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卓宇虹神情自若,并没大伤元气的意思,三人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从山下传来“丁丁当当”的碰撞声。
声虽微,却急,却促,大有一种生死相搏的激烈。
苏童说声“不好”,身子一腾,就飘上了树冠,踏着树冠飞泻而下。
小丁和张欢也随后跟上。
远远的,他们就看到,船家罗广财正在寺下的石级上与杜渭打得不可开交。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杜渭上下翻动的是钢桨,而罗广财使的竟然也是一支桨。桨乌黑。以前他们都没在意,以为船上的桨都是木造的。直到这时,听着“丁丁”的碰撞声,瞧着碰撞出的阵阵火星,他们方知罗广财手上的桨是一支铁桨。
杜渭的双桨舞得飞快,时而像刀,时而是剑。不时又转换,刀就剑,剑变刀。那刀光剑影,几乎将罗广财的全身罩住。
他们看着就心急。
苏童拔飞刀在手。
小丁也运气于丹田,随时准备发出雷鸣功。
张欢的身子一飘一忽,飞得奇快,一下就飞到了他们两人的前面。
近些了,他们才发现――
杜渭的双桨虽然舞得飞快,而罗广财的那支铁桨好像很慢。
但不管杜渭如何飞快,眼看就要砍到罗广财的关键时刻,罗广财的桨都到位了。看似是硬挡,是被动的接招。可每每相碰的时候,杜渭的钢桨都会被碰开三寸左右的距离。
别看这三寸的距离,对高手而言,这就是功夫高与低的距离。
因为,罗广财是被动的接招,吃亏就在前。
可他接招的桨,非但没被对方碰下、格开,反而将对手的桨碰开三寸。
这说明,罗广财的桨功,并非仅仅是硬功,而是内外兼修的。在两桨相碰的时候,他的手微抖,就抖出了一股强大的寸劲。
这寸劲是内功的一种爆发力,劲道之大,只有被击者才能感觉得出来。旁人一般都看不出。
因此,时常看到高手相交,一拳打出,像是没什么力,但对手却被打得蹬蹬倒退几步,当场吐血――
已伤及内脏。
使的就是寸劲。
在相碰的瞬间,杜渭感到一股反弹之力朝自己袭来,马上将桨一柔,也施以一股暗劲,希望粘住罗广财的桨。这既是化解罗广财的劲道,也是化中带攻的招式。
竟然没用。
罗广财发出的劲道太大了。
这劲道不但将他的桨碰开三寸,还沿着他的桨,直逼他身上的筋脉。
他赶紧动气护身。
将罗广财的劲道阻止在胳臂之上。
又是两股劲道相碰。
“篷”的一声。
当然是心里感觉到的声音。
“篷”的一声之下,杜渭顿感自己的胳臂鼓胀起来,像被炸药爆开似的,痛得入骨。
双桨差点没从手上脱落。
如果罗广财这时乘势而上,势必会取他的性命。
可看罗广财,脚没动,手没动,只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傻瓜都看得出了,这是罗广财故意在让他杜渭。
杜渭心一酸,差点没掉泪。
他不是在感激罗广财,而是觉得自己这东海龙桨,竟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船家面前,输得这么惨。
虚晃一招,杜渭马上飞身而退。
而船上呢,罗婶正挥动着一根长布条,与黎月松鞭来布去,从船舷打到船顶。黎月松的绳鞭硬,罗婶的布条硬;黎月松的绳鞭软,罗婶的布条跟着软。黎月松的绳鞭细,罗婶的布条粗。
黎月松抖出一圈圈绳圈,想缠住罗婶的布条。罗婶的布条就像上了油,吱溜一下就滑脱了。
不管黎月松使出什么招式,罗婶都是只接招、不还招。
那悠然的神态,就像一流的棋手面对三流的棋手,任你怎么攻,他都淡然处之,形如铜墙铁壁。
黎月松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了。
罗婶手上的布条,实则是蚊帐。
黎月松朝她攻来的时候,罗婶正在洗蚊帐。
当他正自开心地想着“得手了、得手了”的瞬间――
他怎么也想不到,罗婶_4460.htm倏地站了起身,一甩手中的蚊帐,蚊帐就卷成了一条,水还在半空飞溅,帐条就像少林棍一样,抖开了他黎月松的绳鞭。
斗了几十个回合,罗婶都只是只防不攻。
单是这点,他就知道自己输给了罗婶。
猛见张欢他们嗖嗖地飘飞而来,黎月松不敢再战,绳鞭一收,一个鹞子翻身,就射入了江中。
“嘻嘻,罗婶真了得,真不得了,三几下就将黎月虫逼做水鬼了。”小丁还在半空,就笑嘻嘻地对罗婶道。
罗婶手一扬,手中的帐条竟然嘶嘶地撕开,直喇喇地伸出十几丈长,一下就到了小丁的脚底。
踏着蚊帐条条,小丁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走钢丝。
厉害,厉害,真的太厉害了。
小丁心里不住地赞叹。
身子飘落,帐条已不见了踪影。
罗婶是什么时候丢了帐条的?
小丁居然没看到。
张欢和苏童落在罗广财身边,杜渭已逃的无影无踪。
欣佩地望着罗广财的铁桨,张欢不由道:“罗叔叔什么时候也教我几招桨功啊。”
罗广财呵呵地笑道:“我哪叫什么桨功?不过是胡乱地挥着罢了。”
多谦虚。
令苏童和张欢不解的是,罗广财夫妇为什么要让招,放走杜渭和黎月松呢?
这不好问。
也许是他们船家人有什么禁忌。
两人便都没问。
罗广财看了看他俩,突然问:“你们卓公主呢?”
“还在山上。”张欢答。
“哦,她没事吧?”罗广财关切地道。
“没事,我们虹姐姐现在正坐在仙石上,吸天地之灵气哩。”张欢笑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