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矮仔,你想得美,我会投石那么便易你?我要投千刀万刀砍死你。”无尘师太恨声恨气地道。
“哈哈,就怕你念着一夜夫妻百日恩,关键时刻手软哩。”古阳戏谑道。
感觉,古阳却突然感觉到不妙,因为他发出的连环掌,居然变得无声无息,就像被化解于无形,被消解于虚无。
怎么回事?
古阳不由心头一惊。望了一眼旷世明,旷世明正阴阴地盯着他。身子一抽,他感到自己正被一股无形的力吸引,朝旷世明那边吸过去。难道自己发的连环掌,充满阳气的连环掌,不但被他旷世明的“九阴夺阳掌”化解于无,还将被吸引过去吗?古阳由惊而骇,正要继续发出更加猛烈的“车移万山”的直掌,一只酒瓮,秦兆亿掷出的酒瓮,已挟风带雷地飞至旷世明面前。
张大嘴巴,古阳看到旷世明张大惊惶不已的嘴巴,就像看到阎罗王朝他走来收命似的。
旷世明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九阴夺阳掌”可以化解古阳雷霆般的连环掌,却无法阻挡住那么笨重的酒瓮。按说,酒瓮明晃晃地飞来,也是属阳的,他的“九阴夺阳掌”是应该可以将其化解的。
但酒瓮非但没受到半点影响,反而越近速度越快。
可见,许多时候的“应该”,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事。
躲是无法躲了。惊惶之下,旷世明只能凭本能伸出双手去接,“篷”的一声,酒瓮显然碰在他胸膛上了。
一股狂风似的冲劲,冲得旷世明在空中翻筋斗。
看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也没见秦兆亿如何发功啊,不就像常人那样,将酒瓮掷出么?居然就这么厉害,连武当的道长也难以接招。
古阳对秦兆亿及时出手相帮感激不已。
话说无尘师太朝业已离开曾国仪头顶的酒瓮,又发出一掌,掌风尖啸。当她无尘师太正得意地想着酒瓮被击得开花粉碎,古阳如何狼狈不堪地出局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尖啸的掌风,只尖啸了一会、片刻、瞬间,就像高喊着的人突然被人捏住了喉咙头发不出声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就好象被人打中七寸部位的蛇,一下子就软了,变成了柔柔的风了。
是哪个天杀的出手,搅了她的好事?无尘师太恨恨地想,但想过之后,心里顿时惊恐不已。因为出手的人,给足她的面子。要不,就不是化解她掌风的问题了,而是要她的命的事情啦。
似乎是为了证实她无尘师太的想法,她突然感到一阵阴风从脚下旋起,一下子掀起了她的袍子,令她露出了白腴腴的大腿。
唉啊,羞死人了。
无尘师太赶忙一边双手按住被掀起的袍子,一边蹲下身子。
“尼姑婆,尿急啦,蹲下想撒尿了是不是?”小丁哈哈笑道。
无尘师太真是羞怒交加,恨不得一掌拍出一只地洞,自己钻将入去,又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丁,以解心头之气。
可她哪里还能有二想?
古阳也不知什么时候,哈哈笑着抱了个酒瓮回去了,半空还丢给她一句话:“老婆,我说你会手软的嘛,是不是?”
咬牙切齿啊。无尘师太只有咬牙切齿的份了。
却说旷世明被秦兆亿的酒瓮冲撞得在空中连翻了十几个筋斗,好不容易才落回到自己的位置,却一脸痛苦不堪,双眼翻上翻下,差不多只见眼白了。接着,胸膛翻涌,喉头咕噜,最终“哗”的一声,吐出一条血柱来。
黑脸修罗感到吐血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赵青阳手下留情的话,自己昨晚就吐血呜呼了。不用说,自己这边的一员大将已给废了。
尽管旷世明仍死撑住,没有“卟嗵”一声倒地,但已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而面对古阳掷过来的酒瓮,静观师太似乎显得很悠然,袍裙袂袂,先倾了自己的酒瓮,“哗啦、哗啦”地喝下几斤酒,方将酒瓮朝赵青阳掷过去。
“静老太太,你是丈母娘看女婿,口水滴滴流,是不是?这么急就要跟女婿干酒了?”小丁的嘴啊,真是没修,毫不遮拦。
妙玉听着,顿时面红耳赤。
静观师太却一边伸手接住古阳掷过来的酒瓮,一边朝小丁笑骂:“是啊,我就是看中了自己的女婿啊,我不看中的话,他能当我的女婿吗?”
一语相关。
她静观师太既当妙玉是自己的女儿,又明告诉赵青阳,你想妙玉还俗嫁给你?那还得看我这个当妈的乐意不乐意。
接过酒瓮,停在炮七的位置,静观师太才发觉自己这招过得太轻松了。你以为赵青阳真是你静观师太的女婿,会卖个人情给你,放你一马啊?
这瞬间,旷世明吐出的一柱血还没落地。静观师太的动作看似是慢,实则上是快得不得了了。
快到连她自己都得意忘形了,忘记自己该接谁的招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兆亿已经飞到了她的面前,她慌乱地举起酒瓮来抵挡。但举起来了,她才记着酒瓮在自己手里破了碎了就得出局的话,想缩回酒瓮。哪里还缩得回?秦兆亿在空中的双脚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脚踢在她的左手背,左手背马上变得血肉模糊;一脚又踢在她的右手背上,右手背马上又变得血肉模糊。酒瓮却没破没裂,只是她静观师太的两只血肉模糊的手粘在酒瓮上。粘得紧紧的,竟脱不了了。
哈哈笑着,秦兆亿并没进一步地攻击,而是打道回府,一手抄了旷世明掷出的酒瓮,落到自己的位置上。
众人惊骇不已。
静观师太也惊骇不已。这是什么功夫啊?既踢烂她的手背,而酒瓮却毫无损伤,力度是拿捏得多么的恰到好处。更令她静观师太惊骇惶恐的是,秦兆亿明明可以顺势踢烂酒瓮,让她出局的,他偏不踢烂,偏不让她出局,显然是要让她抱着酒瓮,痛不欲生。
手背血肉模糊了,见骨了,本就痛得不得了,又被几十斤的酒瓮粘着、坠着。那痛,真是钻心刮骨的。
静观师太强忍住痛,但无法强忍住眼中流出的泪。
黑脸修罗前几招都喊得挺快的,这时却像傻了、懵了,不知道喊了。当然不是,黑脸修罗清醒得很,小丁的身子都动了,他仍不喊,就是要多看几眼老情人痛苦的样子。看着,他的嘴角便挂着得意的笑意,分明在说:看你静观还傲不傲?知道当初踢我出云浮山是错了吧?若是你不那么狠心,多少给些柔情,我出手相帮是没问题的嘛。
静观师太流着泪,仍恶狠狠地盯着黑脸修罗。她怪黑脸修罗一点旧情都不念。
黑脸修罗扭开头,欢快地喊:“马八进九。”
郭妙辉一听,乐了,让自己对付个小猴子,显然是黑脸修罗不计前嫌,放自己一马了。高兴得一边喝着酒,一边朝小丁飞射过去。在他们武当,他郭妙辉可说是个喝酒高手。说不上海量,也有江量。
然而,当他喝罢酒,正想着也学学人家秦兆亿,朝小丁施展施展武当的太乙神腿,让小丁尝尝他们武当的厉害,在空中哇哇痛叫着翻滚什么的。张大眼睛,再张大眼睛,小丁却不见了。
众人大笑。
因为小丁正手托着两只酒瓮,一只他自己的,一只静观师太掷出的。此刻就站在静观师太飘扬的裙裾上,开心地喝着酒。他说过要钻入静观师太的裙里的,但他当然不能钻,真钻的话就丢脸了。站在裙裾上玩玩就很好了。静观师太怒啊气啊,但全然没用,因为她的手仍粘在酒瓮上,根本动不了。即使动得了也没用,都血肉模糊了,还能发出什么功来?
只能就地旋转。
可她越旋转,裙裾越飘扬,不但露腿露肉,连红裤衩也明晃晃地闪出了。
小丁则像鬼粘身似的,任她怎么旋转,都站得稳稳的,咯咯笑着,咕噜咕噜地喝着酒。
旋转不掉小丁,静观师太就开骂了:“死猴子,你再不滚下来,看我到时如何收拾你。”
“嗬嗬,你连自己都顾不了,如何收拾我?”小丁嘲道,“到时候的话,我也长大喽,看看你云浮山有哪个姑娘适合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