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验证老胡头的话,很快有三个黑影飞奔而来,黑点的体形很小,类似一只猫。
"树猫!"
老胡头惊呼了一声。
惊呼声中,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是三只树猫分成伞面夹攻鹿马,计策和老胡头有异曲同工之妙,鹿马似乎很害怕它们,它们往哪跑,哪有树猫的夹击,被逼无奈,它们退到了溪前。
"看来鹿马很害怕这种小动物。"宝利图说。
"小动物?"老胡头不同意宝利图的观点,他说:"可别小看了树猫,树猫体形虽然小,却凶悍无比,号称山中的大王,就连大老黑,都要让它三分。"
"真有那么神?"宝利图还是有些不相信老胡头的话。
鹿马退到溪边,已经无路可退了,看来它们是怕水的,否则会淌水而过,它们回转身,和树猫对峙着,魏长风它们虽然看不见鹿马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鹿马一定惊恐万状。
相持了一会儿,三只树猫突然发动了攻击,它们分别袭击三只鹿马,小鹿马吓得四处逃窜,很快被树猫扑倒在地,母鹿马状况似乎还好点,它用粗壮的腿,踢着袭击它的那只树猫,可惜它的方法太笨拙了,也根本不是打架的架势,树猫机警地躲过母鹿马的袭击,一下跳上它的脊背,死死咬住它的脖子,母鹿马拼命晃动着脖子,可树猫咬得太死了,怎么晃也晃不下去,它看着被扑倒在地的小鹿马,悲切地尖鸣起来。
危急关头,啪啪几声枪响,撕咬小鹿马的树猫应声倒地,纠缠母鹿马的树猫见势不妙,赶紧跳下母鹿马的脊背,落荒而逃。
母鹿马来到小鹿马的身边,用舌头舔着小鹿马,看来小鹿马已经受了伤,挣扎了几下也没站起来。
这枪是谁打的呢?宝利图回头看了一眼,魏长风手中的枪还冒着蓝烟,心里明白了,这也就是队长打的枪,别人不可能有这么准头的。
老胡头迅速下了树,涉水向鹿马跑去,魏长风他们不明白老胡头要干什么,也跟着跑过去。
鹿马见凭空又来了三个生物,吓得撇下了两只小鹿马,向远处逃去,但它并没有跑多远就停住了,回头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老胡头来到小鹿马的身边,低头查看着它们的伤情,嘀咕了一句:"没事,不算严重。"就沿着小溪寻找什么去了。
魏长风也查看着小鹿马的伤势,小鹿马的伤口在脖子上,不大,却很深,可见树猫下口之狠,这么大的动物竟然被小小的树猫欺辱,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人也如此,不能太懦弱,既要不欺辱弱小,但也不能屈服于暴力,否则就会像这鹿马,甘做强悍的口中食。
感慨着,老胡头手里拿着一些小草回来了,宝利图不解,问老胡头:"老胡头,你采这些小草干什么?"
老胡头没有搭理宝利图,他蹲下身,抚摸着小鹿马的伤口,小鹿马疼得直哆嗦。
老胡头叹了一口气,说:"真够可怜的,别怕别怕,一会儿你们就不疼了。"
说着,老胡头把小草放在嘴里咀嚼,咀嚼烂了,分别敷在了两只小鹿马的伤处。
说也奇怪,刚敷上不大工夫,两只小鹿马竟然能站起来了,它们鸣叫了几声,欢快地向母鹿马跑去。
望着失而复得的孩子,母鹿马显然很激动,它的脑袋使劲贴在两只小鹿马的身上,其舔犊之情油然可见。
亲密够了,母鹿马抬起脑袋,向魏长风他们这里张望,老胡头扬起手,向母鹿马招了招,诙谐地说:"鹿马呀,没抓住你是你的造化,免了劳役之苦,可救了你可是咱们的缘分了,希望你以后勇敢一点,就是死,也要弄个垫背的。"
魏长风被老胡头的这番话逗乐了,说:"胡大爷呀,鹿马能听懂你的话吗?"
老胡头正色地说:"能,肯定能的,人有人声,物有物语,啥玩意有啥的语言。"
"可你说得也不是它们的语言啊,我是听懂了,它们能听懂吗?"
老胡头嘿嘿一笑,说:"有翻译,有翻译,翻译过来它们就听懂了。"
老胡头的话惹得魏长风和宝利图一阵大笑。
随即,魏长风问道:"胡大爷,您的药真是灵丹妙药,小鹿马抹上就能走了。"
老胡头说:"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消炎镇痛的,小鹿马感觉不到痛,当然就能走了。"
魏长风感叹老胡头学识的渊博,这是穷一生的经验积累的啊,说自己要学一辈子,这真不是吹捧老胡头。
母鹿马和小鹿马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没有注意到,看看天色不早了,魏长风说:"今天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回到营地,安迪他们已经把木头车做好了,其实这辆车很简陋,无非是几根木头绑在一起,下面再用圆木截面做成轮子,轮子很小,可能是太大的圆木截不动的缘故。
安迪用手指着木头车,说:"老胡头,木头车做得怎么样?"
老胡头推了推,尽管有些生涩,但毕竟再滚,于是满意地说:"还行,不算怎么光滑,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是不错的啦!"
安迪受到鼓励,自然很得意,他趁势说:"如果您老不满意,我们可以重做!"
老胡头急忙摆着手说:"不用不用,能走就行了,总比咱们背着强。"
说笑一阵,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了。
天将亮,魏长风被一阵低低的鸣叫声惊醒,睁眼一瞧,看见树下站着两只大鹿马,大鹿马身边,还有两只小鹿马,魏长风"咦?"了一声,忙推醒同在树上的老胡头,老胡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说:"你不睡,干嘛影响别人睡呀?"
魏长风小声说:"胡大爷,您看树下!"
老胡头应言往树下一瞧,乐了,说:"怎么样怎么样,我说鹿马能听懂我的话吧,这是鹿马来报恩来了!"
说着,噌地一下下了树,魏长风刚想说别吓跑了鹿马,但已经来不及了。
奇怪的是,两只大鹿马见到老胡头,不但没有跑开,反而对老胡头做出亲昵的动作,老胡头摸着小鹿马的毛,说:"乖,让我看看伤口好了没有?"
老胡头这一说,魏长风才看清这正是昨天救下的鹿马,于是也下了树。
看见魏长风下树,鹿马显得有些惊慌,老胡头摩挲着鹿马的毛,说:"别怕别怕,这才是你们真正的救命恩人。"
鹿马似乎听懂了老胡头的话,渐渐安静下来,但眼神里还有些警戒。
老胡头在附近找了一些小草,放在嘴里嚼了,敷在小鹿马的伤处,说:"还好,没有感染,再敷几次,就会好的。"
听说营地来了鹿马,大家都下了树,这个说:"长得真像鹿,"那个说:"不,长得真像马,"吵闹声吓坏了鹿马,但并没有跑掉,魏长风制止大家说:"好了好了,爱像什么像什么吧,别把他们吓跑了。"
吃过早饭以后,大家进入了场子,老胡头拍了拍大鹿马,把木头车套在雄鹿马的身上,说:"老兄啊,别白救你一回,你也帮帮我们的忙,这台木头车,就交给你了。"
雄鹿马很听话,乖乖地让老胡头套上了车。
场子里没有什么变化,地下室里除了各种动物的吵闹声,没发现异常,众人把警务室力的武器弹药搬上了车,整整装了一车,然后老胡头用藤绳捆好。
老胡头试着驱赶雄鹿马,还行,雄鹿马拉着挺轻松,就开玩笑地说:"鹿马呀,等到了营地,给你记大功一件,到时候爷们儿我请你喝酒!"
听着老胡头的话,大家笑起来,这个老胡头呀,到啥时候也忘不了喝酒。
魏长风没笑,看着这整整一车的武器弹药,他的心里有些感伤,为了这些枪支弹药,一名队员牺牲了,黄毛生死不知,人啊,到啥时候才能停止争端,舍弃这些杀人的武器?
一切就绪,老胡头赶着木头车,缓缓走出了场子,母鹿马领着小鹿马,跟在木头车的后面,宝利图回头瞧了一眼场子,大声地喊道:"再见了,你这个该死的地方!"难怪宝利图这样喊,他的一条命就差点扔在这里。
人这玩意就是怪,同样的路,走起来却有不同的感觉,比如说离家和回家,离家的时候越走路越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不但身体乏,而且心理也累,回来就不同了,轻轻松松就到家了,这大概是心理原因在作祟,因为出走是离家越来越远,回家是离家越来越近。
魏长风他们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们一路上歌声不断,不知不觉就走了大半的路,不但没有遭遇来时的风险,情绪上的阴霾也一扫而光,怎么说吧,此时世界上最高兴的一群人,莫过于魏长风他们了。
路经涧谷时,魏长风特意下到涧底寻找一番,期望能发现黄毛,可是他失望了,不得不无功而返。
数日后,他们彻底离开了大山,下到山地的公路上,看着这别样的情景,大家的心里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离开大山,鹿马的作用就小了,魏长风建议放鹿马归山,然后寻找一俩车或是通知总部来取这些武器,大家一致赞同。
老胡头摸着大鹿马的脖子,显得依依不舍,其实何止是老胡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都和鹿马结下了很深的情谊。
在老胡头的精心照料下,小鹿马的伤彻底好了,活蹦乱跳的很活泼,老胡头分别拍了拍大鹿马的屁股,对着鹿马的耳朵嘀咕着什么,宝利图笑道:"老胡头,用不用找翻译呀?"老胡头白了他一眼,对鹿马说:"去吧,回到大山里去吧!"
鹿马似乎听懂了老胡头的话,仰脖一阵嘶鸣,然后向大山跑去,它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莽莽的丛林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