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中队长小队长死下一条心,现在只有攻上去才能活了!狂叫着万岁拼命往前推进,因为无论火力再怎么样凶猛,支那守军总要换弹匣的吧,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短短几秒钟时间,借着一顿手雷,人潮就能涌进支那守军的战壕,用优秀的白刃战技术解决问题!
大地军是要换子弹,轻重机枪继续喷射能毁灭一切活物的全金属狂潮,可半自动步枪只有五发子弹,搂了几下就得上个新的漏夹。五发子弹在第一时间打完,枪声顿时稀疏多了,全体新兵都松开了扳机,可都没去子弹盒里掏漏夹,干脆连枪都丢开了后退一步,齐刷刷抓起手雷拔掉了保险销。
叶科、胡不为、秦龙早已将熊无疾的命令丢在脑后,都抢了挺机枪在痛快,肩膀顶住后坐力剧烈的震动,三人一边搂火一边同声大吼:“砸那些婊子养的~!”
七百多只手抓着手雷在钢盔或石头上一磕,几乎是同一时间拼命向前扔去,七百来颗滋滋作响的手雷飞出了战壕。
枪声顿时停止,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定格。
趁着火力减弱已冲近了战壕的日军瞧着头上黑乎乎一片的手雷飞近自己,一个个都直愣愣的就那样抬起头瞧着,都吓傻了忘了开枪。大地军也没开枪,食指都下意识停住,眼里闪动着期盼,看不见炮击已是太可惜了,现在都在期待着欣赏欣赏这种密度手雷炸出来的壮观。
‘咣咣咣咣咣咣’……爆炸声、惨叫声、狂呼声又是同时爆发。
爆炸威力之大,几乎人人都能看见气浪是怎么把炸断的胳膊刮得横向飞起,撞上另一颗手雷在空中爆炸,那条胳膊一闪间已是不知所踪。几个挤成一堆的日军才想起应该做战术卧倒动作的,平均每个人身前身后都已掉下了几颗手雷,闪光过后,连步枪都已炸变了形。
前排数百日军已不是死伤狼籍,而是死个精光。子弹的打击虽然凶猛,那也只能是一层一层的杀人。七百颗手雷飞在头顶爆炸,掉进密度如此大的人群中爆炸是什么效果?无论是站着、趴着、躲在人身后全都无用,没任何地方是死角,在几百平方米被手雷覆盖的长方形区域内,没有任何人还能活下去,连伤兵都不剩一个。
蚂蚁再多,再密集,被一本字典重重拍下之后还能有活的么?装药才几十克TNT加黑索今的爆炸气浪或许还杀不死人,但人处在无数团这样气浪同时互相挤压的全方位立体冲撞中,内脏不可能有一处还是完整的。分裂开花的弹片和钢珠几乎没浪费一个,肉体被打得千创百孔不说,就连那些步枪的木制枪托上都钉满了零碎。
熊无疾命令两边战壕顶住多少次进攻也不准扔手雷,就是为了集中使用这最后一次,对付最密集的步兵进攻。
本来就想不到大地守军还有这么强的兵力,还稍远点的日军在这种打击下心理完全崩溃了,前面瞬间死亡几百人,在炮火轰击下都没死得没这么快!眼见又是大片手雷如一群乌鸦似的飞来,虽距离不够掉下来没炸死几个人,也是吓掉了魂,哗啦啦地全都掉头就跑。
才跑出那片烟场没多远,天空中又响起咻咻咻的一阵死亡尖啸,‘轰轰轰……’,成片成片的日军又被撕成鞭炮屑。第三步兵大队的几个中队长大叫继续往前跑,不要停!
因为炮群覆盖轰击的效果那是没话说的,但离了六公里之远,很难打中急速移动中的敌人,只要跑出了这片炮弹覆盖的区域就有生机。于是,咻咻尖啸再来的时候,那些跑在前面的日军心下一松:这应该可以活下去了吧?……错了?
这些日军还没来得及想起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大脑和身体已经分解得比胆子更小。
一轮炮弹下来不偏不倚,仍是象第一轮那样准确的将前队近百名日军送上了天。
熊无疾先预定好炮击座标,算好白少虎报上来的那些日军炮兵俘虏在填弹、击发、调整炮击座标、再填弹等炮击间一系列战术动作所花费的时间,再算好在日军步兵拼命逃跑时在这个时间内能跑多远,最后才命令白少虎只要接到开炮命令就按预定座标打,每轮炮击往回拖二十米距离就行了,还是打得准确无比。
等第三轮炮击又炸飞了前排几十人后,这下日军可真是傻了眼,再也没敢跑了,趴草地上趴了满地:这等于是有一道会移动的火墙挡在前面啊,无论怎么跑都会被这堵火墙给吞噬!
这可怎么办?于是有聪明点的就琢磨开了:这片山脚下不是空旷草地就是公路,无遮无拦,趴着也是个死,总得找个支那军炮兵观测员看不见自己、就无法指引炮击点的地方才好啊!
那些聪明点的就趴在地上到处看看,才看见那片灰蒙蒙的烟场就有了主意,这不正是好地方吗?先躲进去躲得一时是一时吧。于是一群人又哗啦啦的往回跑去。
说来也怪,日军才一往回跑动起来炮击也停止了,象是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零零星星的几炮钻进步兵群中爆炸。零星的炮击效果就没齐射的打击效果好了,声势也没那么大,这反而更加重了日军认为自己选择是正确的信心,已经打破了支那军的预计,于是七至八百名步兵又象群鸭子般被撵回了烟场。
才一跑回那片四百多米长,一百多米宽灰蒙蒙的地带,几百日军象是三天没睡觉的人扑进了鸭绒被弹簧床一样扑进了可爱的烟场。这刚刚才一个最标准、最快速的战术卧倒动作使出来,几百日军又觉得不对了:这地怎么这样烫啊?这空气中是怎么回事?刚才没这么呛人啊?这是不是烧辣椒的味道?
没两分钟这批日军就受不了了。东一团西一团到处是火,地上热得人一趴上去就烫得哇哇乱叫,湿烟本就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现在又加上刺鼻的辣椒味差点没把人的肺给呛到嘴巴外面来,呼吸道里火辣辣的象被热空气灼伤般疼痛。
活活呛死可不是个事啊?得,哥几个,咱还是出去吧!
一半人昏了头,往大地军战壕跑去,结果不难想象,被机枪加手雷教育得赶紧道歉:“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错路了。”又多死了上百人给退了回去。
另一半人就聪明多了:“往枪口上撞?不愧是杂牌军校出来的人啊,一帮白痴!咱们往外边跑吧。咿?这火墙什么时候烧到这儿了?”
粉身碎骨也不是个事啊?得,哥几个,咱还是进去吧!
这下可麻烦了,几百日军站在烟场里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投无路,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大地军也不开枪,反正也瞄不准,就蹲战壕里听乐子玩吧,看你们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再往外冲。
趴地上,早晚变烤猪。站起来,早晚变熏肉。往前冲,机枪加手雷伺候。往后跑,火墙就等着人出来呢。
“这真不是人受的罪啊……”于是有位少佐中队长阁下象是嫁了一百次,次次碰上恶婆婆的小媳妇般一脸委屈地哭开了,“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这可是缺了大德了啊……心眼太坏了……”越想越是伤心,于是这哥们哭天抹泪地掏出把刀子,在自个肚皮上三划拉两划拉干脆去了个球。
赤名知史的脸色比那灰蒙蒙的烟幕还灰,总算是明白支那军为什么不会使用火炮了:三千八百人一个联队,一个也别想跑!
从部队一冲上去耳机里就传出带队军官们绝望的呼叫,赤名知史也不回答:为什么还有这么强大的兵力火力?命令,什么命令?反正怎么样都是完了,我还下个什么命令?但……要是以后你们侥幸不死,还能跑回来,你们好指证说是因为我下达错误的命令而导致一个联队全完了?指挥不力和指挥错误,应该是第一种被勒令剖腹的可能性要小点吧?
转头看看十来米远弹坑里两个联队的直属军官,两个参谋脸上也是死灰色,盯着前线那片烟场目不转睛。赤名知史把耳机还给通讯兵,“继续接通佐久间师团长阁下,不准停!”才在通讯兵专注的呼叫时,赤名知史够过身子,轻轻从弹坑边一具炸烂的尸体腰间抽出刺刀,猛地一手捂住通讯兵的嘴,一手把刺刀捅进了后心。
通讯兵无力的挣扎几下就没再动,赤名知史松开刺刀,又从那具尸体腰间摸出两颗手雷,一把磕出火就往那两个参谋呆的弹坑里扔去,手雷才一出手就拔出手枪爬出弹坑往那个弹坑匍匐行进。
咣咣两声响过,赤名知史立即滚进那个弹坑里,朝两个惟恐死得不够透的参谋脑袋上一人补了两枪。
现在应该再没有人可以指证我了吧?赤名知史松了口气,解下佩刀和上装甩得老远,手脚并用往一片灌木丛爬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