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官颇有优越感地一笑,朝走廊外回过头去,指着大堂背景墙上的一块花团锦簇的圆形镂空雕花红木,说:“瞧见没,就是那牌子。转 载自 我看 書 齭”
老王伸头瞧了瞧,“唔,雕工不错,还插着那么些金贵的花
使官用搁在老王身上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再仔细瞧瞧那牌子上雕的字?”
老王仔细一看,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雕花,而是两个大字:“如约”,他将两字念出声来,用求知欲强烈的大眼睛看着使官。
使官一笑,搂着他继续朝前走,说:“这牌子上既然刻着如约的名字,那她必是今个儿这五彩阁的头牌。”
“如约这名字就够怪了,怎地还头牌,这里又不是青楼。”老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使官用看乡下佬的眼神瞧了老王一眼,解释道:“非得青楼才能有歌妓?唱歌跳舞和吃酒不矛盾吧?至于她为何叫这个名字,待会咱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老王随着使官转过一道弯,来到那牌子的正对面,这面的走廊以黑红色的幔布遮掩,形成了一间包厢,他随着使官钻了进去,说:“这就是那“暗廊”吧?”
使官点了点头,指着对面的舞台,说:“这里是观赏歌舞的最佳角度。这五彩阁每天的头牌都不尽相同,这如约就是今日的擂主,各位姑娘都可上台打擂,谁赢的花儿最多。谁就是明天的头牌。”
“那,那这五彩阁每天得准备多少朵花儿哪,我看那花儿不像能活很久的样子。”老王心内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心疼起别人家地钱来。
使官用诧异地眼神看了老王一遍。正经问道:“老王。你那册子不会是编来哄人地吧?”
“怎么?”老王微微有些生气。他最恨有人质疑他泡妞地学术水平。
“你连这种酒楼都没来过。怎么懂得追女人?那花儿自然是来地酒客向五彩阁买下再送给姑娘们地。你见过自己贴钱逗别人开心地酒楼?”使官刚才洋溢到天花板地热情突然消退了下去。摸了摸袖子里地《追女手册》。直盯着老王地脸。
老王满脸地愤怒和鄙夷。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地茶杯抖了几下。滴溜溜朝使官滚去。泼了他一身地茶水。
不等使官发火。老王就怒吼道:“虽然我老王追过地女子不少。可每次我都是认真地。真心地。哪像你这种下三滥。就知道来这样地场合。既然如此。你拿银子去青楼包个姑娘就得了。何必去追霓姑娘。简直是对玉帝地侮辱!”
使官不顾身上滚烫地热水。越过桌子跳过去捂老王地嘴。“祖宗。小声点!”
这里可是霓姑娘地本钱,没有耳目才奇怪呢,要是这话传到她的耳朵里。怕是不光追女成泡影,乌纱帽都保不住。
使官一抬头,正巧看到端着茶水的伙计站在门口,见他脸色古怪地看过来,举了举茶盘,笑道:“郑公子,我是看这位小公子的茶水泼了,特来给他换一盏。还有您这衣裳,要不要去里头换一件儿?”
郑使官张了张嘴。面如死灰。完了,听这口气。老王刚才的话他全听了个一字不漏,他哭丧着脸把求救的眼光投向老
老王又气又急,怎么选上这样一个蠢货,人家伙计敢明着把话讲出来,摆明了就是想敲诈点银子,你哪里见过要打小报告的人先巴巴地跑来跟你讲一声:“我要去打你小报告了”!
他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唉,此人还要为我所用,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选人不慎,选人不慎哪!
“进来说话。”老王一把将郑使官拔到角落里,决定暂时把他当做是空气。
伙计笑嘻嘻地走进暗廊,非常有职业素养的随手关好了门,将茶水重新替老王布上。
老王端起杯子看着他说:“说吧。”
伙计开心地一笑:“我就喜欢您这样地聪明少爷,下次您来,我加倍用心伺候您!”说完伸出一个巴掌,在老王面前晃了晃。
老王心中本是恶心此类卑鄙小人的,虽然他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他看到那伙计伸出的掌心里布满了茧子,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说道:“你真运气好,竟在这样大酒楼里的包间服侍贵客,每日打赏不少吧。”
伙计笑道:“打赏不管多少,都是我自己凭本事挣来的,哪里是什么运气,我三年前还在厨房里倒潲水呢。”
老王的脸色和缓下来,回过头去对郑使官说:“取五百两银子来。”
郑使官直愣愣地看着他,老王气极,走过去扒开他的衣裳,摸出一个小钱袋来。
“居然用乾坤袋来作钱袋子用,看来你小子油水不少。”老王嘀咕了一句,掏出一把金珠子塞到伙计手中,亲切地对他说:“你这样的人才,待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拿着这些金子,寻个地方做个小本买卖吧,何必低三下四看人脸色?”
伙计惊呆了,捧着金珠子竟不知如何作答,良久,他把金珠子放到桌上,推回老王身前,说:“公子,我不过贱命一条。”
老王愣住了,还有嫌钱多的人?他看了看伙计地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这小伙计以为他是想杀人灭口呢。
他不禁笑了起来,重新把金珠放到他手中,说:“放心,我是看见你就想起了自己,这钱你放心大胆地拿着,若这个,郑使官找你麻烦,你尽管来寻我。”
伙计看了看老王,觉得他实在不像是在说谎,就收起金珠,给他磕了个头,哽咽着跑了出去。
郑使官这才左顾右盼地摸了过来,问:“没别的麻烦了吧?”
老王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道:“既然你这样胆子小,回家去躲着得了,何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我这不是着急吗,我怕霓姑娘知道,那对我地印象……”使官越说越小声,低着头偷偷用眼角瞄着老王。
老王哭笑不得,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感慨道:“怎么偏偏是你这样笨的人得了先机,好处全占了,连玉帝女儿的主意都敢打了。”
郑使官往老王身旁凑了凑,说:“别急,老王,等你帮我追到霓姑娘,你要啥官职没有?”
老王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中腰,是啊,光顾着应付树生了,这样的好处我怎么就没想到,难道我满脑子真的只有姑娘,不,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一直是我的志愿,我可不要像俞老头一样,到老只能守个鸟儿都不见一只的北门。
有了动力,老王的情绪一下子就调动了起来,他眉笑颜开地敲了敲茶碗,说:“来,来,咱们赶紧谈正事,谈完了好叫如约姑娘进来一叙。”
使官连连点头,却又有些疑惑,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只跟姑娘们谈真感情,不屑于……”
“我只是好奇,你想哪里去了?”老王眼一瞪。
使官立即汗颜,叫来了酒水菜肴,边喝边问:“老王,霓姑娘心里装的是树生,那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啊。”
老王举着薄如蝉翼的玉杯凑着光亮瞧了瞧,赞叹一声,对他说道:“装着又怎样,树生心里装的可不是她。”
“也是。”使官复又添了些信心,道,“上次玉帝亲自写了婚书,树生不也没应下吗?”
老王抿了一口碧绿的酒,夸他道:“不错,看来你还是有挖掘的潜力的。”
使官虽然没大听明白意思,但也知道这是夸他的话,就亲自替老王布了一筷子菜,说:“那我要怎么做?要不要先把霓姑娘的《追男手册》偷回来?”
老王一口菜顿时梗在了喉咙里,他闷咳了一声,灌着了口酒下去,哑着嗓子道:“不必了,偷掉她也会找我再要一本,我敢不给她?我教你一条捷径,听好了。”
说着,他传音入耳道:“你……”
刚说了个“你”字,突然又停了下来。
哎呀,不能叫郑使官自己去找月老,万一他发现我改了红线可怎么办,还是我自己走一趟吧。
他抬起眼,郑使官正眼巴巴地等着他讲下去,他展颜一笑,说:“还是我自己去跑一趟吧,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得了,以后成了玉帝驸马,可别忘了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