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道:“我们到谷口有点事。”
有人大声音说:“记得快点回来,我们带了几箱酒来了,今晚不醉不归。”
朱彪道:“有酒喝当然很快回来,你们先到屋里去准备准备。”
几个壮汉挤到众人面前,对朱彪说:“朱大哥,要不要我们几个陪你一起去?”
朱彪道:“不用了,你们几个好好陪着大家先喝几杯乐一乐吧。”
三个人悄悄走出幽兰谷,沿途不断有人向幽兰谷跑去,经过他们身边时,总是热情地打着招呼,来到谷口的那道大铁门前,老伍看见龙辰他们三个走出来,赶紧笑脸堆笑地迎上来打开铁门,几个武警官兵在铁门旁边来回巡逻。
到了外面,只见漫山遍野的帐篷里透出桔红色的烛光,好像一盏盏诸葛亮的七星续命灯。
来到马路边,朱彪招招手,叫来两个手下,低声吩咐了一番,两个手下连连点头。安排妥当之后,朱彪这才带着龙辰和毕福刚坐上停在路边的一辆小轿车,绝尘而去。
沿途看到马路两边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帐篷,想必现在白马市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了。这些帐篷里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啼声和大人的痛哭声,对于苦难,不管大人小孩,第一个反应便是哭。
听到婴儿的哭声,忽然勾起了龙辰的回忆,龙辰想起了师
记得有一次。师父跟他讲释迦牟尼地故事。师父说:“……玛雅黛维是北天竺迦毗罗卫国净饭王地妻子。相传公元633年尼泊尔阴历正月地望日。她在回娘家地路上来到兰毗尼花园。在一株巨大地娑罗双树下休息地时候生下了悉达多乔答摩。即后来闻名世界地佛教始祖释迦牟尼。”
龙辰作恍然大悟状:“原来释迦牟尼是野生地呀?师父。那弟子呢?弟子是在哪里出生?”
师父答道:“为师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出生地?你是为师在外面大门口捡来地。”
龙辰道:“嗯。原来弟子是门生地。”
当父讲到:“释迦牟尼一出生。便……周行七步。步步生莲。他遍观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龙辰问:“那弟子呢。弟子出生时做过什么?为师怎么知道?不过。一般人一出生便一个劲儿地哭。为师想。你应该也是一样地。”
龙辰道:“唉,弟子真是聪明过人,自从出处的那一刻开始。便知此生坎坷,于是伤心地哭了。”
师父怒道:“你就知道胡扯!”龙辰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师父当时那嗔怒地神态,真是可爱极了。
可惜师父现在已经……
不知不觉中。车子开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山脚下,来到一个院区,龙辰按下车窗玻璃,探头出去看,只见在车灯的照耀下,一个壮汉正打开大铁门。
大铁门侧边挂着一个立式的招牌,上面写着:“金岛实业有限公司”八个白底金字。
龙辰问:“朱大哥,原来你是这家公司工作,我还以为你是黑社会呢?”
朱彪笑道:“怎么了?难道你以为黑社会就是住黑屋吗?”
毕福刚道:“龙辰。你不知道,金岛实业有限公司只是一个幌子。”
龙辰哦了一声,毕福刚告诉他,现在的黑社会跟当年落草为寇的强盗不同,现在的黑社会已经改叫社团了,一般都注册一个空壳公司做掩护,每个月固定向税务局那帮人交纳一笔税收。当然,这些税收也只是微乎其微的,否则还搞什么黑社会?交了税以后。哪怕只缴三百两百,这间公司便成为合法公司了。他们就可以自由组织,光明正大地经营各种边缘生意,比如收保护费,替人收烂帐,出面解决各种各样的纠纷恩怨,总之干地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工作。
龙辰问:“营业执照上面不是已经注明经营项目吗?”
毕福刚道:“营业执照只是挂上墙上的一张纸,没什么用地。你以为税务局真的管得着他们吗?”
龙辰感叹道:“我明白了。果然是以时俱进啊。”
在两个人说话的当儿,朱彪已经将车子驶进公司。开进地下车库,找个位置停了下来。龙辰看到大车库里停满形形色色的车,有小轿车,有面包车,有中巴车,有小货车,有吉普车,俨然是一个正在经营中的车行,不由得惊叹不已。
“到了,我们下车吧。”朱彪道。
三个人下了车,走出车库,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龙辰到处张望,只见装修豪华,典雅非凡,好像走进一个会所,这种场景,他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想不到今天竟有幸亲临。
经过长长的走廊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没人,只有一两盏路灯亮着,只办公桌摆整整齐齐的,虽然没有天翼文具的办公室气派,可是也差不到哪里去。两者最大地不同点了就是样品,这一路走来,一直走到大办公室,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根本看不见什么产品之类的东西。果然如毕福刚所言,他们根本不需要靠生产产品出售以维持公司的发展。
龙辰知道,要是自己不跟朱彪在看守所里认识,说实话,他是绝对不会带自己来到这种地方的。
一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人,那些人都恭恭敬敬地跟朱彪打招呼,大家都称他为“彪哥。”龙辰心想:我叫他朱大哥,似乎跟这个气氛很不合拍,看来以后要改称“彪哥”了。
他们穿过办公室,又经过会议室门口,来到一间很大的浴室门前。只见听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想必此时正有人洗澡呢。
朱彪道:“我们先洗个热水澡吧,把这几天来的疲倦洗干。”
龙辰和毕福刚对望了一眼,龙辰道:“彪哥。你想得真是周到。”
朱彪愣了一下:“龙辰兄弟,怎么改称呼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还以为不是叫我呢。”
龙辰道:“看到大家都叫你彪哥,就我一个人叫你朱大哥,似乎太见外了。所以赶紧改
朱彪哈哈大笑,随后说道:“要不是今晚太累了,不想让你们再耗费精力,不然的话我一定找几条妞过来帮我们搓搓澡。大家先忍着,等休息好了再狠狠地放他妈地几炮,大大地爽一把。”
黑社会的人果然爽快,一点都不扭捏,也不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龙辰和毕福刚不禁相视一笑。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龙辰全身感觉清爽多了,精神也恢复不少。只是肚子开始饿得咕噜咕噜地响,胃部一阵阵痉挛。
朱彪带他们来到餐厅,四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餐桌上打牌,看到三个人走进来,赶紧起身,齐声道:“彪哥。”
朱彪点点头,说道:“别玩了,快去弄点吃的。
四个人马上扔下手里地牌,跑进厨房里去了。随即响起锅碗瓢盆交响曲。
朱彪指指前面的桌子,说道:“别愣着,坐坐坐。”
他们坐下没多久,热气腾腾的饭菜便端上来了,摆了满满的一桌。
朱彪道:“今晚酒色一起戒了,好好吃顿热饭,明后天再痛痛快快地大开杀戒。”
洗完热水澡,吃完热菜热饭,回到朱彪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套间。龙辰和毕福刚头一碰到枕头便睡着了,还来不及品味具有苏格兰情调地室内摆设,来不及品尝放在茶几上地水果点心,来不及品评豪华音响设备所播放出来的轻音乐。
两个人睡得很香,睡得很沉,睡得很安稳。
就连半夜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恣意敲打着房间玻璃窗,他们也浑然不觉,这几天来地奔波劳碌让他们的身心达到了极限。现在。他们完全被睡眠占据了身心。
次日,当龙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到十一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到洗手间洗漱完毕,找穿时,才发现衣服已经被洗得干干,并整整齐齐地迭在床头柜上,皮鞋也被擦得油光发亮,一尘不染,原本脏兮兮的鞋垫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鲜的真皮鞋垫,袜子也是新的。
龙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这时,毕福,刚也醒来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鞋子,感叹道:“想不到你的彪哥如此细心,跟他表面地粗犷风格反差实在太大了。”
龙辰也感叹道:“是啊,我也是想都没想到。”
正在这时候,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好啊,你们竟敢在背后讲我的坏话?”
话音未落,一个人推门而入,不用问,此人当然是朱彪。
朱彪一进门,看到两个人一个正在穿衣服,另一个正在叠被子,于是嚷道:“叠被子这种粗活不要你们做,等一下自然会有人进来整理的。快点收拾好自身,然后我们去吃午餐。”
毕福刚跑进洗手间洗漱去了,朱彪坐在龙辰睡的那张床上,问道:“龙辰兄弟,昨晚睡得香吗?”
龙辰道:“睡得好香,我从小到大从未睡过这么香的觉。”
“昨晚下过大暴雨,打了很久的雷,你听到吗?”
“昨晚打过雷,下过雨吗?我怎么没听到?”
龙辰说着,赶紧跑到窗前,打开窗户,果然看到窗外庭院满地的残枝和落叶,窗前的花盆也被风吹得跌到地面上,摔得粉碎,两个上了年纪地老妇女正在打扫庭院。
毕福刚洗漱完毕,三个人走出房间,向餐厅走去。
今天还是阴气,天空中大团大团的乌云正在缓缓翻滚着,空气中的湿气很重,带着浓重的土地味道,没有一丝风,闷热闷热的,看来还会有暴风雨。这天真是奇怪,此时明明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怎么还会有大暴风雨呢,反常的天气往往预示着反常的大事要发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