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怎么不说了?”魏长风轻轻的催促道。
“我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注意听,影响我情绪。”
“我听着呢,我在注意听,用我的心,倾听一个小魔头的故事。”
“真的?”东谷的眼睛里放出光来,魏长风感觉到了她的振奋。
“好吧,看在一个忠实听众的份上,我把我的故事讲完整。”
“我叫东谷,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姓名,我的姓名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东谷是一个妈妈讲的故事里的主人公。
“我自小性格怪癖,不大招人喜欢,经常招致小朋友和其他妈妈的白眼,整个孤儿院里我没有一个朋友,我是在孤独中度过我的童年的。
“孤儿院里有一位妈妈,喜欢讲故事,没事的时候就把小朋友们召集在一起,给大家讲故事,我很喜欢她讲的故事,这也是我度过的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她讲的故事里,有一个杀富济贫的传说,故事的主人公就叫东谷,我暗自发誓,长大了,也做东谷一样的英雄,杀富济贫,斩出所有欺辱我的人!
“十岁那年,孤儿院里来了两个男人,他们给小朋友出了几道有意思的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记不大清了,小朋友们都踊跃回答,答案是五花八门,轮到我了,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没想到这成了我生命中的转折点。
“十多天后,我们正在教室里上课,一个妈妈把我叫了出去,领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正坐着那天给我们出题的两个男人。
“其中的一个男人见我进来了,他站起身,拉住了我的手,问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摇了摇头,那名男子点了点头,说:‘小朋友,叔叔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愿意跟我去吗?’说实话,我早已厌倦了这里,一听有人要将我带离这里,当时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现在现在想起来未免有些冒失,因为我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要带我干什么去,可那时一时年幼,想不到这一层,二是我太想离开这里了,真的一日也待不了,孤苦无情的感觉不好受。
“我和来人坐上了一部小车,小车颠簸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进入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大院落,门口有军人站岗,我们的车直接进入了院子,在一座楼房前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被领进一间房子,房子里还有不少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简单吃过东西,我们被强迫休息。
“第二天一早,随着号声的响起,我们又被强迫起床,有几个起床晚了一点,遭到了禁吃早饭的惩罚,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隐约觉得这绝非一般的地方。
“随后我们开展了更为残酷的体能和技巧的训练,那真的很惨,惨得我都不想再想起它,用每天都要面对死亡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许多人因为无法忍受这种非人道的训练,被辞退或是主动退出了,我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没有亲戚朋友,根本就谈不到退路,我所能做的,就是忍,不论多痛苦,都要忍下去,我不想回到孤儿院,再去遭受妈妈和小朋友的白眼。
“除了体能和技巧的训练,我们还学习大量的知识,知识面很广泛,天文地理历史等诸多学科无所不包,不要求精,但必须都得懂。
“在艰苦的条件下,我长大了,知道我所在的部门是个什么样的部门,二十岁那年,我被派出执行一项任务,因为出色,获得了上级的奖励,奖品就是那把礼品枪,很可惜,这把枪被小城的贼人弄丢了。
“几年的残酷训练,我没有学到别的,就是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事实上冷酷无情只是我的表象,在我内心深处,更加渴望那份来自亲情的关爱,有时在街上看到父母领着孩子,那份温馨,那份甜蜜,无不让我嫉妒,我常会不自觉的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他们的身影在某个院落里消失,他们的身影消失了,泪水却不可抑制地涌上我的眼睛。”
东谷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了,魏长风不自觉的抓起她的手,轻轻爱抚着,就像爱抚着小时候的冰茹。
东谷轻轻的抽出手,惨淡地一笑,说:“魏先生,从我的描述中你应该猜出我是从事什么工作的,猜猜看,猜对有奖。”
魏长风说:“从你的描述中我可以想象得到,这一定不是一般的部门,是一般的人所从事不了的工作,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政府的谍报部门。”
“不错,不愧是魏长风,一猜就中,我的工作的确是联邦政府所下设的情报机构,你不妨再猜猜,我来火星的任务是什么?”
“不用猜,肯定和丧尸有关。”
“加十分,回答完全正确。”
“那么,”魏长风说,“那三个穿迷彩服的人是你的助手?”
“是的,正确地说是我的随从,专门负责我的安全的。”
“可是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就丧失了生命,而且他们是为了你丧失了自己的生命。”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的使命就是为了我而丧失他们的性命,我们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换做是我,也一样做得出来的。”
“很可怕的教育。”
“不止是可怕,而且残酷,不是吗?”
东谷扬起头,注视着魏长风,魏长风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她那灼人的目光。
“你们是坐飞船来的吗?我想应该有你们的目的地吧,怎么和丧尸缠斗在一起了呢?”
“我们是有我们的目的地的,本来也预计直达降落地点,可飞船在穿越火星大气层时,忽然发生了故障,我们被迫选择逃生舱逃脱,逃生舱降落的地方,恰好是丧尸横行的地方,我们只好和丧尸缠斗在一起,飞船烧毁了不可惜,只是可惜上面的设备了,这样工作起来就要平添许多的难度。”
“你腕上的手表就是你和地球之间的联络工具?”
“是的,实质上它是一台小型的发报机,别看它小,功率足够强大,不用卫星传输,可以直接和地球取得联系,美中不足的是它的容量小,而且不支持声音传输,万不得已用声音传输的话,就会消耗大量的能量,机器设有自动保护装置,如果发现能量损耗严重,就会自动关机,这也是你为什么只说了一半话的缘故。”
“使用这台机器,能否帮助我找到我的亲人?”
“没问题,只要和地方的有关部门联网,什么资料都可以查出来,找一个人就更不在话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地球?”
“完成任务后自然就回地球了。”
“什么时间完成任务?”
“这个不好说,这要看顺利不顺利了,顺利的话,可能很快就完成任务,不顺利的话,也有可能永远也回不了地球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我是说,如果不顺利,我就有可能献出生命。”
东谷说得没错,现在火星上丧尸横行,每个正常人都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拥有明天,魏长风是,东谷是,活在火星上的人都是。
魏长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假设你很顺利的完成了任务,那么你怎样返回地球呢?因为你们的飞船已经烧毁了。”
“这个好办,”东谷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我可以通过这个呼叫基地,让基地派一艘飞船来接我。”
东谷的一句“来接我”而不是“我们”,这让魏长风的心里打了一个愣,这就是说,即使来飞船接东谷,也不可能搭上魏长风,也就是,他魏长风还得在火星上孤立地生存着,直到政府重新接管火星,他才有可能同妻子孩子会面,假设政府放弃了火星,或是长时间的不管火星,他魏长风就要客死他乡,留下一个千古的遗憾。
见魏长风半天不说话,东谷忍不住问:“魏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魏长风支吾了几声,还是不言语,他有心想问问东谷返回地球的时候能否搭上他,但出于强烈的自尊心,他还是忍住了。
“不对,魏长风,”东谷看出了什么问题,追问魏长风:“你一定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那就说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魏长风期期艾艾地说:“东谷,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在飞船接你回地球的时候,能否搭上我。”
听完魏长风的回答,东谷大笑,说:“真笑死我了魏先生,这还是个问题吗?搭船回地球,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我东谷自量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东谷的神色一敛,声音也严肃起来,“在我答应你之前,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只要能送我回地球,别说是一件,十件事也不在话下。”
“魏先生,这你可考虑好,我没逼着你答应,因为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没什么可考虑的,只要能同妻子儿女见面,即使我搭上了性命也心甘。”
“魏长风,我再重申一遍,这可是你自愿的,而非是我逼迫的,只要你一答应,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违背你的诺言。”
魏长风有点不耐烦了,说:“东谷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婆婆妈妈的?我魏长风也算是条汉子,一语既出,驷马难追,说吧,你要我做的是什么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