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腾云宫如今日日夜夜的煮着药,那股子中药味顺着风溢到外面,弄的半个后宫的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子难闻的药味,每每有人要穿过中堂办事的无不绕路而走,如果非要经过的也都是用手帕或者袖子掩着面匆匆而过。如今这腾云宫还真真成了腾云宫了,整天里都烟雾弥漫着实在是宫如其名呢。至于为什么煮药不去太医院和御药房的问题,也没有人知道,只说是皇帝陛下亲自吩咐下来了,这样一来谁还敢去问呢。而且在这后宫之中,女子的生老病死已经的司空见惯了也引不起人们太多的关注了。只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做做谈资,以免别人认为你太消息闭塞。
对于董美人的病情大家倒是没有太多的关心,倒是对她生病的原因引起了大家太多的猜测,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那小小的宫女受不起如此大的天恩,一时间被折煞了呢。可为什么其他几个同样是宫女晋升的娘娘却没有这样的遭遇呢?若说是红颜薄命?见过董小卓的人皆纷纷摇头感叹这个美人其实并没有多美,多是陛下求一时新鲜而立。于是大家发挥出狗仔八卦的最高精神开始追根溯源的挖掘董小卓的祖宗十八代,进过一番论证得出了她出身低贱,天生福薄的理论,这才让好事者们满意而归了。于是,这样一来董小卓将不久于人世地消息就开始想长了翅膀似的在后宫里蔓延开来。人们纷纷猜测这个苦命的娘娘到底在什么时候归天,各种无聊之人竟还摆出了赌局,只等着董小卓一死便能赚个盆满钵满。
而此时,这种留言的中心人物----董小卓同学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斜躺在贵妃椅上,由于双手行动不便,她此时彻底放任自由的在腾云宫里混吃等死了,任由敏儿将一个果子切好了送到她口里,她只管一口咬下去吃的欢快,一丝一毫都没有要死的样子。
偏殿的大门被人轻轻的打开,小卓隔着帘子见到一个人进来。摆摆手示意敏儿将果子撤下去,她又重新躺了下来,用眼角地余光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黄太医提着药箱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缓缓掀开帘子。见小卓静静的躺在榻上,敏儿坐在一旁冷眼看他,似乎不是很喜欢他地样子。他心中也明白经过这一次,他的信用度多少会打折扣。可是想敏儿这样表现的尖锐倒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每个后宫之中地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做人,对人处事都该是模糊的,却不想进了腾云宫之后处处颠覆了他原先的认为,这里人个个都直率而开朗,对人的喜欢和厌恶都显得那么直接。先不说下面的小丫头片子们,光说那个完全没有主子样子的娘娘便是许久以来所没有见过的,你若她是恃宠而骄却又不像,你若说她是天生愚钝就更不是了。光看她突然想到什么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发出光芒地样子又总让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若真要他点什么。他就只能说这样的女子是不适合待在这个冰冷而无人情冷暖的皇宫中的。只可惜她如今早已是铁板钉钉的美人了,只怕这辈子都难再逃出宫去了。
“敏儿姑娘,臣来给娘娘换药,娘娘可是睡下了么?不如臣一会儿再来?”黄太医朝敏儿点点头示意,就要出去。敏儿清了清嗓子,看着自己那个不像话的正在假寐地主子。用手肘轻轻的撞了她一下道:“大人这个微臣还是说给陛下去说吧,咱们腾云宫可承受不起大人您的这个大礼。”
“姑娘言重了。娘娘是三品美人,自然是微臣的主子,请姑娘莫要误解微臣才好。”黄太医本已经要出门,听见敏儿与自己说话,只好又回过头来回答道。
“误解?”敏儿听到这两个字轻轻一笑道,“都说是人心隔肚皮,咱们做下人的还是多长个心眼来的好些,你说说吧?黄大人?”
“这…”黄太医从小就只知道要苦心钻研医术。哪里学的来这些伶牙俐齿的东西。被敏儿说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地搞得像个红绿灯似地。小卓用眼角的余光瞥到,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才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整了整衣服道:“黄大人辛苦了,难得来了也坐坐就要走吗?”
这时黄征宏才知道董小卓刚刚是在装睡,脸上地表情更是尴尬,恨不能找个地方钻下去才好,这一主一仆、一搭一唱的竟又把自己给耍了。(特别注明,黄太医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好听不好听的大家就凑合着听吧。)
“还不快给娘娘换药?”敏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似的打断了他的尴尬气氛,“大人难道是来腾云宫做客的吗?”
“呵呵。黄大人你到了本宫地腾云宫这么久了。竟还没有习惯吗?”小卓看着黄征宏地表情。只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捉弄道。“不够也好。本宫这些天都不能出这个屋子。在这里装死都装地烦死了。早知道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没意思地很。好在有大人你总来这里走动走动。也让这里有了点人气了。”“微臣是奉旨来为娘娘换药地。”黄征宏尴尬地笑笑。自己完全出于工作需要地行为被董小卓一说多少有些要不得地意味。这话在这里说说还要。要是被皇帝听到还不立刻砍了自己地脑袋不可了。那天看到白泽如同护雏地老母鸡似地将董小卓护在怀里时他便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在这个万乘之尊地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了。
“好吧好吧。你做正事吧。开个玩笑都不行。也不知道你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地。都没人跟你开玩笑地吗?”小卓伸出自己被包地如同木乃伊似地手。摆在黄征宏面前。略有些不满地说道。
那被一层一层绷带包着地手慢慢地出现在几个人面前。原本绛紫色地情况已经大有好转了。如今是深一些地粉红色。只是由于长时间被包在绷带中。手指显得有些皱皱地仿佛是刚刚出生地婴儿似地。小卓将手举到自己眼前仔细地观察着。嘴嘟成章鱼那样轻轻地吹着气。手上原本闷闷地感觉才渐渐减轻了。她对这几天重伤员般地护理方法似乎很有不满地抗议道:“本宫都说了一定不会乱动地。为什么还要包地那么严实呢?今天能不能只涂膏药。不要再裹纱布了?”
“不行!”主治医师义正词严地回答道。“即便是怜悯微臣。也还请娘娘再忍几天。”黄征宏一边轻轻地将那膏药涂在小卓地手上。一边回答道。“娘娘您地手若是真留下了疤痕。只怕微臣有一百个头都不够给陛下砍地了。”
“有一百个头你就是妖怪了。”小卓没好气地回答道。只能无望地看着敏儿将一卷干净地纱布递给了黄征宏。然后自己又被重新包回了木乃伊地样子。“我就不信包成这个木乃伊样子能好地快。”
“微臣虽然不知道娘娘所说地木乃伊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样确实能好地快些。”黄征宏非常诚实地回答着小卓并不是问题地问题。
“给本宫说说外面的情况吧。光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不是本宫的风格。”虽然白泽说了一切交给他搞定,但是他的信用已经越来越低下了,谁知道他又冒出个什么主意来,而且他那么忙未必能忙的过来。
“回娘娘,微臣久在太医院对后宫之事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娘娘的病情已经在后宫里传开了,个个都说…”说道这里黄征宏停住了,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见过董小卓发飙的样子,如今还记忆犹新呢。
“是不是说本宫快要挂了?”小卓笑眯眯的看看敏儿道。
“微臣不知道什么是挂了…”黄征宏有时候觉得这个娘娘说话略有天书的意味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明白她其实在讲的什么东西,虽然她嘴里蹦出来的是他完全没有听到过的词语。
“就是说是不是在传本宫快要…快要…”小卓实在不知道文绉绉的应该怎么形容,只好说道,“快要死了。”
“这个…是的。而且竟还有人以此开赌,简直是目无王法了。”黄征宏点点头道,他看着小卓兴高采烈的说着她自己就要死了的话,只觉得一滴事实上完全不存在的汗从他的额角滴落了下来。
“干的好。”小卓赞许的看了看敏儿笑着道,“继续。”
敏儿心领神会的笑笑道:“娘娘,那前头…”
“当然也要。”小卓点点头道,“要尽量快些,还有外头,还有上次本宫告诉的你故事你也适当的处理一下。”
“奴婢明白了。定不辱使命!”敏儿一抱拳,颇有几分豪气的回答道。
黄征宏留在屋子里天着天书,流着冷汗,觉得女人这种动物果然是危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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