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2810号张大牛临时办公室。孙空坐在沙发上，叶开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静静地听完了张大牛这两天来的收获。两人均皱起了眉头。
“叶开，你是老同志了，你说说看怎么办，这事最终还得你决定！”张大牛最后征询孙空的意见。
“唉！我还是那个意思，喂一条狼总比喂一群狼要好！……不过这个要价有点离谱！你出面给他压一压！咱们的辛苦钱，不能让他这么白拿，这要真拿，一年20多万呀！……有点高了！除了他这儿，这派出所的、消防的、文化的等等这一大群呢，多少总得给点吧，这下来差不多得吃掉我们三分之一。这样吧，你再探探他的底线。咱们合计合计！”叶开举棋不定，看得出是又怕来者不善、又心疼送出去的钱。
“我看，这家伙胃口不小。”张大牛不无担忧地说。这行里最能体现一句话，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既然明知道你搞的是半黑半白的生意、明知道你肯定有后台有保护伞都敢来割你块肉、分一杯羹，明显就不会是什么善茬。
孙空此时的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特别是听到井田野花和他们的那层关系后，更给了杜淳漫天要价一个最合理的解释。这对抗看来不是消失了，而是升级了，从底层打打闹闹上升到心机斗争了。怪不得这些天对手连一点动手的表示都没有！刚想到这儿，就听张大牛叫，孙空，你怎么了？
“啊！你叫我”孙空醒过神来。
“嗨，这么大事你听着就没反应，还走神？”张大牛不满意地说。
“你和叶开商量呢，有我屁事！”孙空说道。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这任务可是他主事呢。不过张大牛好像习惯了他的散漫，倒也没见有什么过大反应。
“孙空！”叶开盯着他，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对我个人有意见？”然后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夜他和莎莎在一起冷落了他的事，心里直想笑，可脸上还是一脸正经。
“没有啊！”孙空说到。心想，妈的，没意见才是假的呢，这男的怎么这么会装B，这一点表情都没有，隐隐觉得自己不但失身而且被调戏了。
“那你为什么每次和我说话都躲躲闪闪！而且每件事都事后才通知我。”叶开说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
“没有啊！”孙空原封不动地再说了一句。
“那你一定是还把我当以前的叶开、外人喽！”叶开又问了一句。
“没有啊！”叶开心不在焉地说。一下子反应过来，坏了，被引沟里了。“不，不，当然是了！”不过眼看这话的真实性就掉了个档次。对面坐着的叶开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看得孙空身不自在。
“得，得，你们俩别打这嘴官司。……孙空，你就当闲着没事，说说你的想法！”张大牛出来圆场，孙空看来想躲是躲不了了。
“好吧，我得先知道你的底线！”孙空看了叶开一眼，叶开不加思索，说，10万，超过这个底线，咱们就有点承受不起了，而且他要保我们的任务顺利完成。
“你呢！”孙空看了看张大牛。张大牛基本同意叶开的意见，今天他已经和叶开合计了好一会了。
“10万，都同意啊。这10万买好几条人命都够了！”孙空叹了口气。
“你不是想买凶杀人吧，那可不行，咱们这次任务不能沾这个，沾这个就洗不干净！”叶开一下子就有了剧烈反应。
“切，要做我直接就做了，还用买凶！”孙空不屑地说，说到这话时，脸角显地跳了一下，看得张大牛心直跳，想这货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我当兵的时候，我们老班长给讲了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听啊……”孙空欠了欠身子，看着两人质询的目光，开始讲这个故事：“在北蒙这草原上是狼群横行，恶狼经常袭击牧民的羊群，甚至威胁到牧民的生命。有一个牧民的做法是，每逢狼群来了，就有意地送出几只羊，把狼喂饱了它们也就自己走了。另一个牧民的做法是，扎好自己的蓠笆，擦亮自己的猎枪、联合其他牧民，只要有狼群，他们就给狼迎头痛击。你们说，那一种办法更好！”
“孙空呀，你这意思我懂，可我们跟人家斗不起呀！”张大牛一脸苦笑。叶开也是颇有同感。
“哼！没斗怎么知道。………对，你不想听听结果吗？”孙空说。看着二人正听着，就继续说；“第一个送羊给狼叼走的牧民，一年不到就成了穷光蛋，为什么，连送带叼送穷了！第二个牧民虽然受了几次伤，但他的牧场还是原来的牧场，羊群扩大了一倍。”
两人面面相雎，不知道孙空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莫非想硬拼，这好像行不通。
“我的意思很明白，这个口不能开，今天给杜淳10万，明天张淳来了你给多少。后来再来个，你给多少。情报本来就是块肥肉，谁不想咬几口，你们一开这个口子，用不着别人整你，自己就把自己整趴下了！”孙空一字一顿地说。
“那怎么办，总不成硬拼吧！”叶开说道。
“谁说要硬拼了，这还需要硬拼吗。其实说白了，我估计这就是井田野花设了套子让你们钻，你们要答应，后手就来了，要钱的就排着队，那个不得十万八万打发，吃都把你吃穷了；你要敢不答应，后手也来了，过两天估计查房的、扫黄的、办暂住证、管理治安的排着队也来了，让你做不成生意。就这么简单。我想，井田野花劳心费力这么大，不在乎这俩钱，而是根本就想整垮我们！”
一句话点醒了张大牛和叶开，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还真觉得孙空说的对路。怪不得总觉得这事那里不对劲。
“那怎么办？”叶开担心地问。
“不知道！”孙空摇摇头。
“不知道？！”叶开又气又好笑，在他眼里，这个孙同志近来可是无所不能。“不是吧，是不想跟我说是不是！”
“哟，那里话。你说我这身份，也就吓吓那帮小混混，搞这心机斗争我可不在行！”孙空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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