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有猜测,但看清那人的容貌时,素贞还是骇得倒吸一口气,那人虽然脸色苍白,但眉眼分明就是霓姑娘!
素贞抓过管家,急急问道:“树生呢,你们老爷呢?”
管家被揪住了衣领子,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老,老爷,不知,何处去了。”
素贞一把将他推开,道:“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见人?”
管家朝四周看了看,把素贞望屋内拉了拉,小声说:“小姐,既然来人是个姑娘,那咱们老爷还是避一避的好,瓜田李下嘛。”
一语点醒梦中人,在这当口你姑娘来寻树生,若真个让她见着,那可真是一盆脏水,说都说不清。
素贞再看向管家的眼神就带了些敬佩,福了一福道:“刚才是心急了,莫怪莫怪。”
管家唬得连连侧身,连称自己只是个下人,不敢受素贞的礼。
素贞也不矫情,站直身子,问道:“树生是不能露面,可就让她一直这样坐在门口吗,影响多不好,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是和树生有一腿呢。”
管家连声称是,说:“就是,明明是和那姓王的……”
素贞眼睛一亮。说:“对啊。既然她是有主儿地人。那还得叫正主来。不能枉叫咱们担这个虚名。快。你快悄悄着人去寻老王。让他赶紧来把老婆领回去。对了。可得避着些人。传开了可不好看。”
管家领命而去。素贞忙使出浑身法力。布了个密不透风地结界。她靠在门后喘着气自言自语:“收拾法海时我都没这样认真过。”
一盏茶地功夫。管家就一路小跑凑到素贞耳边。说:“小姐。姓王地来了。”
素贞转过门去一看。老王带着两个家仆。大包小包地拎着红纸包地礼物。她不禁一乐。心想。你倒还识趣。知道咱这也算是在帮你地忙。还不忘带些礼物来。
她哪里晓得老王地心思。他是嫌巴巴地来别地男人家领老婆太过于丢脸。所以装出一副夫妻谢媒地场面来。
老王刚到院门口就高声喊道:“李大人。我们夫妻谢媒来了!”
素贞撇了撇嘴。说:“哪里有李大人,我这样大个活人站在这里你都瞧不见?”
老王见这院子结界不错,抹了把汗。小声说:“哎哟我地姑奶奶,这是我半道上就编好的台词儿,心一急,忘了变通了!”
素贞扑哧一笑,故意说:“叫你破费了。”
霓姑娘从斗篷里露出俩眼睛来,狠狠瞪了老王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素贞忙推了老王一把,高声说:“劳你们破费,就不留你们了。成亲那日咱们一定到!”
老王紧走几步追上霓姑娘去挽她的胳膊,却被她反手一掌正巧打在脸上,疼得他呲牙咧嘴,还不忘回过头递给素贞一个感激的眼神。
素贞看着慢慢变得稀薄的结界,长长吐了口气:“去,告诉那家伙,安全了,叫他回来吧。”
话音未落,她已被树生从后搂进怀中。树生在她耳边呵了口气,说:“不错,办事老辣多了。”
素贞惊异地摸着耳朵,回头问他:“那日我就想问你,你怎么会出气儿了?”
树生好笑道:“什么叫会出气儿?我现在是神仙,当然会出气儿。”
素贞惊喜地把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开心叫道:“真的,全身都是热乎地!”
树生一把捉住她四处游走的双手,望天无语:“这是在院子里。四周有很多人……”
素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缩小双手,十分方便地从树生的大手中抽了出来。得意洋洋地继续东摸摸,西摸摸,“会法术就是方便!”
树生的身子突然绷紧,素贞被吓了一跳,慌忙去看自己的手是不是搁在了不该搁的位置。
树生皱眉道:“又来了。”
素贞侧耳听了听,尖叫道:“她怎么还来,管家,管家,赶紧去找老王来!”
树生忙叫住管家,说:“不用去,她一定是寻了事由绊住老王了。”
素贞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
树生将围着花圃的一块青砖隔空打得粉碎,说:“你还是别让她进门,等着我回来。”
素贞应了一声,重新布起了结界。
“树生,你好狠的心,就算你不念旧情,也该看在那未出生的孩儿份上……再说,老王和你也算熟识,你怎好让他替你背黑锅……”
霓姑娘在没有结界地院门外就哭天抢地起来,几句话出口,素贞冷汗淋漓,忙一把拉开院门,把她硬拽了进来。
霓姑娘居然一身素缟,头上头饰全无,只别着一朵小白花。
素贞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家可没死人!”
霓姑娘拉着她的手又痛哭起来:“我那苦命没见天日的孩子……你们……好狠地心
素贞心中怒火滔天,偏她刚才在外的那些话早教左邻右舍听了去,此刻院门外围满了人,道行高的瞧出了结界,更是觉得院内有可挖掘的八卦新闻,隔着院门兴高采烈地指指点点。
素贞此刻恨不得一把掐死面前可恶的女人,管家见情形不对,忙上前对素贞说:“小姐,我吩咐他们关门?”
素贞扭头看了看,点头道:“关紧,多加几道栓,莫让这样不要脸的女人钻了空子。”
霓姑娘一点也不恼,许是看出了这院子有结界,她几把抹掉鼻涕眼泪,在石凳上安安稳稳坐下来。
素贞一掌击碎霓姑娘面前的石桌。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霓姑娘笑了笑,说:“莫小气,我不过在这里坐一坐,等树生回来我就走,对了,你别忘了加持结界哦。”
素贞的脸涨得通红。想摔些东西发泄发泄,却不想在她面前露了怯,只把腰间的带子绞成了麻花。
管家见霓姑娘根本就没有进门地意思,就走下台阶对素贞说:“小姐,咱们老爷回地府都这么些日子了,怎么还不回来?”
素贞眼角一扫,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话道:“他与阎王爷面上是曾经的上下级,私底下却是极好的朋友。这一去自然要多呆些日子。”
霓姑娘冷笑道:“你到底当神仙地日子浅,怕是忘了这地上一年天上也不过一日吧?他乃天庭在职官员,我就不信他胆敢擅离职守到地府呆一年。别跟我说他是奉公出行。我刚把那该死的老王送到父皇处,可没听说有差事派他下界去。素贞的一口牙咬得直响,霓姑娘得意地一笑,背过身去。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让一让,都给我让一让,有没有看到我大姐?”
这声音有些耳熟,素贞疑惑地朝霓姑娘看去,只见她脸色略变了变,身子却未动分毫。
树生搬来的救兵?素贞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院门。只听见那女声又响了起来:“你们这些刁民,不知我大姐癔症未愈么,明知她在里头却不送她回宫,反倒站在门口看热闹?来人,都给我带回去!”
霓姑娘腾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素贞开心地笑了起来,亲自上前打开院门一看,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地羽姑娘。
这下,素贞地脸上也现出些不可置信来。羽姑娘不是众姊妹中与霓姑娘关系最好的一位么,况且霓姑娘还救过她的命。
羽姑娘冲素贞抱歉一笑,说:“白小姐,真是抱歉,我大姐吓着你们了吧。她自从不小心滑了胎,日夜思念孩子,所以才犯了上这个病症,还望你们不要见怪。”
素贞身子一侧,把怒气冲冲的霓姑娘让到羽姑娘身前。说:“怎么会呢。这样的事情,我们都能理解。”
霓姑娘一巴掌朝羽姑娘的脸上招呼过去。却被早有准备的素贞抓住手腕,素贞不过用了三层功力,她便全身动弹不得,满脸的怒色变作了悲戚。
羽姑娘感激地看素贞一眼,忙命侍女们上前搀住霓姑娘,扶上了凤凰拉地彩车。
老王扶着官帽匆忙赶来,掀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冲素贞和羽姑娘一拱手。
羽姑娘扶着车对素贞说:“那我们就去了,若有治癔症地良方,还望送到我大姐府上,我定有重谢。”
她的声音极大,素贞清楚地看到很多院墙上有人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她便也大声回答:“什么,治好霓姑娘地癔症者可以加官进爵?还有这等好事?”
羽姑娘捂着嘴笑了笑,冲她点点头,转身同老王一同扶着车朝寝殿飞去。
“怪不得要布结界,原来是霓姑娘得了癔症……”
“谁知是真是假,说不准霓姑娘喊地那几句才是真的……”
“羽姑娘与霓姑娘素来相厚,想来不会把霓姑娘没病说有病,况且治好霓姑娘,可以加官进爵呢……”
素贞竖起耳朵听着,最后那人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多人附和着,随后散了开去,想必是回去谋求治那癔症的方子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