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陈铁牛用的弓箭,暗叫了声“乖乖”,那可是五石强弓,非一般人可以拉动的,看来其臂力甚是了得。陈铁牛当先下了场中,先试了试手中弓,也没见他费什么力气,既把五石弓拉了个满弦,方露这手,立刻引来满场欢呼,当然,为他打气加油的还是“白马义从”居多。
也就是这会功夫,有人已是将箭靶摆了,大约隔着百步的距离。田鹄也背着弓箭下到场中,他所用之弓才不过四石,是军中大多数人常用的,陈铁牛甚是蔑视的扫了一眼田鹄背上背的四石弓,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田鹄不甘示弱的冷笑一声,道:“可惜这身好力气了!”这句话只说了一半。
陈铁牛怒不可遏的大声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鹄学着他不屑一顾地看了他手中五石强弓一眼,呵呵笑道:“要是一会儿射不中箭靶,只怕是……”跟着打了个哈哈,田鹄也番话好是损人。陈铁牛这回也没有生气,冷哼一声,道:“少耍嘴皮功夫,射不射得中,得比过才知道。”陈铁牛这句话道出了他对弓术的强烈自信,我不由得为田鹄担心起来,尽管我对他也是信心十足。
再看田鹄有些意外地看着陈铁牛,他刚才一番话想激怒对方,没想到对方如此冷静,像四季豆般,油盐不进。
“你先还是我先?”田鹄收起轻视之心,正色问道。陈铁牛向田鹄做了个请的姿势,并未多言。田鹄定睛看了看百步开外的箭靶,借着火光勉强能看清红色靶心,我心下有些纳闷:这距离好像有点过远了点儿,至少比起平常训练是要远上不少。这箭靶是公孙传令下令叫人放的,若是他存心要考较两人的臂力,想想这陈铁牛能拉动五石强弓,还是他们“白马义从“占便宜。
我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公孙传令,公孙传令大概也觉得我看出了其中的不妥,尴尬地笑过一声道:“这是陈铁牛叫的。”这般说我倒是释然了,这比试者所求,自然是不好多指责,看来对方是占着天生神力,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我笑了笑,并不多言,向着公孙传令点了点头,以示了解。
田鹄取下背上之弓,开始缓缓弯弓搭箭起来,此刻,全场也渐渐没了声音,所有人都把关注放到了田鹄身上。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田鹄五指牢控箭弦,不松不紧,身子微微后仰,完美地把弯、臂、腕之力连成到了一起,箭未射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夺面之来的超强爆发力。
“好!”就连在一旁观看,作为对手的陈铁牛也为田鹄喝起彩来。
“嗖”的一声,箭矢脱弓而出,所有人跟着箭矢暂停了呼吸,田鹄恢复了射箭前的姿势,眯着眼睛看着箭矢飞去的方向,面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说也奇怪,在箭矢脱弓的瞬间,我已有一种必定中靶的错觉,原本悬着的一颗心在那一刻就已经安然着地,我偷看了旁边公孙传令一眼,他却是在箭矢飞过一半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不只是我,可是这般未卜先知先知的本领,我又是何日练就的?
“好!”
一阵喝彩之声哄然而起,不出所料,一箭中靶。田鹄侧过头看了看一边的陈铁牛,像是炫耀又是讥讽般。陈铁牛居然难得说了一句:“小子,箭法不错!”说着提着弓上前了几步。陈铁牛自箭筒中随便抽出一支箭,手下不经意间将箭搭好,眼睛却是始终不离远处的红色靶心,众人也没见着他如何动作,手中弓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拉了个满弦。众人好是奇怪,至始至终,这陈铁牛的注意力都像放在了远处一红色靶心之上,从头到尾都有没向自己手下弓箭看上过一眼。
还没听说过如此射箭的,所有人心里几乎都一般心思:莫非他就这样射将出去?果然,陡然间,拉得满弦的弓陡然一松。就连一旁的田鹄也提起了兴趣,紧紧注视着陈铁牛脱弓而去的箭矢,箭过五十,田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陈铁牛也像是放下了什么,长长地吁了口气,看来这般射箭他也不是十拿九稳的,其中还是有侥幸的成份。
“你赢了!”田鹄淡淡似有不甘,却有不得不承认的说了一句。按理说两人都射中靶心,该是平手才对,没想到田鹄主动认输。
“该是平手!”陈铁牛说得也是淡定自若。田鹄有些疑惑,又带着丝怒火,恼道:“输就输,赢就赢,有什么好说的。”田鹄话中带有很重的火气,可陈铁牛却不以为意,微微地看着田鹄一笑,道:“我说是平手,就是平手。”田鹄又看了看陈铁牛,还待发火,可看他本人不似作伪,一时间满腔怒火又化成满腹疑惑。
陈铁牛指着远方箭靶,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用四石弓,我用五石弓,自然是占了些便宜。”望着远方箭靶,若有所思般,“不瞒你说,这靶是我故意叫人放到百步开外的。”听过这番解释,田鹄也是释然了。箭靶在百步开外了,本就超过了平时射箭的距离,况且是黑夜之中,他能凭借腰、臂、腕的配合,射中箭靶已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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