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位相处了已经近两个月了,可是这位凌教主还是那般不自然,两只眼睛不时的东瞄西瞅,到处找着话题,“真巧,会在这碰见你,听人说,好像又看见你上山了,所以,我就…这七天…我…”注意到面前的女人还是那一脸该死的笑容,凌栖云双眉微皱,眼神不去看对方的脸,侧垂着头有些不悦的说道:“是两个人在山上么?”
寤桁没有回答,低头一笑,向前走着,凌栖云也不由得跟了上来,一着急伸手欲拉寤桁的胳膊,可是寤桁很自然的一闪臂,就给躲开了,凌栖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身体也停在了原地。
寤桁随之也停在了原地,依旧没有说话,身后的凌栖云硬声质问着:“我以为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你我可以更亲近,可是我依旧无法多近你半分。寻常皆是我找你,我不找你时,你从未主动找过我。我以为七天不找你,至少再见你时,能换你一声询问,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依旧如你我初识一般,若不是…”
听着身后那迫于一份骄傲而最终话出的难言,令寤桁动容了,寤桁不是看不见,更不是察觉不出对方的眼中有着什么,可是寤桁对于这份感情是无法现在就接受的,一是,自己已经成亲,对于这个社会那贵族中的婚姻游戏法则,除了不想为自己找麻烦,就是她对于情爱之事是抱有‘得之吾幸,不得吾命’的信仰在里面,这一条作为她处理自己的感情之事,是首先放在第一的。
二是,寤桁不以为对方对自己的爱,是超越了皮相,确切的说,就是超越了性。每当看见对方那迷恋的神情,也总是会将她以往在自己皮相不好时,别人看他的眼神做实质的对比,令她失望的发现,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同样在看长得不好与长的好的两个人时,绝大多数人体内的激素都是会发生变化的,只不过,看所谓的好于坏的情绪反应曲线是s型,这样虚幻的感情,是她所无法接受的。与其守着镜花水月,我见犹怜,不如独善其身,修身养性。
寤桁暗叹一口气,“我上山只是想知道蛊虫之祸的原因,并无其他。”感觉到身后人的情绪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有些高兴,寤桁并没有转身,侧身看着凌栖云继续说道:“做朋友吧,做朋友可以更长久,因为,若是更近一步,我俩会无法负担彼此并承载更多而痛苦,那时心里会更苦…”
也不顾身后那人就在片刻间已经经历了风霜雨雪的心情,寤桁刚走了几步,停下来顿了顿说道:“我要回长安了,也许以后会再见面,如果我在那混不下去了,会考虑加入魔教的,到时候去你那做个护法,应该不难。还有,最近能不接刺杀的活儿,就别接,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我是认真的。”
那一天在凌栖云的记忆中怕也是跟妹妹遇害划等号的,看着那个无情的女人,也许确切的说,是一个自己从未了解的女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无踪,凌栖云都不知自己究竟在何方,在做些什么。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对方的话语,拼凑着她往日的笑容…等等,她有对自己笑过么?笑了?是笑着的…应该是笑着的,哪有恋人之间不互相笑着呢?是恋人么?可她对谁都是那般笑的…
不对,她对我是…有情的,只是她…那是每个女人都有的矜持,可…她是一般的女人么?本应该是放在心里属于表白的话,可被她说出来却是这般…
凌栖云彻底迷茫了,自己整颗心都在为她跳动,而她却无动于衷,做朋友…难道自己的一腔热忱换来的竟是简单的‘做朋友’?自己有什么不好?未遇见她之前,何曾输过,可是现在…却输的血本无归,凌栖云用右手摸摸属于心脏的地方,一滴可疑的液体落到了袖扣上,
“我这是怎么了…从没有如此呀,心都没有了,却是什么都像是未曾发生过…”抬头看向天,也只是觉得,这天都像是盛满了泪水,“做朋友是么?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连朋友也不放在心上…”
在寤桁的强硬坚持下,随风才与一众一起来的一甲禁卫军直道回长安,而她自己连马也没用,就这么自信的凭着上乘的功夫,在半空中自由的御气飞驰着。
身体是自由的,心里却是为许多事所牵绊,因为,看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一旦继续插手更或是深刨,怕是以后想抽身都难。她不在乎所谓的家族荣誉,也更不在乎自己的亲人因为夺权争势而死无数。
她却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放不下,非要管此事。也许,一旦事情与蛊有关系,就会触动她那敏感的神经,使她由无为变成了有为。
寤桁摇摇头,心里默默地想着,纵然是因此陷入政治也罢,或是被人利用也罢,自己也不能任由这种毁人的东西大行于道。不管心中有多少疑问,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找着鲁大头他们的踪迹,前两天得着信,说是他们一直往东南走着…
东南…是呀,从应州出发,如果一直选择走官道,并且一路上都有人烟,那么就只有到达潞州了,潞州虽小,可也是物富之处,自然商旅较多,而他们所谓的口中食物也就较多。无论如何,先寻着这条思路去找找看,想着,一个纵身就又加快了步伐。
阴,极目之处尽是不晴朗的天空,赶了三天的路,终于也到达了潞州的地界上,可是这赶的却是这么一个不下雨的阴天。虽然不喜欢阴天,但是不得不说,这阴天里,空气中的湿度更大了,鼻子较之晴天都是更灵敏的,而这项新发现,却也是最近才知晓的。寤桁又有些对于自己的这些后天灵敏度,感到一些无奈,因为,身体所搜集的东西更多了,大脑所想的却也更多了。
寤桁的鼻尖扫过一丝腐臭味令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能察觉出这一丝的细小源于阴天无风且湿度重的结果,可也就是这一丝细小,令她清楚的判断着这丝味道的发源地,是何种物质造成,以及距离的长短。甚至,这种属于垃圾蛊的虫类,却是最不入流但也是最没有人性的一种中蛊方式。中蛊在于控制,但是如果种下的蛊却是令人变成无法处理的并且四处喝血吃肉的行尸,这种放任,就至少说明下蛊之人也亦非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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