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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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着陆了,寤桁心中一声叹息,便松开了抱着羊顾的手,靠着树有些小喘。就在她缓气的时候,近在身边的羊顾,却一直呆立的看着她。寤桁有些无心的说道:“怎么傻了,山里面死了不少人?”

    可是羊顾却没有回答,寤桁正眼看去时却发现,羊顾的表情颇具玩味,这时她才将手在羊顾面前晃晃,想要弄清他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伸在半空的手却被羊顾抓在手里,寤桁还未来得及询问,羊顾就径自走到寤桁的身边,伸手摸向寤桁的脸。

    寤桁起初也只是下意识的有一丝闪躲,可是一当羊顾的手指坚定的抚了上去时,寤桁却定定的接受着那轻柔的触碰。

    就当那种触碰接触到了某一个位置时,寤桁马上远离了羊顾,然后亲自在那个地方抚摸着,是的,不见了,那个明显的伤疤不见了。等寤桁再去看羊顾时,羊顾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从身形到眼神,无一不表明着这样一个讯息。‘是否得给个说法…’

    寤桁重新整理了一番心情,然后毫无愧色的向前走去,就在经过羊顾身边时,也只说了一句,“没什么,疤被水泡软了,然后自己掉了。”

    不去理会羊顾伫立的身影,径自走远,不一会儿,羊顾就从身后追了上来,:“噢,是么,那为什么疤下的皮肤却是完美无瑕。不见丝毫痕迹。”

    寤桁无趣的回复道:“药好,自然好得快。”

    “可为什么这个疤到现在才好?”

    “我最近找到了好药,成不成?”

    “你有抹药么?药在哪?”

    “我自己配的…”可是话还未说完,面前就站着羊顾,还有那一脸含着怒气的微笑,“那么,面具下的脸…也都全好了?”

    寤桁语结,这可是个秘密,她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一是,这个脸太招人,尽换来她并不想要,甚至是添麻烦的。二是,自己毁容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她可不想再因为这个牵扯到皇室的事,毕竟,欺君之罪…也是一个很苦恼的顾忌。

    还没等羊顾的手碰到面具,寤桁的脸自然地一个闪动,羊顾眼中的戏谑尽落寤桁眼中,寤桁自认输了,因为就是这一下的闪躲,道破了所有的秘密。

    也不用再去揭开那层面具了,因为,已经有了答案。羊顾依旧微笑的看向寤桁,不发一言。

    寤桁有些理亏的一把抓着羊顾的手臂快速向前走着,边走边说:“这么大的雨还在这讨论有没有的事,无聊不无聊呀,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落汤鸡了么?这么难看…你没看到天上打着闪子么?你没听说过下雨是不要站在树下?要是被打了,你就得去另一个时空了。这么危险,还在这儿赏什么景呀…”

    也许寤桁是一阵阵的心虚,也从来不喜欢解释,可是,这从没有放松的手却让羊顾始终感受着温暖。同样,寤桁一soudu.org直在前面带路并四处找话题,身后的羊顾就由着她拽着自己向前走着,然后一直微笑着看着寤桁的背影。

    不远处的斜岭山也发出了最后的一下闷响,宣告了这个逍遥之地的最后灭亡,也随着洪水的肆虐而彻底归为泥沙。

    雨一直下,从会州一直到长安,大晟的北方似是全部泡在水里,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唯有乌云滚滚堆满了天际,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雨季的到来。

    雨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石拼的小路,在一个院落群的小道中,行着一辆马车,刚走到了某一处路口时,却被小道上站立的小侍给拦了下来,看样子是久候于此的。

    车中人有些不悦的说道:“怎么?姚阁老…”

    “回程老爷的话,阁老说了,今天不便见客。”

    车中人定了半响,柔声说道:“那…”一见到伞下的温和面容,车中人似是也没有什么疑问了,于是轻声道:“车夫,转头吧…”

    虽然心存疑问,就是马车转了头往回走去,车中人都要轻挑着车帘向着那个方向看了看,直到依旧站立在原地的小侍的身影渐渐重新融入雨帘,才又放下了车帘,将身上的大裳重新裹了裹。直到心中确定,不是因为姚阁老故意不见他而在那个路口等候了一个小童,而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不让自己介入。

    这时,他的心才稍微放下了_4460.htm。不怪这位车里的人此时如此思想连篇,谨小慎微,因为,姚阁老的确是那种打一个喷嚏,半个大晟都跟着感冒的有影响的人。

    这不,路口小童所挡着的那一条路中,确实是有一个人跪在那里,跪了两天,且苦苦等着。雨水打在头盔上,溅起了一层层细密的水花,头盔下的脸犹如刀削般,刚硬的线条是他整个面部神经的全部解释。

    铠甲上的血污也在被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却怎么也冲刷不净,因为,地上总是流着血水。汉子脸上的血污也早已被冲干净,就连脸上的血色也快被洗净了,灰白的嘴唇颤抖着,也却是在隐忍着。

    他在忍,却更是等,因为他必须得得到援助,落雁岭的兄弟们还在等着他的信儿。将军兵败,众弟兄被围困难逃,若是还等不到阁老的援助,从今以后,就别想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面前的大门就是他在参军前离开的大门,虽然他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姚氏中人,想要见姚阁老,也不是说见就见的,可是,他却是尽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在等。无论等多久,都得等。

    眼看着身上的血在慢慢的流失,那扇大门却似天上的门一般,任他难以走近一步。眼皮在慢慢的粘合着,心跳也渐渐快要消失,将士大声的喊叫着:“救救落雁岭的将士们吧,他们是在保家卫国,是在守候着大晟的疆域呀…现在,现在…快要、快要”当最后一丝气力离开身体,沉重的身躯便倒地而去。

    没有人去关心这个躯体是否还活着,也没有人过去看一眼,就像是从来不曾走过的院墙小道一般,除了雨水的清洗,没有丝毫的人烟。直到,半夜已是过了两更,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在这个院墙中回响,而小道中静候的小童却也只是安静的伫立在那,就像是代表着主人,在外面等待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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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出现了第二卷中一个人的姓氏---后面会讲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