幻丽影这样的妹子。”
胭脂粉口吐蜜箭。
这话我喜欢听,我不由得回头,胭脂粉正好抬头,眼睛里流动着美丽的光彩,已非前晚的欲火焚身,而是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要去拥抱一下。
我在意识上拥抱了她一下,但还是装腔作势地摆摆手。
“剩男果果,既然您不能收留我们,那就发发慈悲,借我们点钱用撒,我们姐妹几十个没了工作,又被废了武功撒,此一去要吃没得吃,要穿没得穿,洗白洗白的(一无所有),盛南果果,伟大的童真剩男,你可怜可怜我们撒,借个钱把我们去买个馒头包子,我们也没得啥子祝福的,祝您们舜山派早日雄起撒。”
收留不成,借钱总要得吧?
我是个滥无用的软蛋,见她们都求饶到这个份上了,便从兜里掏出5文钱,递过去:“你们拿着吧,不用还的。”
我以为我做得很好了。
结果毒妇门不领情,还是跪着不动。
“剩男果果耶,谢谢你的同情心,可是呢,5文钱只够10个人吃一顿,我们姐妹30个,每人一个馒头,一餐就要7文钱,不够撒。”
我看看白小凤。
白小凤捂紧袋子,口气果断:“老娘我一个子都没有。”
“小凤妹子方便她们则个,饿死人是最不人道的事情,不管用什么理由。”我居然帮毒妇求饶了。
“那这帮淫妇要轮你的时候就人道吗?”白小凤反击:“盛南哥哥,你个不分黑白的,我天天帮你策划,料理你生活,就是个没良心的了?这些个毒妇成天想着法子害你,整你,你就心疼她们了?你有点敌我概念不?”
倒是两大护法心疼起来,总计拿出30文钱,给了胭脂粉:“我们经费紧张,你们先拿着这些吧。”
胭脂粉妩媚地一笑:“谢谢掌门,谢谢护法,这钱我们会还的。”
我正要强调说不还,那而叹却说:“不急,不急,你们要还的话,我们留个地址把与你们,你们上门来就是。”
隐几也色迷迷地笑着。
“你们两个谁敢――――――”
白小凤做母虎状。
二人被震慑住了。
正僵持间,却听得脆生生地一声:“胭脂粉姐姐,你们跪着做啥子呢?”
幻丽影过来了。
救星过来了,胭脂粉一行人跪行过去,叩头如捣蒜:“丽影妹子,我们业务做得不好,我们不怨黄掌门,却只是恳请丽影妹子做个好事,让顺掌门收了我们撒。”
“好呀,舜掌门,相公,你就收留了她们撒,帮妹子我做饭做菜浆洗都要得撒,做啥子不收呢?我看蛮好撒。”
“丽影妹子,这里你说了不能算。”白小凤说。
“那好,这里我丽影说了不算,那乌介果果那里哪个讲了算呢?难道是你小凤姐姐去讲了算。”幻丽影抬起下巴,嘟囔着樱桃小嘴巴,眼神冷傲着呢。
业务骨干耍大牌了。
众人无语,我傻眼,没想到美女的智慧也这般美丽。
白小凤堆下笑脸来:“我说误会呢,丽影妹子,你莫往心里去,你说了算的,我刚才是怕你不乐意,因为毕竟是你毒妇门赶出来的人,我们怕收了日后不好见面,既然丽影妹子你说了这话,我们就欢喜地收了,你说是不是?”
幻丽影也不理白小凤,自顾自地回帐篷。
毒妇门雀跃,高呼:“圣男伟大,我们誓死效忠圣男,感谢丽影妹子,我们誓死保护丽影。”
我连连叹气,等她们欢呼过了便吩咐:“你们既然要加入这个团队,有几条规矩是要守的,守得吗?”
“几百条也守得。”――――这个答案不出所料。
“第一,要尊重老大,不准虐待老大,不准打骂老大,你们说话的时候老大是可以插嘴的。”
“要得撒,要得撒。”毒妇门对这条奇怪的规律忍俊不禁。
“第二,以后着装要朴素严实,不准色诱老大,不准对老大抛媚眼,不准用肢体动作和语言诱惑老大,身体的绝大部分以及关键部位要遮盖住。”
“要得撒,要得撒。”
“第三,鉴于现在经费紧张,我们要过艰苦朴素的生活,每日里的生活费用严格控制在5文钱左右,超出者自己支付,不准抱怨生活条件艰苦,否则即刻开除。”
她们个个面面相觑,因为这个条件比毒妇门降了不止一个等级的水平。可是,作为被毒妇门赶出来的剩女,她们又能说么子呢?
“要得撒,要得撒。”
“好啦,我累啦,照单收了。”我疲倦地回了帐篷,倒头就睡。
心里有些不甘,表面上宽容大度,但真实的度量还是跟不上。
这么扮大度,真是很辛苦,难怪有些开国帝王总爱在立国之后大肆杀人,可能是他们为了事业忍得实在太辛苦了,等根基稳固后一定要杀几个泄泄气。我们不要奇怪为什么他们在事成后忽然变得不大度,其实这是他们开国期间负面心里因素发生作用的滞后反应。
哎,汉高祖,光武帝他们都是为的几千里锦绣山河而忍,我盛南呢?为的区区500两银子而忍,值不值呀?
气呼呼地睡了。
气呼呼地醒来。
粉红色的日头斜射,迁移帐篷的大限就要到了!
石雄大哥的坑不能白挖呀!
他在军界混了这么久,亏得中书大人李德裕此次极力保荐他,如果前功尽弃,成了军界剩男,将心比心,那于心何忍呢。
我焦急得不行,来到太和公主的帐篷,一干人也正在团团转。
帐篷外,一轮落日哀怨地枕着大阴山,她不想被大阴山吞没,但又无力从大阴山黑暗的怀抱里拔出自己,那粉红的忧伤哀怨,好似公主那哀伤的眼神,又好像公主内心深处那巨大的伤口。
帐篷里每个人都是一轮焦灼而无奈的落日。
石雄这个天神能否救出太和公主这轮落日?
大家都看着幻丽影这轮朝日。
幻丽影穿回鹘装,梳回鹘发饰,异域美,中原美,西川美,都完好地在她身上汇集起来,使她的身上折射出钻石的光芒。
落日一角,很不情愿地被大阴山吃进去了。
帐篷前一黑,乌介站在那里,先马马虎虎请了安,然后就要开口发命令。
他嘴巴张开,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有夺目的光芒掩盖了他的声音。
他口不能言,舌不能转,四肢不能动,进入恍惚状态。
这夺目的光彩来自太和公主身旁那颗美丽的钻石,那轮新鲜的朝日。
“可汗,有些个啥事,您请说呀。”公主问。
乌介从很远很远的梦里头回来,眼珠子全停留在幻丽影的身上,舌头沿着嘴唇刮了几下,嘿嘿笑:“我说呢,这个姑娘上次不是被个尼姑用剑架着的吗?我看见心疼呢,正想慰问则个,不想今日还在这里,嘿嘿,小姑娘你可好呀?叔叔我想你呢。”
幻丽影摆出适度的冷漠,看看乌介,那眼神在笑与不笑之间暧昧,那姿态在傲与不傲之间流连,然后丢下一句:“分明是个哥哥,做啥子又是叔叔?”把个馋猫似的可汗逗得口水滴滴。
哎,这女人啦,恋爱谈得多了,牺牲了很多无辜男子的血和泪之后,风情自然也就会卖了。
“可汗有何吩咐?且请快快讲。”太和公主假意催促他。
“嘿嘿,公主装不让我玩,嘿嘿,今日里我要玩个少女装,嘿嘿,借用圣男先生的一句话就是:这妹子的装束里饱含着丰富的时装信息美体信息色诱信息,嘿嘿,管不得了,管不得了,今晚暂且不移帐篷,明日里移动不迟,来呀,来两只整羊,十斤木炭,十斤牛屎,一些个盐巴,干辣椒,乌介哥哥我今日里要来个烧烤群雄会。哈哈哈。”
移时,羊腿架在翻滚的长铁钳上,胡椒盐巴撒上去,帐篷里乌烟瘴气。
幻丽影绕着火堆,轻灵地跳起舞蹈来,将毒妇门拳脚与飞天舞相结合,两个脚儿不沾地,好似在水波上跳跃一般。
烧烤的黑烟像是黑色的衣带,绕着她的蛮腰转。
我们拍手笑,玩投壶,割羊肉。
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一个大坑,只有乌介心里是实的,满心欢喜地被幻丽影逗着。
我有时候会念念揭帝,听那地下的挖坑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