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允府中的貂禅。
貂禅看了张辽一眼,却像是看穿了张辽此刻心事,话题一转,问道:“将军认为此战哪方会赢?”张辽回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一弱质妇女流会问起这,还没等他回答上来,她又自言自语地道:“彼兵多而将弱,表面看来虽执大义,若真要他们交出讨檄密诏来,只怕……,再加之彼此各怀异心,未必能齐心应敌,这样的联军,想要赢得此役,难!未战已然先输了三分。”
张辽听完此番言论,蓦然一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区区女流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精辟的见解。此时,突然想起温候托嘱自己保护此女的情景:当自己问起此女的来历,温候只是笑而不言,只道过一句,此女不简单!本来张辽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在张辽看来,区区一弱质女流又能有什么作为?此刻仔细想来,张辽倒有些信了温候之言。
“不过……”貂禅话锋又一转。
“不过什么?”张辽已然被貂禅勾起了兴趣,一口抢过道。貂禅有意无意间向战场上的吕布看了一眼,方不快不慢地道:“只是温候这般冒然出击,而且还是选在对方誓师,士气最旺的时候,如此做法只怕是有欠妥当。”听了貂禅此言,张辽嘴角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笑意,心道:到底是一介女流,虽有几分见识,只是温候番良苦用心,又岂是你所能体会的?张辽这个念头尚在脑海中打转,可接下为貂禅的一番话却是叫他大为汗颜。
看着自信满满的张辽,貂禅轻轻一笑,道:“将军如此自信,可是源于对温候的勇武?”“那是自然,温候武艺天下无双,试问天下能有何人敢及?”张辽几乎连想都未想,开口答道。尤其脸上呈现出的敬服之色,更像是弱者天生对强者的顶礼膜拜。貂禅有心反驳,可顺着张辽的目光下望,只见场中吕布体着百花锦袍,身披兽面铁铠,腰系紫金蛮带,弓箭随身而带,宛若天界战神下凡,端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此话不假。
貂禅注视了半晌,不觉有些发呆,好半天才叹出一句话道:“只怕天下间再难找出一人能和此人匹敌的了?”吕布在阵外巡逡,诸候联军却是龟缩在营中,无人再敢应战。张辽自然清楚貂禅口中的“此人”是谁,心下更感得意。
“将军觉得先前能在温候手下支持过十合,亦是唯一能在温候戟下逃生之人,如何?”张辽倒有些捉摸索不透面前这位“小姐”心中所想,其思维跳跃之快,自己根本就跟之不上。“小姐是说那个叫做武安国的?他能在温候手下走得十招之多,武艺已算不错了……”张辽回答道。
貂禅听了这番回答淡淡一笑,再回道:“比之将军如何?”张辽微一错愕,继而答道:“此人武艺当属上上之选,但张某自信还能赢得他。”张辽一向不喜狡言,确是实话实说。“若是对方派出数名和武安国同一级别,或者是堪比将军的武将拖住温候,然后再找出一个精通军略之人,指挥数万大军将关下温候五千人马围住。将军认为还有胜算么?”貂禅轻理了一下耳鬓被风乱和秀发,说得甚是轻松。
可此言在张辽听来却无疑于晴天霹雳。张辽脸色数变,目光多次向流涟于不无处的小树林处,最后还是一脸死灰地看着貂禅,貂禅也看了看那小树林处,笑道:“如果貂禅没猜测错的话,温候还留有后着,可是有伏兵伏于该处?”说着貂禅向小树林处指去,张辽更是浑身一震,这此貂禅所带给他的震憾可想而知,却如貂禅如言,张辽所建立的自信全基于吕布勇武之上,完全就没想过一旦吕布被拖住之后,将会发生怎么样的后果。
可貂禅适才所言,更是道出了高顺伏兵所在,他还不清楚是他刚才神色已隐约让貂禅猜到。“这个小树林最多也不过埋伏千余人,若是趁乱攻其不备尚可,要是想救大军脱困,只怕是力有未歹,况且诸候联军营中随时可派出大军拦截。”这番话说得张辽心服口服,也难怪适才听貂禅之言第一反应便想到了高顺伏兵,也像是貂禅所说的这般,一番权衡之下,张辽最终还是认定了这八百“陷阵营”虽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但人数过于悬殊,只保尤可,很难解围,最后放弃。
张辽再次深深地看向面前这女子,他终于发现此女不简单之处。同时,心下再暗自庆幸,幸亏此女不是男儿之身,若此女身为男子,又是敌军之将,亦或一谋士,一旦献上此策,己军岂非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过,此刻貂禅的心思似乎并未放在这事上面,只见着她幽幽地注视着敌军大寨门,眉头似锁,似有重重心事。张辽就这般木木看着她,不知不觉间,已然痴了。
“难道天下间就再没有人能当得‘英雄’二字?”好半天,从貂禅樱唇之间吐出这么句话。看向貂禅眼睛之时,张辽尤觉一惊,那种目光正是心怀壮志的男儿才会有的,他也只是在温候眼中瞧过,却是没想到……闻着貂禅之话,张辽更是为之一震,心道:她此话何意?无人当得“英雄”二字,难道就连像温候这般神勇之人也难入她的法眼?张辽低着头,不再敢多瞧向貂禅,心下正胡思乱想着。
突然间,见着貂禅眼前一亮,一队人马从诸候联军东门大营中走了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