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炮长哭叫着不是我不是我,白少虎哪儿听得解释,照样一脚踢得跪下叫道:“砍死他!”那炮长一见几个兵围上来举起砍刀就要动手,哭叫着喊道:“长官……说过允许偏差一点的啊!”
白少虎厉吼:“三百米叫偏差?你们故意的!动手!”
那几个新兵岂会犹豫,举刀就咯嚓咯嚓将那炮长剁成堆还没下锅的排骨状。白少虎操步枪上刺刀挑起块还在突突直跳拳头大的肉块,举在那些俘虏面前绕了一圈,眼露凶光地叫道:“再有误差超过五十米的,全炮位处决!”
日军俘虏们听着同伴临死前的惨叫都吓软了腿,刚才在肉搏战中还不是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个同伴被乱刀剁碎,刚才的一个大活人马上变成了堆红的白的烂肉,哪儿还有不怕死的家伙。
一个填弹手止不住翻胃,哇的吐了出来,腰刚弯下就砰的一声步枪枪响,身体被股冲击力猛推横向撞在火炮的炮闩上又扑的跌落在地,半个脑袋已是粉碎。血和脑浆、加两块被一枪轰碎连带着几根头发的细碎头皮,洒在火炮后膛处洋洋洒洒一大片。
“别干没允许你们干的事……”单腿翘起坐在小木桌上的尚天蓝一拉枪栓,黄澄澄的弹壳跳在小木桌上骨碌碌直打转,又填了颗狙击步枪专用的7.62MM口径批甲钢芯弹进膛咔咔推上枪栓,神色狰狞地说道:“包括呕吐。”
几个俘虏硬是将已涌到嘴里的秽物,再给生生咽了回去。
十二门炮飞快按照原先的参数重新调整了正确的炮击诸元。那动作叫一个标准的,炮击教官看见了都要赶着紧的辞职让他们来当教官。那速度叫一个快的,平时被军官用鞭子抽也快不到这份上。
这些俘虏怕到了骨子里,因为知道在这些被仇恨烧红了眼的恶狼们眼里,自己已经再不能得到人的待遇,杀了自己不会有一丝犹豫或心软,这些恶狼杀起侵略者更狠!只是后悔为什么要跟这些大地皇朝的军队作战?现在还是乖乖听话吧,听话才有机会保留性命,听说只要不反抗,绝大多数大地皇朝军人都不会滥杀战俘的,说不定自己也有这个幸运吧。
“不想活了就继续偏差。”尚天蓝直接端枪瞄准一个炮长,“全炮位射击,二号方位物,表尺540,向左006,两发急促射装填。放!”
‘嗵嗵嗵嗵……’
打得莫名其妙的一排橘黄色的闪光团,将趴地面没动的几个日军拌俊夫部的步兵炸得支离破碎。
拌俊夫眼见炮弹落点分散得极广,跟第一轮炮击的准确度天差地别,竟然炸在趴满前沿的日军头上,急得抢过步话机大叫:“浅居君你疯了吗!全打在我头上了!”
耳机里传来声音,不是浅居敏夫,估计是个通讯兵,“试射座标有误。请重新报。”
拌俊夫恨恨地把受话器甩给参谋,“还是报上第一次炮击的座标给他们!”
时间在日军眼巴巴的期盼中过了几分钟,当咻咻破空声响彻战场时,趴了满地的日军欢呼出声:第一轮试射有误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校正过弹着点了,应该就能一鼓作气摧毁掉支那军的战壕吧。
咻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这些日军抬头望向大地军战壕时,期待在看一次壮观的烟火时,死亡袭击到了:
第一发炮弹正砸在机枪中队里,‘轰’,两挺机枪和几个人被炸碎的尸块连接大片泥土凭空飞起。
就在其他士兵惊得直愣愣的、泥土和肉块落在钢盔上砸得啪啪乱响也不知反应时,成群的炮弹已将步兵群覆盖……如雷的轰鸣密集而猛烈,橘黄色的团团爆炸火光闪过,好似石子落入池塘一样将人体和泥土象水花一样溅起,残肢断臂跟炸碎的树木一样不值钱的在空中划出螺旋再砸落在地,黑色硝烟中伴随的是大团大团的红色血雾。
本该肆虐大地军的炮弹炸得日军自己的步兵哀嚎遍野。
拌俊夫震惊地眼见成片炮弹在自己步兵群里肆无忌惮的屠杀,扯起受话器不住口狂叫:“你们在轰炸自己人!停火!停火!!!”
“试射座标有误。请重新报。完毕。”
“蠢货!停止炮击!”
“试射座标有误。请重新报。完毕。”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在轰炸我的步兵!”
“试射座标有误。请重新报。完毕。”
拌俊夫突然明白了点什么,眼睛发直的将步话机频率调到联队本部,却只是沙沙沙的电子杂音怎么也接不通。“卑鄙的支那人!是干扰了通信频率吗!”
步兵们正在无遮无掩的稀疏树林里挨无休无止的炮击,炮弹打在树冠上爆炸比打在平地上杀伤力更大,成片的弹片直接覆盖了地上士兵的全身,可他们又不能站起来,站起来死得更快,只能胡乱喊叫着往那些刚刚炸出的弹坑里爬去。
75MM野炮在泥土地上炸出的弹坑深宽均超不过一米,一个弹坑里一下塞满了四、五个人,另一门炮打出的炮弹刚巧正砸进去,爆炸闪过之后,弹坑里除了粘粘糊糊的肉酱就再没了别的东西。
拌俊夫岂能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屠杀,怒叫着冲出隐蔽在小山包后的指挥点翻身跳上青花大马,一抽马鞭就冲联队指挥点回头跑去。拌俊夫的身影才冲出指挥所十五秒,一发炮弹就在指挥点外不足十米远爆炸,再过十五秒秒,几发炮弹同时呼啸而至,直接将指挥点和几个参谋加传令兵扯碎。
石门山主峰上的21团团部、现在兼职的大地军炮击观测点一直在寻找拌俊夫的指挥所。
三公里左右的距离要不了十分钟就能跑到,拌俊夫也顾不得疼惜爱马,疯狂地抽着马鞭往联队指挥所方向跑去。那门炸飞了他指挥所的野炮打出的炮弹一直跟在马屁股后面炸开,一发、两发、三发,‘轰’,第四发炮弹终于估算准了提前量在马腹下炸开。六百余公斤的战马一下爆炸气浪被掀得老高,由于惯性不减,腾在空中一米多高还是往前冲去,和马背上的拌俊夫卷在一起啪哒啪哒摔在路面上打了几个滚。
马头先着地,脖子被巨大的惯性冲断,再加上整个腹部全被弹片撕开,内脏散碎的洒了十来米长,青花大马哆嗦几下就伸直了腿。
拌俊夫挣扎着从马尸下抽出钉满了细碎弹片的腿,颤抖着用手抠出一块插进腹部的弹片,把从巴掌宽裂口里涌出来的肠子塞了回去,一眼瞟见已经离联队指挥本部不远,吼过几个趴地上的士兵将自己扶了起来,“樱木联队长在哪里?带我过去!”
几个士兵讷讷无话,不知怎么回答。
“快带我过去!”
“嗨!”
石门山主峰上大地军的炮击观测点显然也料不到此人如此命大,一发75MM炮弹正炸在马肚子底下竟然都没能把这家伙给炸死,也就没再注意这边。
拌俊夫暂时捡了条命,捂着伤口一路连拖带跑地回到了联队指挥所,发现几个士兵是在将自己往野战医院里拖,“我不需要治伤!快带我去见联队长阁下!”
“樱木联队长阁下就在野战医院里!”
才一到野战医院帐篷口拌俊夫就推开了几个士兵,一掀帐帘就叫道:“报告樱木阁下:浅居炮兵阵地被袭,请立即……”声音曳然而止,张大嘴眼睛都快瞪裂。
一具无头尸体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另几具层叠在一起的无头尸体上,双手抓住指挥刀刀柄拄在草地上,一角有数十个人头堆成个一堆,帐篷的布墙上还写着两行红色大字:
已邀樱木联队长阁下赏光鄙地一游,请诸君不必担心。事先未及拜下请贴,惶恐惶恐,勿怪勿怪。割头队字。
再加上那具尸体肩上两杠三星的大佐军衔,那不正是樱木大悟是谁!?
拌俊夫打着结巴说道:“这……怎……怎么回事?”
赤名知史站在这里也不知自己愣了多长时间,腿还是在一直发颤,“被割头队……杀害了……”
这支割头队到底是些什么人?渗透进三千八百兵力的一支部队里,神不知鬼不觉割下了最高指挥官的人头带走?联队心脏的警卫都形同虚设,那军官处于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要是晚上宿营被渗透进营地刺杀的也就罢了,一大清早的两军正在交战,大摇大摆的就这样进来带走了最高指挥官的人头,还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支割头队可怕得过份!
樱木大悟死了正好!拌俊夫突地醒过神来,扑身抓住赤名知史的胳膊厉声叫道:“快!我的大队正在挨浅居炮兵大队的轰炸,炮兵阵地一定是已经失守!你快命令你的大队去夺回来,否则我的第二步兵大队全要被白白炸光!”
赤名知史神志还有点发浑,直愣愣地说道:“我知道已经失守了。”
“那还不去夺回来你在等什么!?”
“通往炮兵阵地的路上有支那军的阻击部队,我两个步兵中队冲了几次都没有冲过去。”
“那你还不全力攻击!?再拖下去我的大队就完了!”
“没有命令,怎么能调动整支步兵大队攻击非预定目标!”
拌俊夫差点气得晕将过去:樱木大悟的人头都不见了,你还要等谁的命令!?“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取得胜利了!要不然我的大队全部覆没以后就是你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