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看见那边有几块巨大的石头,石头旁边是一块平地,除了石头和平地的位置之外,其它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兰花。
“一个个跟着我来,别到处乱走,要是谁踩到兰花就自认倒霉吧。”杨峰手里拿着手电筒照着路面,边走边用带着恐吓的口吻说道。
龙辰就跟在杨峰后面,一行二三十个人一个个跟在他们俩后面往石头那边走去。
很快便走到大石头前面的那块平地,有人说:“是不是在这里?”
“别急,跟我来。”杨峰嘴上说着,脚步不停地往石头后面绕过去,绕到石头后面才发现这里果然是一好地方,草地平整,四面都有巨石挡着,要是在巨石上面加盖一个屋顶,这里便成了一间绝妙的石屋。
“就在这里了,应该可以坐得下,大家尽量靠着石头坐,有带厚衣服来的,要用厚衣服垫着坐,因为草地上有些湿气。”
一行人很快便找地方坐了下来,一个小男孩子说道:“爸爸,刚才我还觉得有些头晕,一进到这里面来,闻到好香的兰花香,我的头已经不晕了。^^首发 小 说 5 2 0 ^^”
另一个小男孩子附和道:“是的是的,我也是这样,我刚想说呢,却被你抢了先。”
听了他们的对话,龙辰和杨峰对望了一眼,点点头。
龙辰心里惦记着正在病变中的毕福刚,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于是悄悄地对杨峰说:“我们走吧。”
杨峰道:“稍等等……。我还想了解一些事。”
一个长得很漂亮,穿着一件浅蓝色连衣裙,约摸二十岁的女孩子感叹道:“这个地方真好,又凉爽又闻到兰花香,要是在这里建起一间房子,住在这里面。简直太美了。”
“我们的车放在外面怕不怕?”一个中年妇女问身边一个中年男子。
“怕又如何,车子又不进来,再说。现在逃难要紧,车子不会被传染的。”中年男子没好气地说。
“不用怕。外面有人守,着还有一条大黄狗,谁敢来偷?”一个老人接口道。
其它人也三三两两聊起天来:“唉,在这里好多了,白马市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地味道。很难闻。”
“据说,死了几千人了。可是电视上只说死了两百多人。”
“电视上的统计数字是为了安定民心,就我亲眼看到的,已经倒下十几个人了。”
“今天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所有医院都瘫痪了,人挤人,就算不病死都会被挤死。”
“听说从全国各地来的专家住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想不到专家也怕死。”
“专家也是人,怎么会不怕死?”
“今天,还好我地车停在自家大院里,要是停在停车场里。那就糟糕了。”
“当时清心寺里发生佛像眼睛流血事件。我就断定白马市会有大灾难,可是电视上却硬说是人为。为了安定民心不惜撒下弥天大谎,这一下子看他们怎么跟民众解释。”
“瘟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平息。”
“今天才刚刚开始,还早得很呢。”
“在这里没吃没喝的,怎么办?”
“先撑着呗,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你没看到那些倒下来的人吗?全身卷缩,象一只死虾一样,太可怕了。”
龙辰和杨峰在这群人中间站了一会儿,根本不需要开口询问,光是听他们说话,白马市地疫情便了解得差不多了。杨峰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讲几句话,相信大家都知道兰花仙子的传说吧,这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不用我多说,大家应该遵守秩序才是,事关自己地安危,千万不能马虎。大家就静静地坐在这里别乱动,说话声音也别太大,我爷爷那边还有点事,我要马上过去才行。”
大家纷纷说了些感谢的话,杨峰说:“龙辰,我们回去吧。”
当龙辰和杨峰回到小茅屋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微弱的煤油灯下,老人家正蹲在地上,手里拿另一只光线微弱的手电筒,来回照着满地地图画。
简陋的木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他一动也不动。只见他面色绿得像是一个巨大地苹果,两只眼睛红红的,似乎哭了三天三夜。
他不是别人,正是毕福刚!
半个小时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半个小时之后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了。
龙辰怎么样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想不到只走开半个小时左右,竟与毕福刚就此阴阳两隔。龙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脑里瞬间变得空白。
“福刚!”龙辰声撕力竭地大叫一声,便要扑过去,却被老人家和杨峰拦腰抱住了,他脚下一打滑,竟差一点摔倒,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铺在地面上的图画纸。于是慌忙退后一步,瘫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毕福刚,目眦欲裂,号啕大哭。
正在这时,耳边分明听到梅姑冷冷地骂道:“真没出息,哭什么哭?”
这个时候,梅姑的声音就如同救世主般,龙辰欣喜若狂,禁不住脱口而出:“梅姑,他还没死吗?”
老人家和杨峰愕然地望着龙辰,还以为龙辰一下子神志不清,自言自语起来了。
龙辰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于是在心里问梅姑:“梅姑,你刚才说,福刚没死吗?”
梅姑冷冷地答道:“暂还没死。不过也快了,要是再过2个小时,还找不到治疗方法的话,你再哭吧。”
“梅姑,你知道治疗方法,是吗?”
“臭小子。要是我知道治疗方法,我还会愣在这里看热闹吗?别以为我是上帝,什么都懂。”
“那么福刚怎么办。你要救救他,我知道梅姑一向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救得了他的。”
“别拍马屁了,拍得再响也没用,目前能救他的,看来只有眼前地爷孙俩了。”
杨峰和老人家看着龙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陷入深思。都以为他因受到地打击太大,经神已经失常了,脸上都露出关切地神情。
龙辰看着老人家,带着哭腔哀求道:“老伯伯,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我知道现在只有你和杨峰可以救他,拜托你了。”
老人家点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龙辰坚定地说:“不,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救他。你现在救地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白马市。你刚才也说过,今晚哪怕不睡觉也要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白马市将变成白骨市了。拜托你了。”
龙辰这句话是实话,发生瘟疫后最迫切需要的是:有效的治疗以及有效果控制疫情蔓延。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走开一点,别阻碍我工作,”老人说。
龙辰往墙角那边靠了靠,脚下忽然碰到几袋东西,原来是他和毕福刚在那家小超市买来的食物,于是赶紧从袋子里拿了一瓶绿茶递给老人家:“老伯伯,先喝口水吧,身体要紧。”
老人家看了龙辰一眼,接过绿茶,用手电筒照着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要确认瓶子上有没有病毒。然后才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几口。
老人家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又紧张地观察摆在地上的那些画。
龙辰喃喃地说:“我们只有24个小时,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老人家愣了一下,紧盯着龙辰地脸:“只有24个小时?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龙辰惊讶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老人家说:“你说得对,我是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地?”
龙辰一时不知所措,于是嚅嗫地说:“我……,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告诉我的。”
老人家和杨峰面面相觑,满脸怀疑地表情,可是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耽误那么十来秒钟,便将目光重新移到摆在地面上的那些画。
看了一会儿,老人站起来,拿了杨峰手里的手电筒出去了。
杨峰示意龙辰留在屋里,然后跟着出去了。
茅屋里只剩下龙辰和毕福刚两个人。
龙辰还是瘫坐在地上,原本已经很苍白的脸,此时更加苍白了,白得像一张办公室常用的8克模造纸。
毕福刚静静地躺在木床上,微弱地煤油灯照着他发绿的脸,他两眼紧闭,眼圈红得吓人,胸口因呼吸而有节奏地起伏着,怎么看都像是一具即将诈尸的遗体。
龙辰虽然在圣谛镇乱葬岗上强化了自身感官的刺激,定力已非常人所能比,不过,见到好友此刻的样子,他还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不敢想像,要是毕福刚客死他乡,怎么向毕福星交待?怎么向毕福星父母亲交待?他忽然很恨自己,他恨感染病毒的人不是自己,要是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梅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资源救活自己。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老人家和杨峰急匆匆地回来了,两人面露喜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