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贞暗自点头,任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定是要查一查的,只是为什么非得在暗处查呢。
李公甫见素贞和秦瓜瓜都是一脸疑惑,得意地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那是因为杨大人丢的家财里,有库银!”
素贞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从杨知县的家财中捡出银子充作库银却没人发觉,原来那本来就是真货!
“那杨知县贪污的?”素贞问。
李公甫一竖大拇指,夸她道:“不愧是大家小姐,就是聪明!”
秦瓜瓜见这事跟他没关系,失了兴致,自解了素贞的封口术,蔫蔫地低着头,说:“跟我们根本没关系,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李公甫没想到看起来傻愣愣的秦瓜瓜居然都看出他的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他们说:“实是想要你们帮忙……”
他还没说话,秦瓜瓜就打断他的话:“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再跑一趟破庙吗?”
李公甫没听明白,素贞却是吓得脸色发白,忙用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个诀,再次封住秦瓜瓜的嘴巴。
李公甫做了多年的捕头,养成了追根究底的毛病,拉着秦瓜瓜直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秦瓜瓜口不能言,急得满脸通红。
素贞着急,一时竟想不起用什么来搪塞李公甫,正不知所措时,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白小姐,我们夫人请您二位移步用饭!”
素贞松了口气,拉着秦瓜瓜挣脱李公甫的手,随丫鬟来到李家的饭厅。
搬来杭州的这段时间,因为有偷来的官银撑腰,素贞每日的吃食精致非常,就算是在山中的日子也是各色野味不断,所以她坐在许仙家的小八仙桌旁就不知如何下筷。一个咸鱼拌豆米,一个烩河鲜,一个清炒时蔬,外加一海碗西湖莼菜汤。许娇容一面叫丫鬟将一碟豆干炒五花肉端上桌,一面招呼素贞和秦瓜瓜:“吃呀,这可是我家官人特意去对门割的肉,这也就是你们,我们平日里过年才吃得上呢。”
素贞不知许娇容是故意为之,还以为他们家是节俭如此,心里有些酸楚。其实也是她迷糊,若真是穷人家,哪里来那么些丫鬟!
素贞心里惦念着许仙,见李公甫也上了饭桌,料想他家应是男女一处吃饭,便问道:“许仙呢?”
许娇容替素贞布了一筷子青菜,朝门口喊道:“汉文呢,叫他来陪客!”
门外的丫鬟回道:“夫人,舅爷去了药铺,说是不吃饭了!”
许娇容不停替许仙道着歉,背过身去却勾起了嘴角。
素贞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才过了短短几天,许仙就变得如此不待见自己。
秦瓜瓜见桌上没有他最爱的红烧肉,嚷嚷着不肯动筷子:“我要吃肉,素贞,家去!”素贞正愁没有借口离开,好叫她去寻许仙问个明白,见秦瓜瓜捣乱,心中一喜,作势揪住他的耳朵,骂他道:“就知道捣乱,我送你家去!”
出得李家,素贞向秦瓜瓜赔礼道:“瓜瓜,刚才实是拿你作个筏子,可别怨我。”
秦瓜瓜不解,挠了挠脑袋,问:“筏子是什么东西?”
素贞翻了翻白眼,小声念了句:“送白痴回家。”转眼,秦瓜瓜就消失在她眼前。
素贞来到庆余堂时,许仙正在柜台替人抓药,王员外站在一旁把关。春日正午的阳光透过堂前的遮阳布洒在许仙的脸上,将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素贞站在门外的树下,不觉看得痴了。
许仙第一次上柜台抓药,心无旁骛,还是一旁的王员外瞧见痴痴的素贞,悄声问徒弟:“外头那个也穿白衣的小姐,可就是你朝思暮想却又不去提亲的那位?”许仙抬头一看,那梨树下繁花落满罗裙的女子,可不是素贞!他按捺住惊喜,淡淡地对王员外说:“她不过是我姐夫的恩人,师傅您定是误会了。”
王员外捋须一笑,也不同他争辩,接过他手中的小秤。
许仙微微笑着,转过柜台,走到梨树下。
素贞看着许仙沉稳的步子,莫名心慌起来,满腹责问他的话就讲不出口。
倒是许仙主动开口解释道:“白小姐,家姐对你多有误会,所以我在家时故意冷落你……”
素贞心中甜蜜,却又有些不解,攥着裙角问:“我帮你姐夫破了案子,她不感激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对我有误会?”
许仙低头不语,不愿讲自家姐姐的不是,素贞却以为他与许娇容是一个心思,咬了咬嘴唇,扭身就走。
许仙抬腿欲追,却被王员外远远叫住。王员外招手叫过许仙,教导他说:“汉文哪,女人不能惯着,由她去,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许仙想了想,恭恭敬敬给王员外行了个礼,开口向他请半天假。王员外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气得胡子直翘:“去吧,去吧,撞了南墙可别怪师傅没提醒你!”
许仙笑着又给师傅施了一礼,转身追着素贞而去。
素贞的脚力,乃是千年练就,许仙虽常年爬山锻炼,但哪里追得上她,这一追就追到了白府。
白府此时大门紧闭,门口连个看门的管家都没有,许仙心道:难道白小姐真的恼了,不愿见我?他是个实在心肠,没有来了又不进去的道理,于是上前扣那门上的铜环。
门内新来的管家露出半边脸来瞧了他一眼,转身飞奔进第三进院子,喘着气报告胡美丽:“二小姐,门外果然来了个年轻男子!”
素贞遣退管家,问刚端上热茶的胡美丽:“你在山里撞上法海了?”
胡美丽奇道:“秦瓜瓜没有告诉你么?”58xs8.com