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操一番躇踌,“最近新败,许多善后之事还要去做,子龙不妨再多等几日。如果子龙心挂郭先生之疾之话,不妨先行一步,待我将一切善后之事了断,定快马加鞭赶回许昌。”听得曹操所言有理,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答应,突然,许久未开口说话的张燕站了起来。
“子龙,可否借一步说话?”张燕对我说道。我觉得有些意外,而曹操却是显得有些紧张。我看过张燕一眼后,见他满面凝重之色,却像是有什么要紧之事的样子,当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依旧是寺庙,却是在靠近大雄宝殿的一间厢房。
“张兄,有何话不妨直言。”此刻厢房之中只留我和张燕两人,我先开了口。张燕片刻沉默之后,才说道:“子龙难道不觉得曹操一心盛情相邀,是别有用心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反应,“我师父曾言:此子非池中之物,一旦心志全开,通晓权谋之道,其前途不可显量。刚才奉孝何他作如何抉择的时候,却也是一番试探之言,莫非子龙没任何察觉?”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问道。
我半晌沉思之后,我才幽幽叹道:“张兄所言,在下又如何不明白?”跟着在厢房之中踱了一圈,“孟德新败,急于求成所至,眼下更急于恢复势力,有招揽我之意,又如何不懂?只是……”“既然子龙一切都心知肚明,为何还自愿送上门去?难道不知道奉孝的一番苦心吗?”张燕打断我的话道。
我深深地看过张燕一眼,反问一句,“那张兄认为我该如何做呢?”
“这……”张燕面显难色,却是回答不上来。我走到靠近窗户之处,一手轻轻推开了窗户,看了看外面略得宁静有致的景色,若有所思地道:“也许有天张燕兄异地而处,换成了奉孝,我也会般做。”张燕面色一变,“只要他能治好奉孝的顽疾,即便是一时为他所用,又有何妨?”
“难道子龙就不怕奉孝他有所……”
不等张燕说完,我回过头深望着张燕的眼睛,道:“我和他情逾手足,如果他真要弃我而去,我必当不会挽留,有道是人各有志,如果奉孝真有心的话,当初早在虎牢就投靠曹操,又何必随我一同离开‘诸候联军’?”说到此处,有满含深意地看了张燕一眼,“倒是褚兄,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依旧为了兄弟之情,而甘愿作出牺牲?”这次我并未称他“伪姓”,唤的是他“本姓”。
张燕神色渐渐变得矛盾起来,半晌之后,才答道:“子龙认为呢?不过子龙请不要忘了一点,眼下我还是张燕,在下恩师曾言过:于事而言,当取其利而从之,皆于我有利之事,自是衡其轻重,在做计较,这也是我这些年来领悟出一点道理。”听了张燕这番话,我脸上隐约透出失望之色,心下暗道:也许曾经那个满心热血的男儿经过岁月的洗涤,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在救曹操回来途中,曹操对我和手下兄弟也行招揽过。”闻得此言,我淡淡笑过,这倒也非什么奇怪之事,“只是这次寻得子龙兄,却是有另外一事相告。”绕了这么半天,原来还没说将到点子之上,不过,我心中却隐隐感激张燕的这番提醒,做为朋友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哦?”我应了一声。
“那就是在下也奉师命,即将远行,也许和子龙兄从此天各一方也说不定。”看他说得笃定,不似作假。我又连忙问道:“将去何处?”
张燕微一犹豫之后,还是答道:“河北!”
“所为何事?”
“重聚黄巾旧部。”这话张燕却回答得及为干脆,我听得微微一楞,心中不仅更深一层地想到些什么。我突然心中一动,打趣道:“张兄这般坦诚,就不怕我告到朝廷上去?你这个黄巾余孽,又企图兴风作浪?”张燕回了一句,“得了吧!子龙在蔡大家府上的那一番话,才可谓是惊天动地,我这个黄巾余孽比起你那番大逆不道之言,更是小巫见大巫,恐怕更是鲁班门前卖弄木艺……”
“如何?”
“自不量力!”我和他对望过一眼,各自哈哈大笑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