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份了吗?”曹操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不必说此人乃是你手下爱将,即使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又岂甘心受他辱?在我看来他不过是碍于你的面子才甘心就缚罢了,若是他不愿意,难道你们以为就凭这区区军帐能困得住他?再说此事并未查实,只是因为某个人的只字片语就轻言取信的话,只怕……”曹操没继续说下去,目光有意无意间却像王匡处望去。
王匡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着,从几案后站了起来,指着曹操道:“你此话何意?难不成认定我在说谎不?”曹操见了他这般激动,却是不屑一顾地道:“王公是不是太激动吧?我说过是住了吗?,王公如此急躁,莫不成是做贼心虚?”王匡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有心想到辨驳两句,却发现坐在上首的袁绍向他打着眼色,当下整了整衣襟,重新坐回了座位之上,淡淡地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见两人争吵就这般结束了,公孙瓒也淡然自处,捌过头对曹操说道:“多谢孟德的好意,这乃是我公孙家事,就不劳孟德费心了。”曹操脸色一变,冷笑几声,道:“这是你公孙家事?”指着上首的一面联军大旗,“扶汉讨董,众望所归,天下英雄无不群集影响,这分明乃是家仇国恨,可你公孙瓒偏偏说是你的家事。”曹操说到后面来,越发激动,脸色也是因为如此渐渐变得红润。
公孙瓒被曹操说得哑口无言,孔融这时候也开口道:“捷报未传,反倒先诛杀有功之臣,若此事传将出去,只怕叫天下英雄齿冷心寒。”
听了孔融这番话,这偌大的军帐更显得安静,就是一根针落地,也可以清楚听见。袁绍这时候说道:“好了!好了,诸公休要争论了。”左右看了看,“此役我军虽有折损,却并未伤及筋骨。孔公说得对,‘未报未传,先诛有功之臣’,实是我辈不该做之举,这‘常山赵子龙’有前解救孙文台之功,眼下不但敌住了吕布,而且还救了张公一营,虽然并不知此事真实情况如何,料来王公不会说假……”
听到此处,曹操冷笑道:“如果王公说的不是假话,若敌军果有十万之众,又是吕布亲自挂帅,可为何人家只用区区不到五千兵马就能将吕布十万大军敌住,难不成王公的数万大军都是纸人扎的不成?这虎牢之中所有兵马才不过十余万,照王公说来,莫不成敌军是倾巢而出了?”
曹操语气咄咄逼人,王匡犹自狡辨道:“就是因为这个常山赵子龙虽带着精锐之师,却坐观成败,未伸援手,我军虽力战到底,终究寡不敌众,才会落下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不等王匡说完,曹操嘲笑道:“王公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想来对付王匡你这样的角色,还用不着人家吕布亲自出马。”
“你……”被曹操这般嘲讽,王匡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用手指着曹操,“你”“你”个不停。
“虽然王公之言不可尽信,但赵云此人就更不可信,想他从头到尾连一句未提到晚上发生的状况,在下三弟张飞今夜就曾跟随‘白马义从’前去却敌,据我三弟回来所言,和王公所说大同小异,并无二致。这赵云倨功自傲,对在座诸位冷言相向,实是一个无知狂徒……”听了刘备这番话,在场诸候纷纷点头称起,王匡更是窃喜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刘备本是公孙瓒阵营之人,他竟然会反过来帮自己说话,这无异是绝处逢生,多一个人为他作证,他自个儿也觉得底气足了许多。
公孙瓒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刘备会帮着外人说话,他更是清楚刘备话中的真假,因为到此之前,他一直都和刘备在一起。王匡的话本来就难叫人全信,被曹操这么一问,更是破绽百出,公孙瓒终于也渐渐醒悟过来,怪就怪他太相信王匡的片面之辞了,这王匡素有清誉,也难怪公孙瓒先前居然全未怀疑过他话中真假。
帐外。
“子龙大哥!”公孙续回过头一脸歉疚地看将着我,“对不起!”好半天才从他口中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我轻轻一笑,不敢过份用力,我自然清楚此事不能怪到他身上,看他还跪将在地上,额头早已经叩得鲜血淋漓,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想扶起他。我旁边原来奉令处罚我兵卒,看着我身子摇摇欲坠,随时像都有倒下的危险,想赶上前扶我一把。
我向着他们摇了摇头,几人退了下去,其中一个带头地道:“赵将军,得罪了!”我一笑揭过,迈着踉踉跄跄的步子,想要去扶起公孙续和地上众多的人,才走得两步,发觉吃力异常,扯动背上的伤口,痛得直冒冷汗,遂放弃了这般打算。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孙续和三千“白马义从”,抱拳一拱道:“诸位高义,赵云铭记于心,”喘上几口粗气后,断断续续接道:“若……只……只是因为赵云一人的原因,连……连累诸位兄弟和我一起受苦,子龙于……于心何安?诸位兄弟快快请起,否则赵云也只……只自跪请……请……”
最后一个“罪”字没有吐出口,本意是想跪下的,没想到双腿实在乏力,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模糊,仿佛耳旁还听见有人在叫“将军”,我确是什么都听不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