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男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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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老鬼一说,老王就觉得断臂的伤口处突突地疼了起来,他的脸上因为情绪而染上的红晕渐渐褪去,露出比一般女子还要白皙的脸来,老鬼见他不作声,便亲自接过那截胳膊,转头对一个鬼兵吩咐了几句。

    顷刻之间,鬼兵撤退,只剩下没有一个卫兵的空荡荡的皇宫,端贤公主在亲兵的保卫下来到这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扶着侍女的手,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红绡,鬼兵呢?”她明知侍女不可能给出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但还是问道。

    果然,红绡摇了摇头,说:“大概,大概是撤退了吧。”

    端贤公主冷笑一声,说:“他们不是打着清君侧的幌子来的吗,怎么我还没死,他们就走了?”

    红绡浑身一抖,忙道:“公主过虑了,玉帝向来最疼爱您……”

    端贤公主快步走出血流满地的屋子,来到外面的广场上,可广场上也遍是尸体,她只好又回到公主府,坐下喘了口气,这才对红绡说:“他再疼爱我,也没有为了我舍弃其他女儿的道理。”

    红绡低头不语,端贤公主面露哀色,叹道:“难道这是父皇接地府之手再警告我?”

    地府内,一群男人围住一个小铁盆,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听着端贤公主说完最后一句话,阎王抬起头笑道:“本王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法宝。”

    老王敲了敲盆边,说:“这是俞老头家耗子的食盆,专门用来让那耗子传递消息用的。”

    阎王摸着老鼠食盆。瞧了一眼自己还空着几个格子地藏宝阁。极是不舍地放下手。说:“那端贤公主也太过于自信了些。她哪知玉帝不是舍不得其他地女儿。而是他地东西。一个女儿也不想给。”

    老王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都知道玉帝一直在寻生子秘方。可这样地事。哪里能作准数?”

    阎王拿起老鼠食盆。问:“这是俞老头地。不是你地?”

    老王点了点头。阎王像是松了口气。不客气地说:“既然不是你地东西。本王也不用和你客气了。本王看你是猪油蒙了心窍。虽说人间有女皇当家地先例。可这里是天庭。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做主。况且她若登位。你以为你讨得了好去?你为了和她成亲做地那些个事体。谁人不知?”

    老王苦笑一声。说:“你说地我岂有不知。只是若不顺着她。恐怕我现在尸体都凉透了。”

    阎王拍了拍他地肩。又拍了拍他地胳膊。说:“本王地药管用吧。看你地胳膊。就算再断几次也不妨。”

    老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忙道:“我都已经答应同你们合作了。”

    阎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其实你也就这一条路可走,至少我们不恨你。”

    老王紧紧抓住胳膊,问:“你们鬼兵都到皇宫了,怎么却没动公主?”

    阎王的眉头皱了起来。说:“不瞒你说,玉帝中毒了。”

    他见老王一脸惊讶地表情,不禁问道:“不是公主派人做的?”

    老王摇了摇头,说:“反正我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阎王大惊,道:“若不是她做的,反倒麻烦了!我们都以为是她下的手,所以出兵警告她一番,好让她主动把解药交出来。”

    老王不担心玉帝的死活,一脸平静地说:“我看不是公主所为。她对她父皇,下不去手。”

    “这可怎么办?”阎王急得在藏宝阁转了几圈,一把抓住老王,说,“你快回公主那里去探探消息,看玉帝地毒是不是她下的。”

    他抓的正好是老王刚断过一次地胳膊,老王哪里敢说个不字,连老鼠食盆都不敢取回就往天上飞去。

    老王一走,阎王就召来老鬼。吩咐他派人再去细细探查。看是否有他人欲谋害玉帝。

    胡美丽被就出来后一直藏在地府,她怕回天庭一露面会连累素贞。因此只派人给她捎了个信,就在地府的老房子住下了。

    端贤公主受了打击,搬回公主府,街面上平静了许多,素贞刚刚收到胡美丽和树生的来信,得知他俩一切都好,心中松快,便想上街去走走,她刚换好衣裳,就见管家娘子衣冠不整的跑了进来。

    她心知肯定是出事了,不等管家娘子跑近就问道:“出什么事了?”

    管家娘子喘着气压低声音说:“夫人,你快出门去躲一躲,刚才有个姓俞的老头过来报信,说公主要来拿你!”

    俞老头!素贞想了想,那老头可不是现在正为公主效力,她忙走回卧室抓起乾坤袋,收了几样常用的小法宝,又去收秦瓜瓜和胡美丽强行搁在各处的毒药瓶子。

    “你问过没,她为什么突然要抓我?”素贞发现毒药瓶子居然少了一瓶,但时间紧急,她也来不及多想。

    管家娘子悄声说:“听说是胡小姐被鬼兵救了,公主恼怒,所以想拿您作伐子。”

    素贞心想,哪里有这样简单,必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她也不多言语,只吩咐管家娘子等她走后马上遣散家人,府中不必留人。

    她拎着乾坤袋钻进无人的卧房,念起了去地府的口诀。

    还是阎王地藏宝阁,但这回她很小心,没有碰坏阎王爷的任何宝贝,她走到捧着脑袋正苦思冥想的阎王跟前,从袋子里掏出几卷画轴,说:“画儿我给你带来了,多谢你救了胡美丽。”

    阎王爷接过画轴,也不打开,往架子上一扔,拉素贞坐下,说:“正要去找你呢。”

    素贞的心猛跳了起来,急问:“怎么。是树生出事了吗?”

    阎王眼一翻,道:“他能出什么事?”

    素贞怒道:“那你早说嘛,害我担心死了。”

    阎王十分委屈,说:“我什么都没说……”

    素贞大度的挥了挥手,表示原谅了他,阎王更加委屈。说:“本王不过是想告诉你,玉帝中了毒,树生怀疑是端贤公主下的手,所以对她警告了一番,你这些日子要小心些。”

    素贞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听说她要来抓我呢,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原来是树生对她不利,所以要抓我作人质。”

    阎王把桌子一拍。说:“还以为她对树生有多情深意重呢,不过小小警告她一番,就想抓人家娘子了。”

    素贞知树生无事。自己又到了地府,也是安全,便走到架子前拿起阎王收藏的宝贝,逐个欣赏起来。

    阎王走到她身边指点着,得意地说:“怎样,本王的收藏不错吧?”

    素贞点了点头,说:“我苦命的胡美丽。”

    阎王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不过转眼又掩了去,说:“我可没委屈她。地府都成了她地家了。”

    素贞扭头发现架子上新添的一个小铁盆,走过去拿在手中,说:“这个我没见过。对了,你说霓姑娘怎么那样心狠,连自己亲爹都要下毒?”

    阎王把小铁盆接过去,问:“这个你应该在别处见过吧?玉帝地毒不一定是端贤公主下的,但不管是不是她,这事儿肯定是算在她头上了。”

    素贞又看了看小铁盆,试探着问:“我好像在俞老头家见过这个。霓姑娘要抓我的这事儿,就是他偷偷来告诉我的,虽然他这人见钱眼开,但还算有良

    阎王点了点头,见她面露哀切之色,便问她怎么了。

    素贞说:“我曾无数次被人冤枉,虽说大多还与这霓姑娘有关,但我就是见不得别人也被冤枉。”

    阎王把小铁盆拿到桌上,施法启动了机关。盆中传来霓姑娘派人前去捉拿素贞的声音。他招手让素贞来听,说:“本王还不知道你是这样心软的人

    素贞把小铁盆翻来覆去瞧了个够。赞道:“也亏得俞老头想得出来,这是那耗子吃饭用地碗吧?”

    阎王哈哈大笑,说:“本王好眼力吧?”素贞无奈地摇了摇头,问:“又被你抢来了?”

    阎王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把盆子拿回自己面前放好。

    素贞瞧着自己地手指,良久,说:“我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才好,若你们要杀她,我定要高歌欢庆……反正她造反罪名已定,直接杀了她便是,为何非要陷害她?”

    “造反?你看见了?听见了?”阎王敲了敲桌子,语气云淡风轻,“受宠爱地孩子一时兴起,坐一坐她父皇的龙椅,就叫造反了?”

    素贞瞠目结舌,问:“这要在人间,是谋反地大罪啊?”

    阎王有些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已经是神仙了,别老拿人间的那一套来。”

    素贞想了想,又问:“那她还派兵上街盘查,还试图给人家装千里眼千里耳……”

    阎王冷笑一声,说:“这些手段当年玉帝做的不比她少,说不定打心底就认为她这样做很对呢。”

    素贞惊讶地合不拢嘴:“照你这么说,她这样明目张胆造反,却居然定不了罪?”

    她突然有些明白,问道:“是不是她没有改朝换代,所以不好定罪?”

    阎王点点头,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素贞托着腮,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坐了一会儿,她走到架子前,把一个个宝贝反反复复拿起,又放下阎王被她闹得心慌,生怕她一个失手砸坏某个宝贝,忙上前对她说:“也不是非得冤枉她,其实玉帝也不想这样,不管霓姑娘被定了什么罪名,都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教子无方。”

    素贞眼睛一亮,把一方沉甸甸的古砚往阎王怀中一丢,说:“这样好办,让人悄悄地去跟霓姑娘说。让她安分些不就成了,若她不听话,咱就打,打到她听话为止。”

    阎王上下看了她一眼,说:“本王一直认为胡美丽和你是两路人,还奇怪你们怎么凑到了一起。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是相像。”

    素贞笑眯眯地说:“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样地事情胡美丽最有方法,而秦瓜瓜最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不如就交给他们吧。”

    阎王把古砚小心翼翼放回架子,拉着她的手走到远离架子地地方,说:“这个没有问题,只是玉帝的毒怎么办?”

    素贞撇了撇嘴,说:“你刚才不是也批评我心太善了吗。我决定听从劝告,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跟我非亲非故。中毒关我什么事,随他去吧,反正他死了还有羽姑娘呢,也该由我们女人当当家了。”

    阎王以为她在说笑,笑道:“你想得倒美,虽说玉帝没有儿子,可他寿命长,而且天庭又不是没男人了,哪里轮得到一个女人做皇位?”

    素贞瞪圆了眼睛。想生气,但又觉得这个时代男人有这样的思想十分正常,她指着阎王“你,你,你”了半天,想不出什么词来说服他。

    倒是阎王自己开口提醒她说:“你是不是想说,人间前朝有女帝地先例啊?”

    素贞连连点头,说:“你倒是清楚额嘛,那为何还如此顽固?”

    阎王爷哼了一声。说:“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位女帝死后下场如何?”

    素贞想都不想,说:“帝王的魂魄,命运一般都很好吧?”

    阎王召来老鬼,对他说:“带树生的娘子去瞧瞧前朝那位女帝。”

    老鬼吃惊地看了素贞一眼,问阎王:“不怕把她给吓着?”

    素贞把他一拉,说:“带我去!”

    阎王爷冲老鬼点了点头,他便带着素贞走过奈何桥,钻进黄泉,来到一片鬼哭狼嚎的大广场。

    素贞举目四望。黑漆漆透着微微黄光的广场上。有很多鬼差正在忙碌,有地把鬼放到油锅里炸。有地正在拿鬼试用各式的刑具。

    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这是,十八层地狱?”

    老鬼点了点头,说:“这不过是第一层。”

    素贞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那武则天在第几层?”

    老鬼笑了,说:“夫人你是聪明人,她在十八层,离这里路途遥远,咱们就不去了。”

    素贞深吸了一口气,说:“哪里来的路途遥远之说,你是怕我被吓着吧,也罢,不看就不看,不过我问你一句,这武则天如此命运,是理该如此,还是阎王的私欲?”

    老鬼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夫人,这可不能乱说,私改这样的人物的命理,可是大罪!”

    素贞看着他慌乱的表情,心中有些明白,无力的说:“带我回去吧。”

    老鬼松了一口气,带着她重新回到阎王地藏宝阁,阎王正喝着上好地龙井,命人也沏了一杯给她,问道:“怎样,见过了?”

    素贞脸色有些发白,说:“我也没那么大的心,想要改变一个时代男人的看法,随你们怎么样吧。”

    她推开小鬼端过来地茶,起身朝机关处走去。

    阎王为改变了素贞不合时宜的想法正在得意,老鬼提醒他道:“玉帝的毒……”

    阎王一拍大腿,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直冲向机关处,可素贞早已启动了机关,消失不见。

    老鬼见阎王站在那里捶胸顿足,忙上前道:“阎王爷,不用着急,她一定是去胡美丽家了。”

    阎王眼一亮,拍了拍老鬼的肩,说:“备礼,本王要去探望胡美丽素贞在胡美丽家的院子里蹂躏着花花草草,转眼间那些花儿都只剩下了叶子,胡美丽只觉得好笑,说:“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坐皇位,这有什么好生气地。”

    素贞说:“那玉帝,三番五次帮着霓姑娘害我们,你就愿意他还当皇帝?”

    胡美丽一边施法让那些花儿再开出来,一边说:“他帮自己女儿,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那羽姑娘也不是个好相与地主儿。”

    素贞想了想,点头道:“不过,羽姑娘比霓姑娘更甚,是只笑面虎,不像霓姑娘,什么都露得明显。”

    二人正说着话,院门响了,她们回头一看,阎王爷亲自拎着大包的礼物,笑吟吟地站在门

    胡美丽诧异地看着他,抬头望了望天,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阎王爷很没有幽默细胞,真个抬头看了看天,道:“地府没有太阳。”

    胡美丽接过礼物,白了他一眼,他摸了摸胡子,说:“本王好生羡慕你们哪,三个人相亲相爱,扶持着过了几千年。”

    胡美丽见素贞一副不待见他地模样,笑着推了她一把,说:“你看看,阎王爷就爱拐弯抹角,你可知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问他去,和我没关系。”素贞气鼓鼓地说完,甩手就钻进了屋内。胡美丽欲进去劝她,阎王叫住她,说:“她不过使些小性子,等树生回来哄一哄就好了,你来,本王与你谈些正事。”

    胡美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说:“你说过去我不用再帮你偷东西地。”

    阎王爷咳了一声,说:“看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个是另外的正事,另外的正事。”

    胡美丽做了个请讲的手势,阎王爷却把手往外一指,说:“这事事关重大,还是到本王的密室详谈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